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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柳子厚《龙城录》载:“贾宣伯爱金华山,即今双溪别界。其北有仙洞,俗呼以刘先生隐身处。其内有三十六宝,广三十六里。石刻上以松炬照之,云‘刘严字仲卿,汉射声校尉。当恭、显之际极谏,贬于东陬,隐迹于此,莫知所终’。则道士萧玉玄所记也。山口人时得玉篆牌。俗传刘仲卿每至中元日来降洞中。州人祈福,寻溪口边得此者当巨富,此亦未必为然。然仲卿亦梅子真之徒欤!”余尝观《金华图经》,乃谓刘孝标居此洞以集《文选》。其谬误如此。绍兴中,欧阳文忠公孙懋守婺,余尝录仲卿事与之,使改正旧失,未知曾革其非否?

河州凤林县凤林关,襄阳府襄阳县凤林山凤林关,严州遂安县有凤林乡,弘农郡隋改曰凤林郡。婺州金华县、梓州射洪县皆有金华山。如龙门、丙穴之类,亦有数处。

昔四明有异僧,身矮而皤腹,负一布囊,中置百物,于稠人中时倾泻于地,曰“看,看”。人皆目为布袋和尚,然莫能测。临终作偈曰:“弥勒真弥勒,分身百千亿;时时识世人,时人总不识。”于是隐囊而化。今世遂塑画其像为弥勒菩萨以事之。张耒文潜学士,人谓其状貌与僧相肖。陈无已诗止云:“张侯便便腹如鼓。”至鲁直遂云:“形模弥勒一布袋,文字江河万古流。”则东坡谓李方叔:“我相夫子非癯仙。”盖语矣。

赵叔问为天官侍郎,肥而喜睡,又厌宾客。在省、还家,常挂歇息牌于门首,呼为“三觉侍郎”,谓朝回、饭后、归第故也。

范觉民作相,方三十二岁,肥白如冠玉。旦起与裹头、带巾,必皆览镜,时谓“三照相公”。

二浙旧少冰雪,绍兴壬子,车驾在钱唐,是冬大寒屡雪,冰厚数寸。北人遂窖藏之,烧地作荫,皆如京师之法。临安府委诸县皆藏,率请北人教其制度。明年五月天中节日,天适晴暑,供奉行宫,有司大获犒赏。其后钱唐无冰可收,时韩世忠在镇江,率以舟载至行在,兼昼夜牵挽疾驰,谓之“进冰船”。

泉、福二州妇人轿子,则用金漆,雇妇人以荷。福州以为僧擎,至他男子则不肯肩也。广州波斯妇,绕耳皆穿穴带环,有二十余枚者。家家以篾为门,人食槟榔,唾地如血。北人嘲之曰:“人人皆吐血,家家尽篾门。”又妇女凶悍喜斗讼,虽遭刑责,而不畏耻,寝陋尤甚。岂秀美之气,钟于绿珠而已邪?

关右塞上有黄羊无角,色类獐麂,人取其皮以为衾褥;又彼中造畜酒,以荻管吸于瓶中。老杜《送从弟亚赴河西判官诗》云:“黄羊饫不膻,芦酒多还醉。”盖谓此也。

刘光世为浙西安抚大使,父延庆本夏人也。参议官范正舆除直龙图阁告词云:“入幕之宾,以折冲尊俎为任;从军之乐,以决胜笑谈为功。高适受哥舒之知,石洪应重祚之辟。”盖翰与乌皆夷人,且讥其尊俎笑谈以为功任也。又李擢除工部侍郎词云:“国有六职,百工与居一焉。凡今冬官之属,以予观之,才二十有八,而五官各有羡数。考冢宰官府之六属,各为六十。而天官则六十四,地官则七十,夏官则六十七,秋官则六十六。盖断简失次而然,非实散亡也。取其羡数,凡百工之事,归之冬官,其数乃周。汝尚深加考核,分别部居,不相杂厕,则六职者均一,非特可正历代之违,抑亦见今日辨治之精且详也。非汝其谁任?”此皆洪炎之词。后洪除在京宫祠,请给人从班著并依旧。而同列赵思诚缴驳,以谓士指为不厘务中书舍人,其任代言之职,自有国以来,未有如此之谬者。遂罢为在外宫观。

自熙宁中分三省职事,故命令所出,必自中书。宰相进拟差除,及应干取旨施行者,亦由此而始。门下但掌省审封驳,尚书奉行而已。故士夫有求请差遣,得判“中”字者,更无不得之理。然蔡京为相,欲要时誉,凡有丐乞,皆对其人面书中字。莫不欢欣称颂,而有真、行、草之殊,堂吏阴识其旨,得失稽留,不言已喻。至王黼秉政,率作此中字,必须再呈,其不与者,则加一笔而为申。作伪心劳,遂使真可得者,初亦疑而不喜。又何要誉之有?

