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车被毁了,那一车未卖的煎饼果子足有三百份,总的算起来损失可不小。
翩然坐在屋前的大槐树下一边看着庄晓生拿着把木剑耍花架子一边叹息。
微风吹过,暖暖地扑在脸上,带起一朵旋落的槐花恰好落在了翩然的唇上,她的眼睛一睁,不敢再动,眼睛往上看着,小舌头轻轻地伸出来将槐花吃进了嘴里。
一阵清香甘甜之味立即充溢了满口,因这朵花是刚从树下落下,更是鲜美,还有些松脆水润之感。
记得小时候每到五月槐花盛开的季节,邻居们总会拿着铁钩子去打槐花,冼净了可蒸可煮可炒,有多种做法。仰头看去,头顶的这株槐树干粗枝茂,遮去了半座房子的阳光,白花花的一片,该有多少槐花啊~
不如,今晚就吃槐花吧?
想到这个,翩然的心情由阴转晴。她发现,只要仔细观察,处处都是宝啊。
这时,虎子从二门外过来了,庄晓生倒是眼尖,木剑一收迎了上去,小声问道:“打听得怎么样了?”
虎子抓了抓后脑,苦恼道:“没看到他们啊~包子铺今儿没开张,不过我听到市井的人在说,可又不知是真是假。”
“他们在说什么?”
“说昨个儿欺负咱们的那几个歹徒逃跑的时候被官兵给捉住了,现在蹲在大牢里呢!哥哥,他们可千万别把咱们也扯进去啊,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庄晓生一听,心下也不安起来,闭了闭眼睛,镇定了情绪,看了看坐在大槐树下的翩然,嘱咐道:“这件事先不要对你嫂嫂说,免得她又担心,懂不懂?”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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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庄晓生这一嘱咐,便有了下面一段翩然看到虎子后的对话。
“虎子!你可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东华门外的情况怎么样?那几个歹徒有没有去找我们?还有,包子铺的情况怎么样?真的是包子铺的人雇他们来欺负我们的么?”
“呵呵~呵呵~嫂嫂~”
“傻笑什么,说啊!”
庄晓生已经归位,继续练剑,但明显的心不在焉,手里握的是剑身而不是剑柄,就顾着给虎子使眼色了。
虎子傻笑够了,大手一挥,坐到了石凳上,端起翩然倒好的茶一饮而尽,笑道:“嫂嫂勿须忧心!根本没什么事。昨天那伙儿人还真是包子铺雇来的,不过,市井之中各行各业总是相互关联的,您不知道,这事儿不用咱们管,和包子铺对面的米羹铺子已经替咱们摆平了。”
“啊?关米羹铺什么事?”
“您想啊,包子的皮是面做的,就跟干炊饼似的,就着里面的馅那是咸淡适中,吃了之后也没甚感觉。而我们的煎饼果子,外面的皮是油煎鸡蛋饼,里面的馅味道也比包子馅儿重,加上有些人抹了酱,吃完之后那叫个余味留香啊,然后就渴了,然后就顺道跑米羹铺子喝羹去了,米羹铺子老板当然高兴了,也希望我们一直做下去,而且越做越好,最好把那个包子铺给顶了咱们开,呵呵,米羹铺子的老板那是有后台的,一出手,事情立马摆平。”
话音一落,虎子就端起茶碗喝茶,实则用茶碗掩饰着朝不远处的庄晓生叫苦。他怎么一扯就扯得这么没边儿了,什么米羹铺子啊?人家和包子铺对面合作多年了,怎么会为了外来人得罪了老邻居?惨了惨了,牛皮吹大了~
翩然信以为真,一下子乐了,“竟然还有这种事。那咱们明日就可以继续开张了。”
“什么?开张?”虎子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比哭还难看了。
“虎子,你怎么了?不舒服?”
虎子站了起来,苦笑道:“嫂嫂,我没事,我很好,我回房睡一觉去,我困了。”
“嗯,去吧去吧,好好休息,晚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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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终于感觉到庄晓生和虎子今日都有些不对劲。
下午时,虎子刚说累了要去睡觉,在一旁练剑的庄晓生也收起剑来现出一副疲惫的样子说他感觉很热,要去房里休息一下。
翩然正想着怎么把槐花做成吃的,没甚在意,还温言软语一番将他扶回了屋里。
晚上,她做了粳米蜜枣槐花羹,香喷喷热呼呼的羹盛好,她便跟去喊庄晓生和虎子吃晚饭。
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全都窝在书房里,一抬起头,满脸古怪。
翩然不解,“相公,虎子,你们怎么了?”
庄晓生别了头,白天是他让虎子说谎的,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但说谎归根结底不是什么好事,他愧啊,用袖子遮了面,没脸见翩然了。
虎子是个粗人,脸皮厚些,苦笑一下,用手背抹了抹额上汗,含糊答道:“没事。嫂嫂,我们就是……热,哎呀,这天儿怎么这么热啊?”
“怦怦怦!”忽听到有人在用力拍大门。
翩然一怔,蹙眉道:“是谁?”
庄晓生和虎子心里本有鬼,这敲门声在他们听来就纯粹是用脚踹的。完了,那伙恶霸肯定是从牢里出来找他们报仇来了。
看到翩然要出去,庄晓生大步跑过去挡在了她的面前,勉强笑道:“娘子,你累了一天了,让为夫的去开门。”
翩然秀眉微蹙,眼睛眨巴了几下,慢慢问道:“相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敲门声好重,我们在汴京又不认识什么人,不会是昨天的那几个恶霸吧?”
“不是不是,那几个人已经坐了牢了。”虎子忙道,“哥哥嫂嫂,你们安坐,我去开门。”说罢他撒腿就往外跑。
翩然挣开了庄晓生,也跑了出去,“我也要去看看,你们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庄晓生见状,悔恨地拍了拍后脑,提起衫摆也跑了出去。
“怦怦怦怦怦————!!!”
敲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他们三个一同跑到了门前。庄晓生拉了翩然的手,凝起眉头,身上散发出一种属于男人强势,认真道:“娘子,听话,让为夫开门。”
翩然怔怔的,点了点头。
庄晓生欣慰一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抓住门闩,一个用力,门怦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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