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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动乱中的冲击

在这一小节里,首先继续介绍印尼一系列的排华事件:

一、“红溪惨案”

1740年10月9日,荷兰殖民当局在爪哇巴达维亚城(今雅加达)大规模屠杀华侨的事件。殖民者以搜查军火为名,命令城内华侨交出一切利器,荷军挨户搜捕华侨,不论男女老幼,捉到便杀,对华侨进行血腥洗劫。屠杀持续七天,城内华侨被杀近万人,侥幸逃出者仅150人,被焚毁和劫掠的华侨房屋达六七百家,财产损失无法估计。城外华侨在黄班指挥下,与荷军激战,伤亡千余人,后转战中爪哇,斗争持续到1743年。因城西有一条名叫红溪的河是肇事地点之一,故称为红溪惨案。

二、“泗水事件”

1912年2月19日,荷属爪哇岛泗水市华侨,纷纷走上街头,举行集会,升起五色旗,鸣放爆竹,庆祝中华民国的成立。荷兰殖民当局竟派军警武力干涉,开枪打死华侨三人,伤十余人,百余人被捕。愤怒的华侨采取闭门罢市的行动以示抗议,荷兰殖民当局进而出动大批军警强迫开市,又逮捕千余人。

三、1945年11月的泗水惨案、1946年3月的万隆惨案、同年6月的文登惨案、8月山口洋惨案、9月的巴眼亚底惨案、1947年1月巨港惨案等。

四、20世纪60年代的系列排华事件

1963年3月至5月从西爪哇蔓延到中、东爪哇的排华骚乱;

1965年至1967年全印尼性的排华浪潮;

1967年靠政变上台的印尼前总统苏哈托,用军事独裁统治印尼32年,一直在利用华人的生命巩固自己的政权,在所谓反共“清洗”浪潮中,就有50万名“左翼分子”被杀,另有60万名未经任何审判被关进牢里。

1967年10月,印尼当局将西加里曼丹与马来西亚交界处一片广邈的土地画为“红线区”,强迫居住在该区域内的华人往山口洋、坤甸等都市迁移;印尼军方还指称有九名大雅族(印尼高山原住民)的长老被华人所杀。当时,报仇心切的大雅人在许多华人住所前面放置了盛有鸡血或狗血的红色土碗。这是大雅人复仇的记号,任何大雅族人见到红碗,都有责任入屋将里面的人赶尽杀绝。也正因为如此,当年的排华事件又称为“红碗事件”。究竟有多少华人在“红碗事件”中被杀?至今没有人说得出确切的数字。不过,根据幸存者的陈述,至少确定有好几个地方发生“屠村”事件。“沟水都变成红色”、“大雅人杀华人,就像杀鸡杀鸭一样”则是他们描述当时情况时所使用的字句。

在苏哈托长达32年的统治时间里,华人被打压、司空见惯,印尼现当代几乎重大的排华事件都发生在苏哈托时代。而这背后,清晰可见的却是苏哈托政府行为。

苏哈托政府上台后,便下令以“支那”一词来取代“中华”,把印尼居民分为原住民和非原住民,将华人归为非原住民,并在其身份证上注上特殊记号。从1966年起,苏哈托政府颁布了数十项排华反华的法令法规。苏哈托政府的内政部、司法部甚至多次颁发专令,要求印尼华人改名换姓,彻底放弃自己的中文名字,改用印尼化的姓名。此后数十年内,苏哈托政府一直在压制或极力排斥中国文化,包括对使用中文和中文名字的限制。即使有的华人已经是第九代移民,他们仍然不能得到和当地居民同等待遇。大量华人被逼离开印尼到海外生活。

1968年,新加坡政府将印尼船员判刑,引起泗水的排华暴动;

五、20世纪70年代的系列排华事件

1973年8月,爪哇万隆发生排华暴动;

1974年,日本首相田中角荣出访印尼,也引起印尼人的民族意识高涨,从反日示威演变成排华暴动;

1978年雅加达由学生示威引发的反华骚乱;