凡天下狱案谳,其状前贴方寸之纸。当笔宰相视之,书字其上。房吏节录案词大略,粘所判笔,以尚书省印印之。其案具所得旨付刑部施行。虽系人命百数,亦以一二字为决。得“上”字者,则皆贷;“下”字者并依法;“中”字则奏请有所轻重;“聚”则随左右相所兼省官商议;“三聚”则会三省同议。不过此数字而已,此岂所以为化笔欤!

宋字元实,春明坊宣献公之族子也,盾伟而黑色,无他才能,在扬州尝掖高宗登舟渡江,故被记录,历登运使,以殿撰知临安府。士民皆诋恶之,目为“油浇石佛”,甚者呼为“乌贼鱼”,谓其色黑,其政残,其性愚也。又作赋云:“身衣紫袍,则容服之相称;坐乘乌马,因人畜以无殊。”仍谜以詈之曰:“临安府城里两个活畜生:一个上面坐,一个下面行。”以其常乘乌马故也。尝有舟人杀士人一家,乃经府陈状云,“经风涛损失”,更不会问,便判状令执照。后事败于严州,尚执此状以自明。鞫之,前后此舟凡杀二十余家矣。其在临安,凡两经遗火,焚一城几尽。人谓府中有“送火军”,故致回禄。盖取其姓名,移析为此语。竟以言者论其谬政而罢。不数月,即除沿海制置使。终以扶持之劳,简在上心也。言者弗置,命乃不行。

徐犀,豫章南昌人。陈蕃为太守,在郡不接宾客,唯犀来,特设一榻,去则悬之。蕃传云,为乐安太守(本名千乘,和帝更名),“郡人周ギ,高洁之士,前后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特为置一榻,去则县之”。蕃自乐安左转修武令,迁尚书,出为豫章太守。则为孺子下榻,乃在ギ至之后,而不著者,岂周无他事而徐有传,且又载于《世说》与《滕王阁序》,故显于后世耶?亦犹“鸷鸟累百,不如一”,本邹阳之书,元初中,樊准上疏荐庞参已用之,而人独称为孔融荐祢衡之语。“手握王爵,口含天宪”,此刘陶之疏,而世但知为范蔚宗论也。

京师新门里向氏南宅,乃丞相旧居。后钦圣宪肃别为居第,故有南北之号。其南第,屡经回禄,独厅事不焚。后因翻瓦,于屋极中得《华严经》一卷。余尝刊《净行品》施人,帖于屋柱间,凡数十年,已万余本矣。后以遗一司敕令所删定官张博南叟帖于竹窗上。绍兴二年腊月八日,临安大火,烧数万家,张氏之居亦尽被焚热,其竹窗半焚,至所帖经处而上。其上屋一间亦独存。是皆可异者也。

绍兴三年七月,朱胜非以右仆射丁母忧,未卒哭,降起复制词,吏部侍郎、权直学士院陈与义之文也。以“兹宅大忧”四字,令翰林学士綦崇礼帖改为“方服私艰”,陈待罪而放。议者谓麻制中有“于戏!邦势若此,念积薪之已然;民力几何,惧奔驷之将败。朕之论相,何可以不备?卿之图功,亦在于攸终”。同列恶其言,故以“宅忧”疵之。昔杨文公以真庙御笔改“邻壤”一字,即辞职而去。后许囗囗作哲宗哀册,云“攀灵舆而增痛”,上皇改“攀”为“抚”、“痛”为“怆”,亦以不称辞位。留之再三,竟改礼部尚书。今使他人窜易,止待罪而已。又富郑公凡十九章,竟不起,末才一札子,即不许收接文字。皆非故事,盖时异不得而同也。

曾巩子固为越ヘ,作《鉴湖图序》曰:“鉴湖,一曰南湖,南并山,北属州城漕渠,东西距江。汉顺帝永和五年,会稽太守马溱之所为也,至今九百七十有五年矣。其周三百五十有八里,凡水之出于东南者皆委之,溉山阴会稽两县十四乡之田九千顷。非湖能溉田九千顷而已,盖田之至江者九千顷而已也。其东曰曹娥斗门,曰蒿口斗门。水之循南堤而东者,由之以入于东江。其西曰广陵斗门,曰新径斗门。水之循北堤而西者,由之以入于西江。其北臼朱储斗门,去湖最近。盖因三江之上,两山之间,疏为一门,而以时视田中之水。小溢则纵其一,大溢则尽纵之,使入于三江之口。所谓湖高于田丈余,田又高海丈余。水少,则泄湖溉田;水多,则田中水入海。故无荒废之田,水旱之岁也。由汉以来几千载,其利未尝废。宋兴,始有盗湖为田者。祥符之间二十七户,庆历之间二户,为田四顷。当是时,三司转运司犹下书切责州县,使复田为湖。然自此更益慢法,而奸民日起。至于治平之间,盗湖为田者凡八十余户,为田七百余顷,而湖废尽矣。其仅存者,东为漕渠,自州至于东城六十里,南通若耶溪。自樵风泾至于峒乌十里皆水,广不能十余丈。每岁少雨,田未病而湖盖已先涸矣。自此以来,人争为计说”云云。宣和中,王仲嶷为太守,遂尽籍湖田二千二百六十七顷二十五亩,以献于官。****之盗者,不复禁戢。其蒋堂、杜祀、吴奎、范师道、施元长、张伯玉、陈宗言、赵诚复湖之议,与钱Α之遗法,后世不复可考矣。

