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张开了眼睛,只见外面正朝阳灿烂,而她则在自己的床上歪躺着。
她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是一种不可置信。
温香不知何时躺在了她的床上,一双白如倩藕的手,正放在自己颈边不远的地方,口中正喃喃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一个念头,像是惊雷般的从甄爱的脑海里闪过。
她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温香的唇。湿湿滑滑的,食指一离开,便在朝阳下带出一条银丝。
身子像是遭了雷击一样,不能动了。
似乎昨夜里自己所做的梦。。。。。她不敢想下去,不曾想自己来三国的第一个初吻便被温香这小百合夺了。
蕾丝边啊!
甄爱大吼,“温香!你给我起来!”她用力的推着温香的身体,温香似乎睡得很沉,推了很久,那双久闭着的眼才慢慢睁开。
温香迷迷糊糊的看着甄爱正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傻傻地问了一句,“哎呀,小姐,你来我房里干什么?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甄爱脸一黑,慢道,“温香,你再仔细看看。。。”
温香傻傻地揉了揉眼睛,疑道,“额,这好像不是我房里啊。这水仙,这楠木大桌子,这。。。。。”温香似乎是忽的想起来了,一拍脑门,叫道,“是了,这是小姐的房里。额,不对,我怎么在小姐的房里睡觉了啊。”
甄爱脑门上多了三条黑线,冷道,“你还知道这是在我屋里啊,看看这是什么。”甄爱一脸羞愤的指着自己颈间那些鲜红的指印。
温香摸了摸脑袋,疑道,“小姐,你这是这么了,夜里被猫挠了?要不要我上点药。”
甄爱一阵狂叫,“还上个什么药啊,我在夜里都快被你捏死了!”
温香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温吞道,“奇怪了,我昨天梦里倒是把那个想非礼我的护院掐了,没掐过小姐啊。。。”
甄爱脑门上的黑线一下子多了一倍,汗道,“你这梦做得可把我害苦了。”
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温香,温香没有反省,反倒是贼贼地一笑,一脸的猪哥像,右手捏了捏下巴,贼道,“那我昨晚岂不是把小姐。。。。。。嘿嘿。。。”
甄爱羞愤得双指并拢,狠狠地敲在温香的脑门上。
温香吃痛,捂着脑门,嬉皮笑脸道,“我错了还不成嘛。”甄爱气极,这温香,昨晚里可没把她害死。
起床收拾收拾了东西,看着博山香炉,里面的安神香已经烧尽了,只剩了一层灰。
青瓷瓶好好地在一边摆着。春风从窗外吹进来,一阵的神清气爽。经过昨晚的折腾,到现在才稍微好些。
其实温香也有点奇怪,她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怎么会从自己的屋里跑到小姐的床上去的。还做了那么下流的梦。。。。。。。。温香俏脸一红,别过头,不再去想了。
甄爱洗了脸,把自己脸上不知是温香的还是自己的口水擦干,看着温香一派神游天外的样子,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没由来的做了那么一个梦,这可是她来三国,第一次做得有点色彩的梦境。在三国里清心寡欲得久了,连以自己对美食的那种爱好都淡了,为何还会做这样的梦来。
她一羞,没有再想下去。今天还得把这蜜露的事情告诉袁谭,此外还得送到府医那。甄爱催促着温香赶紧把东西收拾好,早点到府医那儿去把这青瓷瓶交了。
府医所居住的药馆,离小筑不算太远,穿过曲曲折折地羊肠小道,远远地便能闻到药馆里传出来的那一股药香。
闻这香味,神识也清明了许多。
温香上去敲门,敲了几下之后,开门的果然是上次那个老府医。
府医摸着花白的胡子,听甄爱他们说明来意,点点头,示意让他们到里面去进一步说话。
药馆的气氛有点沉重,梨花木的桌案,青白瓷的药瓶,浸泡或晒干的动物尸体,再加上那墙上挂着的,或凝视,或沉思的药师先辈们。
老府医接过温香手里的那几只青瓷药瓶,放在阳光下仔细的端详,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略带着欣喜的声音,从老府医的口中传出,“这青瓷瓶做得好啊,质地细腻,真乃储药的不二选择。”
温香面色一沉,汗道,“府医老先生,你还是快点判断,这东西有没有毒吧。”
府医笑了笑,脸朝着窗外,像是在晒太阳,捋了捋自己又白又长的胡须,笑道,“不急不急,我先慢慢看看。。。。”
他慢慢的走到一个药柜旁,从里面找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了,是一盒的银针。
府医小心翼翼地将青瓷瓶打开,里面还残存着些许的残液。他双手捏住一根中等长度的银针,慢慢地从瓶口放下,然后又取出,只见着银针上只是略略地有些灰。
府医见了这情景有些惊疑,按理说,这把老鼠都能毒死的东西,这毒不会这么轻啊。但他却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犹豫着久久没有开口,过了半晌,才答道,“甄小姐,你这东西,确实有毒不错,只是这毒。。。。”
温香猴急,快道,“府医,这毒怎么?”
府医老脸一红,他总不能说这毒太小,不像是对人有伤害吧?虽然这毒毒死了老鼠,但他现在也不好胡乱开口。以免到时出了错,损了自己的面子是小,被甄爱告诉老爷庸医误人是大。
只好绞尽脑汁的组词造句,好一会才道,“这确实是有毒,不过这毒是什么,老夫还说不清楚。甄小姐,不若这样,你们先回去,我再好好研究这是什么毒,以后再告知你。”
听府医这么说,甄爱心里也没有多想。她毕竟不懂医术,也不好说府医的不是。
点点头,便和温香走了。
府医见两人远去的背影,擦了一把汗,颓坐在楠木椅子上,突地,又一激灵,从椅子上起了身,走到了一个药柜前,那里面没有任何的药物,全是一柜子的医书,在那些医书堆里,他从最里面抽出了一个小小的册子。
那上面写着的是《西域本草考》,老府医的眼中,像是燃起了一道精光,伸出手指,在青瓷瓶里沾了一点琼香蜜露,慢慢的移到了舌尖。
那种感觉,似乎让他想起了某种药物。
他飞快地翻动起药书来,在书的最后一页,见到了那药材婀娜的影子。
府医双眼的光,霎时黯淡下去,慢慢地做到了椅子上,揭开白瓷盏中泡的新茶,轻轻一抿。
是这样啊,此时,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样。额头上刀刻般的皱纹,在茶水热气的氤氲下,诡异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