六、20世纪80年代的排华事件

1980年,在爪哇梭罗的一名华人与一个印尼中学生,因骑脚踏车互撞而发生口角,当地华人商店立即遭到攻击,当时谣言四散,加重了排华情绪,使得暴动一路蔓延到三宝垄,引起全国性的骚动,数十人伤亡;

1982年,印尼政府将“排华”归咎于华人本身无法与当地人融合,宗教事务部甚至颁令,禁止华人基督教教堂使用华语传道;同年年底,苏拉维西首府——望加锡,谣传有一名少女被华人所杀,二十多家华裔商店遭焚毁;

1983年,松巴洼岛发生排华暴动,数十间华商被劫;

1984年,雅加达发生排华暴乱,死伤数十人;

1986年,泗水一名华人虐待女佣的消息传出,引起当地长达数周的排华暴动。

七、“五月暴行”

1998年5月,印尼全国各地爆发了大规模的反政府游行示威,就在苏哈托政府处于风雨飘摇之际,5月13日到15日,包括首都雅加达在内的6个城市,突然发生了针对华人的暴乱。

仅雅加达城内就有二十多个地区发生暴乱。数千家华人商铺和房屋被烧毁,上百名华裔妇女,遭到有组织的强奸和杀害。

这是任何一个印尼华人都不会忘记的夏天,赤裸裸的凌辱,仿佛鲜红的烙印留在了黑色的五月,在这个原本美丽的月份里,有一千多人失去了生命。

……

林绍良是华人,在他移民印尼的数十年里,曾经受到过多次排华浪潮的冲击。但受冲击最大的还数1998年的那次。

原因很简单。首先,林绍良是总统苏哈托的朋友,并且他是世人皆知的红顶商人,强权的苏哈托政府确实为林绍良的商业帝国提供了不少方便,投桃报李,林绍良也给苏哈托的亲人太多太多的好处;其次,林绍良是一个成功人士,又是一个华人,在风暴袭来的时候,这样的人是被患了红眼病、仇视症的人首先清算的对象。

因此,苏哈托倒台之后,他的家族面临清算,与之相关的人和企业也受到了连带,林绍良首当其冲。

苏哈托宣布辞职几天之后,达到目的的反对派们松了一口气,印尼的紧张局势有所缓和,然而林绍良的压力减反增。

首先,林绍良名下的中央亚细亚银行发生存款挤提,因为人们知道,苏哈托的两个子女在中亚银行拥有30%的股份,如果他们的财产被清算,中亚银行极可能没有还款能力。存户们潮水一般涌来,雅加达和其他城市中亚银行分行的门前,每天都拥挤着渴待提款的人。据业内人士估计,中亚银行在短短十多天中,存款流失已逾11.5亿美元。

其次,印尼发生了严重的金融危机,这使林绍良的三林集团负债日益加重。不约而同地,林绍良集团原来财源滚滚、日进斗金的几乎所有企业全部由赢而亏,若滔滔江水,势头难挡。其中,“印尼水泥公司”外债有8亿美元,“印尼食品公司”外债而达10亿美元。重轭之下,林绍良不得不将许多资金转移到国外去,印尼当局也趁火打劫,乘机接管了三林集团旗下的不少公司。

不仅企业受到冲击,即使是林绍良的人身安全也受到了威胁。

林绍良受到了暴徒如下的攻击:

1.林绍良分布在印尼各地的银行及公司的现金与财产被暴徒大肆抢劫;

2.林绍良位于雅加达的私人住宅被焚烧。

停在住宅里的五辆汽车被彻底烧毁,家庭生活照片及重要的企业文件遭到毁坏,林绍良个人的大幅彩色画像也被暴徒抢去损毁。

3.林绍良的城市酒店更是像秦始皇的阿房宫一样被火烧,若非钢筋水泥结构,恐怕已化为灰烬。

此时,林绍良已经是一位82岁高龄的老人。巨大的打击,让人情何以堪?然而,林绍良是不凡的,但饶是这样,他能够走出困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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