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
“没时间解释了，一会手术时你就会明白的，如果让我来动这个手术您没意见吧？”
“这个……”华谊生有点犹豫，毕竟靳铁生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可是想到自己反正也没办法，答道：“好，就你来手术，出什么事我负责。”
他对病人家属说了几句话，家属其实对病人的病情已经绝望了，听说有人肯动手术，那是求之不得，他们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钟涛被推进手术室，靳铁生对华谊生说：“华教授，我可以治好这个病人，也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我有个要求，不管在这病人脑子里发现什么，都得归我。”
“他脑子里有什么？”
“你答应吗？”
华谊生思索了一会，“好，我答应。”
“马上安排吧，除了脑部手术器械，还需要两名助手，手脚要灵活，胆要大一点的，临床经验丰富点的。”
华谊生扭头对两名女医生道：“小赵，小王，你俩做靳医生的助手，准备手术。”
几分钟后，靳铁生首次穿起白衣大褂，在正规的医院的手术室准备手术。
“静脉推射盐酸纳铬铜针剂，2毫克每十五分钟一次，准备吸出呼吸道粘液通气道插管，再准备百分之五的碳酸氢纳液，准备全身麻醉。”
在靳铁生的指挥下，手术按部就班地进步，很快，病人进入麻酸状态，他拿起手术刀，准备开颅，但手比划到病人脑部时对两名女医生说：“记住，不管呆会看到什么，你们一定要保持镇定。”
女医生见他严肃的样子，微微点头。
靳铁生拿好手术刀，长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其实这场手术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因为他不能肯定这个病人脑子里的东西是不是同自己猜想的一样，在崔不治的知识库里，这样的病例也只出现过一次，假如真同那次是一样的，马上一样惊世骇俗的东西要诞生了。
他开始运刀，华谊生看到他熟练地划动，很快，病人硕大的天灵盖被切下来。所有人看到了病人脑子里的东西。
“啊！”两名女医生尽管事先得到靳铁生的提醒，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叫出声，有一人还惊恐地退了两步。华谊生都惊出一头冷汗
靳铁生及时叫道：“克制，克制，我说了，不管看到什么都要冷静，我们要完成这个手术。”
病人巨大的脑颅内，那里面有一个蠕动的大脑，但更恐怖的是，大脑上面有一双眼睛。严格地说，那是一对眼珠，在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下面是密密麻麻乌色的血管，眼球旁边有一颗跳动的，小小的心脏，还有肝，脾，肺，肾……各种种样的器官，围绕这些器官的是一整圈小小的牙齿。脑子里居然会有这么多古怪的东西，怎能不骇得人魂飞魄散。
“冷静点。”华谊生到底老成持重，“靳医生，请继续。”所有人围到手术台前，看着这个长满奇特器官的大脑。
靳铁生手中刀具一划，一颗小小的，只有指尖大的心脏从钟涛的脑子里割了出来，然后，伸出带血的手指，一边割，一边在他大脑中掏摸着，割出眼睛，耳朵，牙齿，各种各样的小小的器官……每割掉一些东西，钟涛的脑子就缩小一点，当所有血淋淋的器官全部割下来，只剩一个大脑时，他的脑袋也回复了正常人的大小。
在旁边一个白瓷盆中，摆满了血淋淋的器官，钟涛依旧昏迷，鲜血流了一大摊，明明他被全身麻醉了，可他在抽搐，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恐惧。
当这些东西取出后，靳铁生道：“准备输血。”
按先前安排的流程，开始为开颅的病人进行抢救工作，没多久，病人的心率开始恢复正常，血压也开始稳定，这意味着病人的性命保住了。
可场面并没有让人轻松，所有人的目光集中瓷盆中那些古怪的器官上，靳铁生感到欣慰，总算被自己料中了。
说时迟，手术已持续三个小时，终于，靳铁生吁口气站直身体：“两位医生，你们可以让病人出去了。”
看着盆里那些可怖的器官，两名女医生早就不敢多呆了，忙不迭地把病人推出去，家属听说钟涛脱离了危险期，千恩万谢。
但靳铁生和华谊生并没有离开手术室，对靳铁生来说，真正的工作现在才开始，华谊生首次见过这么离奇的病例，自愿留下给他当助手。
靳铁生开始在瓷盆里捣鼓起来，把一件件器官慢慢地拼装起来，先是眼睛，后是鼻子，后是牙齿……这些器官是血糊糊的，凌乱的，但他丝毫不为之害怕，细心的，慢慢地拼装着，汗水顺着眼角的眉毛滴在医生的白袍上，华谊生连忙给他擦汗。
这一拼装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垂下手臂时，里面居然组成一个小小的只有一巴掌大的，稍具轮廓的人，但没有肌肉，没有皮肤，血淋淋地躺在瓷盆中，器官蠕动着，呼吸着，像一个小小的，刚刚被扒了皮，剜了肉，割了骨头的小小婴儿。
“上帝啊……”华谊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根本不会相信有这么怪异的事情。“我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华教授，照我们先前的约定，这个东西归我了。”
但华谊生反悔了：“可是这有重要的研究价值，我不是院长，我做不了主。”
“华教授。”靳铁生语气变得严厉：“你想毁约吗？”
华谊生嘴张了张，无奈地道：“我只是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
“您这么有见识的名医，应该听说过‘胎中胎’吧？”
“当然，可同这完全不一样，我在美国听说过一起病例，一个女婴脑中有个肿瘤，里面有脚和牙齿等器官，是因为她母亲怀孕时是双胞胎，可因为某些原因，其中一个胎儿死亡，一些器官留在出生的婴儿体内。可是……那个在婴儿时代就被发现了肿瘤，而且切割出来的器官都是死的，还有，为什么透视射线穿不透他的大脑？太多的事情根本不符合医学常理。”
华谊生提出一连串的问题，靳铁生沉声问：“华教授，您是无神论者吗？”
“是的，我信仰唯物主义，信仰科学。”
“那我就同您解释不清了。”
“你是说，这个病例是属于超自然事件？”华谊生盯着盘中血肉模糊的婴儿，他心里开始也相信这事不寻常，因为它在盘中蠕动，居然在成长，慢慢地开始出现灰白的外皮，变得不像人形，倒像个章鱼一类的软体动物。他猜测：“难道它是传说中的魔婴？”
“说它是魔婴也算贴切，不过它有自己的称谓。”
“什么？”
“寄生兽。”
华谊生揉揉额头，表情变得越发不可思议，“靳医生，这东西可以归你，但我希望知道真相。”
“其实我也不敢保证我猜得对不对，不过为了不让你完全失望，我答应同你分享我的发现。”
“我们怎么处理这个……寄生兽呢？”
“封装起来。”
“封装？它会死吗？”
“放心，它死不了。”靳铁生忽然举刀，将寄生兽一刀劈成两半，华谊生看到，成两半的寄生兽还在移动，又慢慢地蠕到一块，伤口处伸出细小的触纤，慢慢扭到一起，很快，又化为完整的一体。“看，它的生命力比我们任何见过的生物都要顽强。”
按靳铁生的吩咐，华谊生弄来一个金鱼罐大小的容器，弄了些营养液把它泡进去，它变成了一个海星状，在里面悠然地游来游去。靳铁生用布把他盖好，放到华谊生的贮物室中。
“走吧，去访问下钟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