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羽毕竟是练过的,就算年龄尚小气力不大,但还是够这小厮受的。他捂着肩膀直起身来看着江辰羽几步冲上前去,想抢回扫帚,可江辰羽死命的搂着,一时还拿不回来,小厮对着江辰羽小腹就是一脚。她哪里受得了,一下疼的送了手弯下腰去跪在地上。
小厮得意起来,不会武功还大清早的自己在外面流浪,定不会是有身份的孩子。劈头盖脸就是几扫帚,大骂道:“你当这日晟院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我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道自己这身份该待什么地方!”
说着扬起扫帚又要打下来,江辰羽刚才疼得站不起来,这会儿稍微恢复了点劲儿,尤其会儿白白等打。一骨碌滚了开去,逃开了扫帚,可是动作慢了,脸上被刮花了一道儿。
小厮见一击未得手,恼了起来,手下更添力道,江辰羽忍着腹痛连滚带爬,也顾不得席上臂上磕一下碰一下,一闪身做了个假动作,就直直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往门里冲。
小厮哪里肯,他不是赵叔,放了这野孩子进去那是死路一条!
回身紧跑两步拿扫帚柄盖头敲来,江辰羽直觉不妙,也只能脚下加速。
眼看着那扫帚柄落下来,给她的小脑瓜开个口子已是没有悬念之事。那本该砸向江辰羽的一端被什么一击,直直的冲着小厮的面门飞来,力道之大使得本该握在小厮手里的那一头脱了手去。
小厮被一砸,立时晕了过去,连哼都没哼一声。
江辰羽本是在肉体和精神上做了双重的挨打准备,却发现自己白白绷紧了神经,竟没任何感觉!
她窜到大门后,扶着门探出半个脑袋,结果一眼就看见小厮和他的扫帚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江辰羽大惊,从门后站了出来,这一下门外的景物都在她的视线之内了,一脸的惊奇立时转为惊吓,因为她对上的是不远处她师父朗日那张在晨光下愈发显得俊朗的脸。
她脑袋立刻以一个直角沉了下去,捂着腹部一路小跑过去,低低唤了声:“师父。”
钟离尘寰却没有看她,而是抬眼看了一下院墙的方向,淡淡道:“没想到师兄大清早就有看戏的兴致。”
他的话音一落,门内竟又转出一道身影,正是朗晟。
朗晟不疾不徐的踱着步子来到两人的近前,恰好停在倒地的小厮身边,江辰羽本能的往钟离尘寰的身后一缩。
“门口惹出这么大动静我又岂能不知,只是当是来捣乱的孩子,叫下人教训一下也好。”说着朗晟微一皱眉,接着说:“只是,没想到是师弟的人,此事也全是我这个当师伯的疏忽。”
这是,他脚边的小厮突然有了动静,抬起满面血污的一张面孔,拽着朗晟的裤脚,唤着大人。
朗晟反手变掌照着小厮的背后就是一拍,那小厮哗啦吐出一口血来,再也一动不动。
江辰羽死死的扯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之个人再也起不来了,就像是街角包子铺的老张一样,那一天看见他脸色灰白的被人抬出去裹了草席,回到家里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毛。
“人,也罚了,师弟若无他事便带师侄回去疗伤吧。师侄如后还要以门内规矩为重,日后不可如此莽撞了。”
“师兄公私分明,想来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未能如此公正。只是,墨儿这身伤要是旁人瞧去了总是不好,还当我虐待自己徒弟。”
朗晟皮笑如不笑的道:“也是,师侄的伤要尽快痊愈才是。来人—”
这时,门后又走出一人恭恭敬敬的等候朗晟吩咐。
江辰羽看得眼都要直了,这门难道还有什么机关暗道不成,怎么一个二个都冒出来,她刚才明明一毛人都没看到。
“你去药房,取生肌膏来。”朗晟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那人应着转身快步离开,少顷,就端了一个颇为精致的木匣子出来。朗晟冲着朗日抬了抬手,那人边将匣子递到朗日面前。
朗日结果匣子,一打开,便有一股淡淡幽香飘散出来。
朗日满意的合上匣子,道:“师兄当真大手笔,朗日告辞了,墨儿还不和你师伯告辞?”
江辰羽抬眼看了板着一张脸的朗晟,心里只觉得自己欠了他钱一样,想想自己活了小命正要白跑一趟不成,反正如今还有个后盾在。于是心一横,仰头直视朗晟道:“羽墨并非有意来此打扰师伯,事实想见羽靛师兄一面。”
“我倒是不知师侄竟和靛儿熟识,不过不巧,他如今正在练功,怕是见不了你。”朗晟板着的脸依旧,倒声音里透着惋惜之意。
“即是这样,我可以等他的。”江辰羽装着胆子说道,还偷眼瞧了瞧钟离尘寰,想着他要是转身就走不管自己可要跟紧了,实在没勇气单独面对这个棺材脸。
好在朗日不仅不走反而一副了然笑意,说羽靛师侄天资聪颖,不想竟也勤奋至此。正好我久未见他,不知我去看看师侄师父会扰到他练功。”
“师弟去看他,也是靛儿的荣幸,我还有事就不陪着师弟了。”
“师兄请便。”
钟离尘寰拉起一旁还在发呆的江辰羽的肉手,就径自进了门去,刚才取药的那个人小跑到他们前面引着路。
打朗日出现起,江辰羽就紧紧张张,只怕着自己不能成功的进去看看羽靛,先下不再紧张,胃疼就愈发的明显了。
“怎么?”钟离尘寰看着身后皱着眉,一手捂着肚子的江辰羽。
“肚子,疼—”江辰羽仰起泛白的小脸解释道。
下一刻就被凌空托起,搂进了钟离尘寰的怀里,江辰羽搂着钟离尘寰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沉重的呼吸响在钟离尘寰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