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早上约着是说好待李嬷嬷走后,几人要一齐再练练舞技的,可是蝶舞被关,大家也都失了兴致,就都回了屋里。
江辰羽又缩回床上睡了起来,倒是听得屋外毓秀在抚琴,琴音流畅,技艺是不错的,只是感觉稍差了些,想来心里也是烦闷的吧。
江辰羽倒是无所谓,她还是比较有把握让自己在开始行动前不惹事的,她现在这样,除了脸画的妖媚了些,平日里行为算得最普通的一个。眼下所希望的不过是能有机会在这王府里转一圈,后续的事就好办了。眼下不熟悉这里的布置,若是冒然出去撞上了守备严的地方可是不好玩了,她这条命是一定不会留在荻原的,自是谨慎为上。
毓秀一曲奏罢,就听得又是一曲接着就响了起来,是不同方向传来的声音,是洛芙。
是同一只曲子,可是洛芙却奏出了不一样的韵味,透着无奈的感觉,似乎是对命运的叹息,哀怨婉转。到了后半段调一转,扬了上去,却又过渡的舒缓自然,隐隐令人有拨云见日之感。
大约,是想告诉大家别灰心,总会有好起来的时候。
这洛芙,果是不简单,怕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证明自己存在吧,虽然大家其实从未忽视过她,不过她自己倒是一直当自己不存在一样,从不和别人交流。据说早先蝶舞其实尝试过和她对话,结果她这么有热情的人也硬是没办法和洛芙聊。
“姑娘真是好技艺。”屋外是毓秀的声音,清晰的透着不甘。
得,看起来自己也要出去了,演戏是从来要做足全套的,听了这样的琴声不好奇肯定是不应该的,况且她两都已经为过去了。绯云不说,本还指望毓秀能沉得住气的。
江辰羽正不情愿的从床上往下挪自己,就听她回答:“拙技罢了。”
温柔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但听着很舒服。不似是江辰羽和毓秀的声音里总是带着妖媚的气息。
毓秀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刚才明明就是在有意在挑衅,要给她颜色看看的,这会儿又装什么谦虚,最见不得这样的了,遂更是没好气的讽刺道:“姑娘谦虚了,你这若是拙技怕是我等的连演奏的资格都没了。”
洛芙微微一笑,却不作答。
毓秀看后更是火大,直接冲着江辰羽的方向喊道:“萋萋,听了那等天籁之音,你都不动心么?”
她有什么好动心的?江辰羽郁闷,知道毓秀是搬救兵了,不过,怎么才两句话就给她气得失了平日的冷静,估计是早就看不惯洛芙了吧。
倒是也不奇怪,洛芙可算是她们几个里长的最出众的了。要论漂亮勾人,江辰羽自然也不差,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她也不过是修饰得好罢了,里子是什么样的还真难说。
“来了”,伴着江辰羽的应答声,她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洛芙姑娘的琴艺确实不错,不过毓秀你的也不差啊,我听着倒很流畅呢。怕是今天心情不好,才受了影响。”江辰羽又过来打圆场,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悲催的进入了一种类似于和事老的角色中。
听着江辰羽说自己心情不好,毓秀也觉得似乎是过激了些,不过她是真真看不顺眼这个洛芙。于是对洛芙笑着道:“改日一定再向姑娘赐教。”说完便又恢复了那个优雅高傲的毓秀,从容的走了出去。
绯云还想说什么,就听得外间有开门的声音。
是香草提着一壶茶从屋外进来。她看见屋里只有她们几个,放了茶壶,转身就去把门严严实实的关上了,才回来舒了口气,
看着她一副像是怕身后的什么追上来一样,毓秀疑惑的问道:“香草你紧张什么?不是禁闭的屋子就在边上么,怎的去了这么久?”
香草看着她一嘟小嘴,眉头一皱,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泄气的道:“还不是李嬷嬷,唉,蝶舞姑娘也正是,什么时候犯困不好,偏生栽在这黑脸婆婆手里。”
毓秀双臂环胸,半倚在美人榻上,微微一笑道:“我竟还不知道你这么关心蝶舞。”
蝶舞顺下一口茶去,看着毓秀撇撇嘴道:“要真只是蝶舞的事倒好了,我和百合都被牵连了,说是未伺候好诸位姑娘,差点给调去洗衣房了。呼,真是吓死我了。”
绯云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问:“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香草还没回话,就听得毓秀轻轻冷笑一声道:“只怕是想换些自己的人过来吧。”
香草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倒还真是叫姑娘说中了。”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毓秀微微歪了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只是,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若她是有心保淑人的话,只怕把我们都除去才稳妥些。”
“大约是她也知道这次要把我们全都送出去不可能了吧,总要发泄一下的。”江辰羽猜测道。
香草靠在红木柜子上,微微叹息一声,道:“谁说不是呢,虽说这府里主事儿的是谢淑人,可是执行的多半是李嬷嬷。以前有个丫环趁着王爷去王妃那的时候,整了些花样想吸引王爷的注意。结果,被关了三天后轰出了府去。后来谢承徽那院子里的人被问起那三天是不是还罚了她什么,结果得到的答案只是以后怕是难有个归宿了。所以,到底是你们不太一样,若是搁了以前,就凭着今儿早上的情形,那还不直接就掌嘴了。”
绯云听完不安的问道:“天呐,那我们以后处境不是很危险?”
“她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只得这样暗里使绊罢了。”看着绯云一脸的忧郁,江辰羽不禁安慰道。
香草一耸肩,嗤笑着道:“还真就怕暗里使绊这样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吧,后天府里要摆宴呢。”
众人一听后天摆宴这事,面面相觑,脸上都浮现着不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