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被众人看着,但并不是不能看不见外面情形,先是看到了温香,然后袁谭的面孔也渐渐在她的视野里面清晰起来。
这是她求救的唯一机会,一下子挤开了众人,众人淬不及防,本来牢牢看着的,一瞬间竟有了个缺口。
“温香,温香,我在这里。”她挥手叫道,嬷嬷们见她出了声,知道事情也瞒不住,索性就放任她喊了,退到了一边,看着陶嬷嬷。陶嬷嬷轻轻一笑,不以为意,道,“你们就放了她,看来今日是瞒不了的,索性就这么放着。”
听了陶嬷嬷这么说,她们就散了,反正到时出了什么事,也是陶嬷嬷的。
温香起初只是看到雅琴轩中有很多人,本想着到这里来问问甄爱去了哪,也好得省过再去晴玉的住处。
不成想,甄爱就扎在人堆里面,正向着她挥手。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小姐,你在这儿啊,我和大公子正准备去晴玉那找你呢。”袁谭顺着温香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见甄爱正站在人群中间。
甄爱见众人不再拦她,飞快地跑出来,一把手抓住温香,像是贫苦农民见了红军,一照面就来了个深情的握手。激动地无语言表。
温香看她的脸色,不由有些奇怪,这小姐是怎么了,难道脑子出了毛病?
不由得疑道,“小姐,你是怎么了?”
甄爱看了眼温香,然后怒目望向陶嬷嬷等人,深叹道,“温香你现在来得正好,若是再晚些,等刘夫人来了,这就晚了。”
温香一脸疑惑,她记得甄爱并没有叫自己来找她啊。反倒是袁谭大公子说是小姐这次查案,肯定一个人不行,而他自己又被看着,也不好让自己的人帮小姐的忙,这才找上了她,让她替甄爱在外面找些人协同破案。但这才听说甄爱去了晴玉姑娘那儿,现在还没到,就见着甄爱了,还围着一大堆人,真正是古怪得很。
温香疑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甄爱失笑着,把事情因果全说与了温香,温香越听越怒,到了最后竟把怀中的手帕往地上一摔,怒道,“小姐,这晴玉和春桑还真不是个东西。亏我还替他们瞒着事。早知如此。。。。”忽的,温香瞥了瞥旁边的袁谭闭了嘴。这事关系着大公子的性命,她说了出去,不仅晴玉春桑遭了秧,但袁谭亦脱不了干系。
温香的话戛然而止,不由让甄爱有些奇怪,想起了方才晴玉说她从温香那知道了什么,才起了她那份心思。想是温香知道了晴玉的什么秘密,然后又误以为自己从温香那知道了,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想到这,甄爱苦笑起来,道,“温香,你可是知道了晴玉的什么事?”
温香不敢隐瞒,低声道,“小姐,这事,我确实知道的。只是,现在不好与小姐说,等回去以后再说不迟。”
甄爱失笑道,“温香,你这抓着别人的把柄可把我害苦了啊。现在别人抓着不让我走,摆明了还要取我的命。”
温香双眼赤红,怒道,“什么,她们还敢要小姐的命,伤了小姐,她们担待得起吗?”
“罢了,还是先把此事弄清楚了再说,省的陶嬷嬷她们再饶舌根。”
袁谭却是见了晴玉和春桑站在这里,心里不免有些起疑,慢道,“晴玉,春桑,你们怎的在这儿?”
晴玉和春桑涨红了了脸,把求救的眼神看向陶嬷嬷。陶嬷嬷瞥了两人一眼,出言道,“各位可是寒暄够了?”
眼神直射着甄爱等人,凌厉,且带着一些傲慢,这是源于她久处在袁府高位,虽是一介下人,但却比好多不得宠的妻妾更有权势和地位。
温香福了福身,淡道,“见过陶嬷嬷。”但眼神中的那种冷漠,明显着没把陶嬷嬷放在眼里。
陶嬷嬷一怒,火却没着地发,这袁大公子在着场,她也不好当着面发作,即便是一个失了宠的少爷。虽然她嘴上说着,失了宠的少爷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如此,这大少爷还是袁绍的亲骨肉,是他的亲儿子。即便再不宠,再不爱,这份血缘里深藏的羁绊,是谁也割不掉的。若真能割舍,那么这个人就不再是人,而是一个冷血的动物。
她忍气吞声地慢道,“大公子来得正好,不若来评评理。”
袁谭皱眉,瞥了眼正红着脸的晴玉和春桑,心中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再加上他平日里就不太喜欢陶嬷嬷的做派,面色一沉,听她这个语气。就知道陶嬷嬷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陶嬷嬷说的是。。。。”
陶嬷嬷假装着泰然自若,这刘夫人还没来,她可还没撑腰的人,面对着袁谭,说实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看着袁谭并没有多说什么,才安了心。
袁谭听完陶嬷嬷说的话,也有了些了然,只是心中一惊,这晴玉说田蕊怀怪胎一事是甄爱捣的鬼,是她把自己和田蕊拉进了这场风波。但这一点,以袁谭和甄爱相交多年的经历来看,他自然是不信,他深知甄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这偌大的袁府,若能和自己算得真朋友的,就只有甄爱,唯独她,他看得出对自己那是真性情,不似别人的虚伪矫作。
“晴玉,你倒是说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严词厉色,即便是自己最贴身最为信任的丫鬟也不能随意的诬陷他在这袁府中,除了田蕊和丁夫人之外,他最重视的人。这份重视,是连他的几个弟弟也不曾得到的。
晴玉见袁谭发了怒,额头上流了些冷汗。春桑见她快是不打自招的样子,连连扯着她的衣袖。晴玉也明白,即便露了破绽,也得破罐子破摔。
“大公子,您看,甄小姐发现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就欲杀我,还在我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晴玉将右脸侧到袁谭站着的一方。
那个掌印虽然淡了些,但仍清晰可见,仿佛是这一场闹剧中最为精准的证据。
春桑急道,“大公子,您可得看清楚了,看晴玉被打得,这甄爱,实在是人面兽心。”春桑张牙舞爪,似要把甄爱活剥生吞似地。
到了如今,甄爱看着二人,却觉得哭笑不得,温香一脸怒色,则是后悔不该当初帮二人将事揭过。
“小姐,你看这。。。。”温香虽怒,但心里却十分的担心,害怕着甄爱有什么闪失。
甄爱一笑,淡道,“是清是浊,自然有天地公断,我们旁观着就行。”
温香苦笑道,“小姐可是乐观了,但我却是真的担心小姐啊。”
甄爱呵呵一笑,其实她在方才,已经看到了晴玉谎言说破的最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