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大型食肉动物,江辰羽对于鲜嫩的肉类最没抵抗力,羽靛她又觉着很亲切,所以形象礼仪什么的都靠边站了,反正就他们两人吃。直到吃得她觉得连口水都喝不下去了,才拍拍凸起的肚子,扶着桌子心满意足的坐了起来。
“饱了”,羽靛看着江辰羽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就是不吃都会感觉很香。
江辰羽这才想起来就顾自己了,到底是人家请客啊,忙指指只剩碎肉的排骨盘问道:“你都没怎么吃,要不再吃点?”
“不用,你,可够?”
江辰羽汗颜,难道他没看见自己吃了多少么?
看看天色已暗了下来,江辰羽猛然想起纤云还等着她,忙抹干净油嘴起身,说了一句先走了就往门口冲,正要拉开门,门就自行开了眼前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可是已经刹不住了,一头撞了上去。江辰羽被弹了回来,跌坐在地上,只觉得两眼直冒金星。
一旁的羽靛走了过来,扶起地上的江辰羽,对着那高大的身影鞠躬,道:“师父。”
江辰羽边揉着前额便仰头看去,对上一张冷硬的面孔,让她立刻联想到了石头,其实也不是不好看,只是江辰羽想雨点儿随便哪一件木雕都长得比他柔和。
江辰羽打量着眼前的人,可是羽靛的师父朗晟却连眼角都没瞥她一下,只是朝着屋内扫了一眼。江辰羽敏锐的发现身边的羽靛抖了一下,抿紧了唇,再看他面上已经微微泛白。
“我以为已经警告过你了”,朗晟泛着干涩沙哑的声音让江辰羽有着不好的预感。
“只是,旧物”,羽靛垂下头。
“旧物?”朗晟不屑的笑问,走向里屋,毫无征兆的抬手拍碎了里间一个位置相当不起眼的小茶几上放着的最大一块木雕。
甩甩手上的木屑,看着羽靛道:“靛儿呀,为师早该断了你的念想才是,仁慈果然没有好结果。”
“师父说的是。”羽靛很奇怪的恢复了平静,连声音都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脸色还不好看罢了。
江辰羽却突然极了,带着哭腔一边冲着茶几跑过去一边大喊:“不是,不是,怎么会是!”
说着一把把剩下的几件木雕揽进了怀里,扭身就想跑。朗晟是何人,江辰羽能拿到木雕也不过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个看起来不大一点儿的胖小子想干什么。朗晟掌一前伸,周围气流就向着他的掌心汇集,他在一扭手腕,一股小旋风就直扑江辰羽而去,把她掀了起来狠狠的撞在了梁柱上,怀里的木雕也散在地上。
朗晟直接抬脚将木雕碾得粉碎,江辰羽赶在他的脚落在最后一件木雕也正是那件白兔木雕上前,爬了两下,手一捞,白兔木雕被她死死护在身下。可是本该落下的脚却不见丝毫停滞的趋势,江辰羽明显的感到背上的压力,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缩成一团。
就在她以为自己也会如木雕一样在他脚下化为一片碎屑的时候,突然被裹紧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被这个怀抱护着在地上滚了两滚,撞在床脚上停了下来,江辰羽才发现自己是在羽靛的怀里,他的额角一道鲜血顺着脸颊直淌下来。
“你?”江辰羽觉得自己一时还有些反应不多来。
“有没有,伤到?”羽靛扶起江辰羽上上下下打量着。
江辰羽摇摇头,揪出自己里衣的袖角踮起脚尖努力要去捂羽靛的伤口。
她平时吸收的营养都用来横向发展了,急得她只恨不得用脚尖点地,羽靛看他的样子,下意识摸了一下额角的地方,却是火辣辣的在痛。他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安慰江辰羽:“无事。”
转过身来对着身后冷冷注视着两个人的朗晟躬身行礼,道:“师父,墨师弟,朗日师叔的徒弟,在日晟院伤了,只怕,和朗日师叔起摩擦,太师傅那里,不好交代。”
“难得你一次说这么多话,不过我还不知,这日晟院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朗晟冷冷抛出这句话,推门而去。
江辰羽等了一会儿,走到门口探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掩上门,看着羽靛长舒一口气,“哎呀,天哪,我还以为朗****就更糟的了,怎的你师父简直就是铁面人啊!他一直都这么绷着脸么。你的伤口赶快处理一下吧。”
“不可,不敬。”羽靛听着江辰羽连自己师父的名号都直接说了出来,不由得皱眉。
“唉”,江辰羽摆摆手道:“这里又没别人。”
忽看着羽靛看着她淡淡的绽了笑容,江辰羽莫名的拿手蹭了蹭脸,“我脸上又没长花,你高兴什么?”
她又哪里会知道,自己的一个“没别人”让羽靛听着很是舒心,他原来也可以不是人家的别人。
“哎呀!”羽靛被江辰羽喊得一愣,却见她指着自己额角急道:“赶紧处理你的伤口,都流了这么多血了,快快!”她这么说着,就打算去翻些药品出来。
“好,我来。”羽靛安抚住兔子一样在屋里蹦的江辰羽,利落的翻出药箱,毫不犹豫的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拿出一个在额角抹上些药粉。
“还真是熟练”,江辰羽随口道。
羽靛往额角按压药物的手一滞,点点头,白皙的脸庞洒下一片阴影。
江辰羽才知觉自己说错了话,又不是大夫,和药物打交道熟了有什么好的?
江辰羽在两人静默的尴尬中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得告辞道:“你没问题吧,碧竹要等急了,我还是先走了”
羽靛微笑着道:“没事的,你慢走。”
“呃,再见。”江辰羽不喜欢看他现在的样子,还不如不笑呢,有些懊恼的挥了挥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