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家贤——相遇
那年,爷爷让自己到SC亲自监督他定点捐赠的图书馆的修建。当时,自己忙碌在工地,远离了朋友,倒也没觉得什么。直到一天接到章致宇的电话,才开始了人间烟火。这小子,为了躲避相亲,有良心的想起了他,还煞有介事的说什么好男儿应该心怀天下,贤子现在正在心忧天下,做着利国利民的大事,我要和他并肩作战。这小子巧舌如簧,哄得他爷爷老泪横流,还把他老妈训斥了一顿,事后拍拍孙子的肩,满怀欣慰。我爷爷慧眼如炬,老早就看穿了这小子。“章家小子,鬼的很。”
于是,白天我忙完后,他要么出现在酒桌上,和当地的官员拜把子称兄弟;要么把我并肩进酒吧、ktv,搂着姑娘吼着情呀爱的;要么拉着我诉尽一颗芳心还没找到真爱。这小子,晚上疯够了,白天呼呼大睡,打乱了我原本规律的生活。这小子还指着我,要我感谢他,因为把我的生活打造得五彩斑斓,不像和尚似的如清汤挂面。从光屁股开始,因为他我遭了多少罪。春天,他早晨起不来,害的我上课迟到;夏天,中午他睡不着,捣我的窗子;秋天,把我奶奶没熟的果子摘了,还对我奶奶说是我请他吃的,还说奶奶的果果甜得不得了,奶奶的眼睛高兴得眯成了缝;冬天,他把雪放进院里小丫头的衣领里,还是我为他擦屁股,还得牵着人小妹妹回家。
这小子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了,我倒清净了几年。但我想我是应该谢谢他的。那天忙完后,正奇怪这小子怎么这么安静。他的电话进来了,说要介绍他在国外读书的同学,还强调是他的患难兄弟给我认识,给我地址,让我火速前往。
我到的时候,包间里只有他,我扬眉。他赶紧谄媚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你说我怎么就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好朋友的地,你不知道,当初我在国外,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朋友二话没说两肋插刀-----”他看着我,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更带劲,在他的口沫中,了解了,这小子当初在国外过了一段囊中羞涩的日子,人仗义疏财,后还对他作业给予无私的帮助。对他的同学我倒好奇了,能对上他的胃,倒也难得。
一会,响起了敲门声,致宇站起来,打开门,与来者大大拥抱。
致宇退后,伸出手,作势要给后面的人一个拥抱。那男子轻轻推开他,只见身着一个淡蓝色裙子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门边。她嘴角翘起,右边有一个可爱的梨涡,略显腼腆。男子牵起她的手走进来,我站起来,伸手与他相握。
“你好,我是章致宇同学宋墨。”
“你好,我是他发小程家贤。”
女孩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我们寒暄。宋墨然后介绍说:“这是我妹妹苏云。”
致宇凑过来,“我几年前就见过你,真是越长越漂亮-------”在宋墨的钱夹子里,宋墨宝贝得很。
苏云微微脸红,宋墨拉着她坐下。宋墨为她添好茶,“微微,来喝一点”。
我一愣,抬头,看着苏云拿起杯子轻轻呡了一口,手指纤长。带青花的瓷器,总让人想起江南的烟雨。“微微”应该是她的小名,只是当时不知道是哪一个“微”,但看着她的梨涡,就想着是“微笑”的“微”吧。
吃完后,致宇提议到ktv续杯,宋墨看了看苏云。苏云笑了笑。旁边就是“王朝”娱乐会所。这座城市就是这样周道,将休闲娱乐进行到极致。四人要了一个大包,显得冷清,对于昼伏夜出的章蝙蝠,显然还要吆五喝六才能释放。致宇叫来服务,要一个点歌小妹,还故意问问宋墨给你叫一个吧!宋墨挥挥手,低声和苏云说着话。
点歌小妹一来,致宇便和她喝上了。我和宋墨聊着当前的房地产经济,才知道“锦绣芙蓉”这个楼盘就是他家的,在内地这个楼盘算比较顶级的,只是前期投入是庞大的。
宋墨侧身对苏云说:“去点歌唱吧。”
