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岛上有多处王宫,但是以米诺斯王宫规模最为恢弘。它的神秘,它的华丽,它的精细,它的先进,让后人惊叹不已。有人认为王宫是王族所居之地,可是也有人认为它是亡灵的归宿。
克里特文明是由多个小国创造的。这些小国拥有相同的文化、相同的语言,古希腊神话中的欧罗巴三子建国正是反映了这些国家之间的紧密联系。
人们在克里特岛上发现了若干个王宫的遗址,每一个王宫都是一个繁华地区的中心,其中最为宏大的、建造时代最晚的是伊文斯在克诺索斯地区发现的米诺斯王宫。
主要看点
克里特岛上地震频繁,因此在历史上米诺斯王宫曾经多次重建。王宫的建筑为木石结构,墙壁用规整的石块砌成,而屋顶、窗户则是木结构。在王宫最鼎盛的时期,估计有三万人左右住在里面及其附近。从米诺斯王宫的规模来看,到了克里特文明晚期,它成为了岛上的政治和经济中心。米诺斯国王极有可能统一了全岛,并控制了爱琴海上的一些岛屿和希腊半岛上的某些区域,成为爱琴海上的霸主。
华丽的王宫
王宫依坡而建,占地面积2.2万多平方米,有大小宫室1 500多间,由东宫、西宫、会议殿、双斧厅、王后寝宫、楼房、贮藏室、仓库等组成。整体建筑以一个长约60米、宽约30米的长方形大庭院为中心,构成了一组严密精巧的整体。宫殿分为东西两部分,西边是国王办公区、祭祀场合和储藏区,东边是王室的居住区。
这些华丽壮观的建筑物之间由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长廊、门厅、通道和阶梯相连。廊道交错复杂,迂回曲折,屋舍间间相套,在里面行走很容易迷失方向,难怪有“迷宫”一说。王宫的房舍大多是两层或三层,依靠天井采光,底层有许多储藏室,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缸陶罐,大的高1.8米多,与人齐高,里面储藏着粮食、油、酒等等。储藏室的地面由石板铺成,在石板下面还有隐蔽的地窖,是王室的财宝库。当初伊文斯发掘时,只找到了少量的黄金,里面的珠宝早已被掠夺一空。
发掘出来的王宫建筑中,最著名的是“王座室”。“王座室”位于中心庭院的西面,分为前后室两部分。后室的地面用大块的石板铺成,里面别无他物,只安置着一个石制宝座。宝座的靠背用雪花石膏制成,饰有波浪形边沿,地板染成红色,墙上画着两只鹰头狮身的怪兽。伊文斯刚开始认为这是一个浴室,但没有找到排水设备。后来他猜测这里是米诺斯王的议事大厅,最后又联想到它是“地下世界的审判庭”,但是这些观点没有足够的证据可支撑,它的真正用途是什么,还有待以后的考古学家做进一步的考证。
在东边宫殿,一个大阶梯将中心庭院与生活区连接起来,阶梯是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共有五层,现只存三层。国王每天办公结束后,可以越过中心庭院,通过大阶梯相连的廊道到达他想要去的房间。在大阶梯底层的旁边是双斧厅,因为大厅内悬挂着双面斧而得名。双斧厅的一面墙上挂着8字型的盾牌,可能具有宗教含义。在双斧厅的旁边是王后寝宫,墙上绘有海豚及其他海洋生物。海豚在海底快活地嬉戏着,其线条灵活轻巧,色彩明丽活泼。与之相邻的小房间里有冷热水管俱全的浴室和冲水厕所,地底铺设陶制的排水管道,如此成熟先进的卫浴设施,即使是到现在也是相当完美的。
不仅王后寝宫铺有排水管道,在整座王宫的地底下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排水系统网。雨水或生活污水通过水槽引到排水沟,然后被陶管排出。这些陶管非常粗大,里面可以坐一个人,而且还觉得十分宽敞。
绚丽多彩的壁画
米诺斯王宫的内室墙壁和走廊上都绘制有彩色壁画,内容取材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宗教节日和自然风光,现代人对当时米诺斯人生活的认识大多由此得来。这些壁画虽然历经3 000多年,但刚出土时色泽还十分鲜艳,仿佛刚刚从画家手中脱稿。在长廊的墙壁上,以连环画的形式描绘了庆典游行热闹的场景,活泼的青年,喜悦的少女,稳重的长者,各式人物皆栩栩如生,节日的欢快热烈跃于画面。