国朝祠令,在京大中小祀,岁中凡五十。立春祀青帝,后亥祭先农,后丑祀风师,皆于东郊。孟春上辛祈谷、祀昊天上帝,是日祀感生帝,皆于南郊。享太庙、后庙。仲春上丁释奠至圣文宣王庙。上戊释奠昭烈武成王庙。戊日祭太社、太稷,祀九宫贵神于东郊,祭五龙祠。刚日祭马祖于西郊。春分朝日于东郊,是日祠东太一宫,开冰祭司寒于冰井。季春吉巳祭先蚕于东郊。立夏祀赤帝于南郊。后申祀雨师、雷师于西郊。孟夏雩祀吴天上帝于南郊。享太庙后庙。五年一,则停时事。夏至祭皇地祗于北爷,是日祠中太一宫。季夏土王,祀黄帝于南郊,祀中溜于太庙之廷。立秋祀白帝于西郊。后辰祀灵星于南郊。孟秋享太庙、后庙。仲秋上丁释奠于至圣文宣王庙。上戊释奠于昭烈武成王庙。戊日祭太社、太稷,祀九宫贵神于东郊。刚日祀马社于西郊。秋分夕月于西郊,是日祠太一宫,祀寿星于南郊。季秋大享明堂,祀昊天上帝于南郊。立冬祀黑帝于北郊。后亥祀司中、司命、司民、司禄于北郊。孟冬祭神州地祗于北郊。享太庙、后庙。三年一袷,则停时享。祭司寒于北郊。刚日祭马步于西郊。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南郊,是日祠中太一宫。季冬戊日,蜡百神、大明、夜明于南郊。腊享太庙、后庙,祭太社太稷。藏冰祭司寒于冰井。右并司天监于一季前,以择定日供报太常礼院,参详讫,还监,乃牒尚书祠部,具画日申牒散下。

凡大祠、中祠用乐。内中祠风、雨、雷师,五龙堂、先蚕,并不用。天地、日月、九宫(原阙)日遇忌日,不妨作乐。太社、太稷以下则备而不作。天地、宗庙、神州地祗、太社、太稷、五方帝、日月、太一、九宫贵神、蜡祭百神、太庙奏告,并为大祠,散斋四日,致斋三日。先农、风师、雨师、雷师、至圣文宣王、昭烈武成王、五龙堂、先蚕、先代帝王、岳镇、海渎,并为中祠,散斋三日,致斋二日。马祖、先牧、中溜、灵星、寿星、马社、司中、司命、司民、司禄、司寒、马步,并为小祠,散斋二日,致斋一日。

曾子固《书魏郑公传》后曰:“予观郑公以谏诤事付史官,而太宗怒之,薄其恩礼,失始终之义,未尝不反覆嗟惜,恨其不思,而益知郑公之贤焉。伊尹、周公之谏切其君者,其言至深,而其事至迫也。存之于书,未尝掩焉。至今称太甲、成王为贤君,伊尹、周公为良相者,以其书可见也。令当时削而弃之,成区区之小让,则后世何所据依而谏?又何以知其贤且良欤?或曰《春秋》之法,为尊、亲、贤者讳,与此其戾也?夫《春秋》之所讳者,恶也。纳谏诤,岂恶乎?然则有焚稿者,非欤?曰非伊尹、周公为之,近世取区区小亮者为之耳。以焚其稿为掩君之过,而后世传之,则是使后世不见稿之是非,而必其过常在于己也,岂爱君之谓欤?孔光之去其稿而惑后世,庸讵知非谋己之奸计乎?或曰造辟而言,诡辞而出,异乎?曰此非圣人所曾言也。今万一有是理,亦谓不欲漏其言于一时之人耳。岂杜其告万世也?噫!以诚信待己而事其君,不欺乎万世者,郑公也,益知其贤云。”

王令逢原《上刘莘老书》论诗之弊曰:“古之为《诗》者有道:礼义政治,《诗》之主也;风雅颂,《诗》之体也;比赋兴,《诗》之言也;正之与变,《诗》之时也;鸟兽草木,《诗》之文也。夫礼义政治之道得,则君臣之道正,家国之道颐,天下之为父子夫妇之道定,则风者本是以为风,雅者用是以为雅,颂者取是以为颂。则赋者,赋此者也;比者,直而彰此者也;兴者,曲而明此者也。正之与变,得失于此者也;鸟兽草木,文此者也。是古之为《诗》者有主,则赋比兴、风雅颂以成之,而鸟兽草木以文之而已尔。后之诗者,不思其本,徒取其鸟兽草木之文,以纷更之,恶在其不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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