也许确实无聊,苏云坐到点歌机旁,样子很认真。她的声音出来后,我还是惊讶了,没想到她唱的这样好。连致宇都停了下来。唱完后,我们都鼓掌。她点点头,宋墨眉眼含笑,宠溺的伸出手握住苏云的。
不管中间隔了多少时间,我仍然记得灯光下那浅浅的梨涡,还有那缠绵的歌声。
致宇让那小妹挨着敬酒,那小妹妹拿着酒杯,一一倒满。
苏云看着那个女孩,给了她一杯白水说:“你用这个和他们喝吧。”
真是一语惊四座,宋墨端起杯子喝了,我也喝了。致宇呱呱叫:“你们真惜香怜玉。”
苏云给致宇倒满酒,对女孩说:“你也与章鱼喝一杯吧!”声音软软的,硬是把“宇”说成“鱼”。致宇最恨别人喊他章鱼,却只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口喝下。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心里很舒坦。
苏云让女孩去点歌,她看着女孩,一眼的怜悯。苏云这个女孩被保护的太好,所以太善良。像这些混迹在ktv的女孩,哪个没有酒量,即便没有,也会练出来,又有几个可以独善其身。
致宇还要喝酒,苏云把酒拿开,劝道:“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致宇倒也不争,还说谢谢弟妹关心。然后拿起话筒,鬼哭狼嚎的嘶吼。
我们的耳朵被他折磨了一晚,离开时,华灯璀璨,夜风轻抚,夹杂花香,真是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宋墨把外套披在苏云身上,与我们告别,苏云对我很客气,与章宇告别时,大声的说:“章鱼,路上注意安全,有空联系。”致宇人来疯般:“有空,有空,明天要不陪哥哥转转。”然后,看着宋墨说道:“明天你就别来了。”
宋墨一贯的好脾气,不发一言看着苏云。苏云为难的说:“可是我答应了我家的大白明天给他洗澡了。”
“谁呀?”致宇一脸的难易置信。
“你真的要知道。”苏云狡黠的仰着头。
“当然,我要看谁比我的面子重要。”
苏云和我们挥挥手走了,对致宇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致宇说:“别介,是谁?”
苏云快速走了几步,对着致宇说:“大白,就是我家的牧羊犬。”如花般的笑颜在夜灯照耀下,一下迷离了我的眼。
“这小子真走运,捡到宝了。”致宇咕哝着。
“苏云是宋墨的妹妹?”我在车上,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的语气问道。
“是的。现在是,要不了多久就不是了。”致宇说道。
“恩?”我停顿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致宇打着节拍说:“他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两家人知根知底,只等今年七月苏云毕业,便会订婚,而后结婚,水到渠成,天作良缘呀。介绍苏云是妹妹,其实是宋墨对苏云的尊重,他是要给她一个隆重的仪式。”致宇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说,“在国外,我们都知道宋墨有一个小妹妹,他把她装在心里了。任谁也进不了他的眼,对谁都彬彬有礼,却与谁都保持距离。我在他的钱夹里看过苏云,所以我很好奇,一个世界名校的高材生,什么样的女孩抓住了他的心?”
“什么样的女孩呢?”我顺着他的话问。
“单纯善良,漂亮,带着阳光。”致宇毫不思索。
“她父母也经商?”我其实知道自己该停下来了。
“父母都是教师,在校园长大的孩子。”致宇悠悠的说。
“喔,现在应该在实习吧?”我的手指似无意似的轻敲着方向盘。
“是呀。”致宇一下起身看着我,特别认真的对我说,“贤子,你怎么对苏云这么好奇?”他接着说:“宋墨是我的好兄弟。你把你的狼子野心趁早收好。”
我扬扬眉,不理睬。致宇却急了,“贤子,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车外倒去的树木,霓虹闪烁,车窗上章宇模糊的面孔显得狰狞。
“没意思。”我头也不回的说。
“那就好。我睡了,到地叫我。”致宇放松的斜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