窗外的云雀唧唧喳喳地叫着,清风拂过内室,萎靡气息渐渐散去。芙蓉帐内,一条被褥裹着两个纠缠的人儿。曼冬感觉到丝丝凉意,轻抚着那些昨夜被侵略过的地方,她皱了皱眉,挣扎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曼冬感觉自己的眼皮异常沉重,努力了很久视线才变得清楚,她支撑着想要坐起,“天,好疼。”
曼冬明显地感觉到了身子的不适,尤其是大腿内侧,像是狠狠地被人抽打过一般,酸楚直刺心扉,不能挪动分毫。
她低眉想要唤来又蓝,“啊!”曼冬惊讶地叫出了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一丝不挂?她下意识地朝被窝里望去,瞅见身边同样裸|露的李陵,曼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呼吸窒了,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这一惊拉动了下体的伤痛,疼地再次叫出了声。
“主子,主子,发生什么事了?”又蓝急急地跑了进来。
先前,她迷迷蒙蒙地在库房醒来,揉了揉脑袋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潜意识觉得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不顾脑袋依旧传来的若有似无的疼痛,拉开房门便向椒房殿跑去。哪知,刚到曼冬寝宫门口,就听见一声尖叫,她想也没想便冲了进去。
一室旖旎,寝榻之下散布着男女欢|情时撕烂的衣服碎片,紧接着是赤|裸着的人儿,慌张地在找东西,一个劲儿地想要裹住遍布吻痕的身体。
“主子,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办,怎么办!”又蓝慌张地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着她的身体,可是一如所见,一切都很明了。
李陵抚着脑袋眯着眼睛坐了起来,他使劲地甩了甩脑海里残留的东西,忽的发现自己袒露的身体,“这……”他转头瞧见了同样半遮半掩着的曼冬,惊讶、惶恐、意外、不知所措,“娘娘,我们……”
“不要叫我们主子!快滚下来!”又蓝使劲地推倒了李陵,心中地恼怒、不满,早已不顾尊卑礼仪冲口而出。
“我……”面对此情此景,李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早已心乱如麻,他尴尬地故意偏过头,不去看身边衣衫不整的人儿,抄起身边的被褥搭在了他的身上,霎时,他的一切表露无遗。
“皇上驾到——”
这一声通报似是从地狱传来的魔鬼之音,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主子,这,这怎么办?”又蓝急得跳脚,这要是给皇上撞见了,可是死罪!
曼冬纠着眉头,咬了咬嘴唇,脑子飞速运转着,心上早已像爬满了千万只蚂蚁,“快,李陵躺倒被褥里,又蓝不可慌张,站在一边守着,待会儿不要说话。”
李陵犹豫着,曼冬仿佛听见了刘彻的脚步声,急得低吼道:“李陵,快点上来!”
李陵心一横,一个旋身便重新躺回到床上,曼冬亦顺势躺下,掩好了被子,装睡。同一时刻,房门“吱呀”地被推开了,刘彻迈进了屋子。
刘彻瞅见床上不安稳的人儿,担心地快步上前,缓缓地坐在了床边。
曼冬微微睁开眼睛,刘彻淡淡一笑:“把你吵醒了?”
曼冬虚弱地摇了摇头:“不是,是臣妾本就睡得不安稳。”
“瞧你出了许多汗,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刘彻爱怜的抚了抚她的额头。
曼冬下意识地缩了缩头,心里一直惦记着她身边还躺着一个李陵,唯恐被看出端倪,她现在只想刘彻快些离开。于是,她勉强地冲刘彻笑道:“不是,可能是着了风寒,躺躺就好了,皇上还是先去处理政事吧,待臣妾休息好了就去看皇上。”
刘彻略一思忖,方才不放心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朕就先去看公文了,你好生歇着,再不行叫太医来瞧瞧。”
曼冬乖巧地应了,刘彻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亲亲吻了一下,方才转身出了内室。
其实他和赵绾、王臧在宣室殿商议了一夜,可就是久久不见李陵现身。他派人去了将军府,府上人说他确实出去了还没回来,于是他遣了赵、王二人,想在宫内寻一寻,路过椒房殿,方才想起自己还没看过曼冬,这才进来瞧一瞧。
“如何,找到了?”
刘彻刚从内室走出,便看见郭舍人鬼鬼祟祟地迎了上来,他犹豫了两下,微微颔首低声道:“听说,有人瞧见李大人进了……皇后娘娘的寝宫。”
刘彻讶异地挑眉,眼睛斜了斜身后已经掩上的门,确实有些怪异,可却抬脚遇向殿外走去。
“皇上,不用去询问一下娘娘吗?”郭舍人不明地问了一句。
刘彻阴鹜着脸道:“不用了,回宫。”
这边高潮迭起,险象丛生,静云轩某位人儿的心中却是雀跃得紧。
“李陵在椒房殿的事情都散布出去了吗?”
太监躬身道:“都依美人的吩咐办妥了。”
卫子夫阴笑出声:“很好,下去领赏吧。”
皇后娘娘,我伟大高贵的皇后娘娘,啊哈哈哈……
确认刘彻真的离开以后,李陵便迅速地下了床,拿起自己的衣衫,随意穿了上去,总算是有所遮盖,于是转过身来,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坚定地对惶惶不安的曼冬道:“娘娘放心,李陵这就前去向皇上请罪,这件事,我一定对娘娘有个交待,若是皇上肯答应,李陵愿意八抬大轿迎娶娘娘,若是无法容忍,李陵必定已死谢罪!”说罢猛地一扣首。
“不要去找皇上……”曼冬幽幽道,声音似乎不是从她口中发出的一般,飘渺无魂。
李陵不解地抬起头,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疑惑道:“娘娘……”
“我叫你不许把此事说出去,尤其是皇上!”曼冬的心中有股莫名的怒火。
“可是……”李陵仍旧无法理解。
“没有可是,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曼冬侧过脸看向又蓝,严肃道:“你也当没瞧见,不可为难李公子,不准向旁人泄露,听见没有!”
又蓝微微张了张口,终是妥协了,默默地点了点头。
“都下去吧……”曼冬无力地吩咐着。
李陵自知不能久留,又重重地扣一个响头方才离去。
室内只剩曼冬一人,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糜烂的气息,床单上一片触目惊心地鲜红,各种肮脏的画面浮上心头,曼冬崩溃地抱住了脑袋,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
究竟是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