除了动植物外,壁画还描绘了大量的人物,其中有贵妇、祭司、宫女、持瓶者等等,贵妇们穿着华丽的长裙,神情悠闲地交谈;祭司庄严地为神献祭,旁边摆放着祭品;其中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巴黎女郎”,描绘的女性形象无论是发型还是服装都非常时髦,因为酷似巴黎街头的时髦女郎而得名。
另外有一幅画是表现国王的(也有可能是王子),他身材修长,裸露上身,腰围短裙,头戴百合花王冠,王冠上插着几根飞禽羽翎,颈套双重项圈,腕带镯子,一手执物,一手捋着黑发,在花丛中闲庭信步。此外壁画中还出现了不少穿着非克里特服装的仆役的形象,应该是作为贡赋或被俘虏来的奴隶。从壁画的人物上看,米诺斯人皮肤呈棕色,黑眼黑发,肩宽腰细,与此后的希腊人不是同一种族。克里特岛的绘画与古埃及的绘画有相通之处:在绘画人物侧面时把眼睛和肩膀画成正面。
谁是米诺牛
在壁画中,经常出现公牛的形象,当时米诺斯人有一种游戏,人们接近发怒中的公牛,然后迅速抓住它的角,飞快地越过公牛背落到地上,很像我们今天的跳马。学者推测这种活动很有可能是一种神圣的祭祀活动,因为在克里特文明中,公牛的地位非常崇高,米诺斯国王在参加宗教活动时会戴上公牛面具。米诺斯王宫由于其复杂性而被描述成迷宫,据此推断,米诺斯国王极有可能就是米诺牛!
在遗址中,人们曾经发现了一些泥板,有一块泥板上赫然写着:“雅典来贡妇女七人,童男及幼女各一名”。解读泥板上记录的内容,并联想到迷宫和米诺牛的神话,可以认定,雅典王子提修斯的故事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当时希腊半岛和克里特岛之间的关系。提修斯的传说是历史事件的转写,在故事的前半段,雅典迫于米诺斯的强大不得不献出童男童女,说明了当时克里特岛处于强势地位,后来提修斯杀死米诺牛(米诺斯王),可以隐讳地看出希腊半岛的实力逐渐强盛,压倒了克里特岛。
在王宫四周是一些贵族的府第,有的府第还有通道与迷宫相连。这些华美精致的住宅里面设备齐全。在华宅的附近,考古学家又发掘出了许多极为简陋的小屋和茅舍,显然是穷人或奴隶们居住的地方。
伴随发掘出土的还有许多精美文物,包括一大批金银制品和雕刻。其中一件执蛇女神像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她头戴宝冠,长裙上窄下宽,裸露双乳,两手执蛇,与壁画中女性的形象大相径庭。
俗世或冥界
对于这座规模宏大华美的建筑群,伊文斯认为这是米诺斯国王及其王室成员所居住的地方。但是有学者对此存有异议,德国学者沃德利克就是其中的一位。沃德利克认为这个建筑不是王宫,而是王陵。在他看来,那些被大多数考古学家认为是贮备粮食的陶罐其实是存放遗体的葬具,墙上的壁画则描绘了亡灵在冥界的生活。
他进一步说道,从王宫的建筑上看,这不可能是活人居住的地方。首先,王宫所在地平坦开阔,易攻难守,这是选址的大忌,而且四周没有城墙,也没有角楼哨塔,米诺斯人不可能不考虑到防卫的需要;其次,王宫远离水源,如果是活人所住,那么每天所需要的大量用水都要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相当不方便;再者,王宫大部分的房间都很潮湿阴暗,不适合人的居住;最后,如果是王宫,那为什么没有厨房、马厩等附属设备?另外,房间小巧,天花板低矮,奢华的王公贵族难道对如此逼仄的环境毫无怨言?总之,里面没有一点人的生活气息。
沃德利克的观点有其道理,但是也有不足之处。他认为是陵墓,可是迄今为止在王宫遗址上没有发现过墓葬或遗体,这一点成了“陵墓说”的致命弱点。另外王宫的“不设防”也可以得到解释,米诺斯人强大的海军足以威慑入侵者,他们的海上舰队就是他们最稳当的城墙。这一点可以在后来斯巴达人的城池建造上得到验证。
“王宫说”和“陵墓说”各有道理,也有不能自圆其说之处。米诺斯王宫的种种不解之谜,尚待人们前仆后继去破解。
米诺斯王宫是伊文斯用天才的想象力复原出来的,他能根据倒塌的柱子、破碎的壁画和残缺的石块,准确地说出整幢建筑物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在复原王宫的过程中,伊文斯大量使用了现代建筑材料,例如水泥钢筋,此举遭到了考古界的普遍批评,但是在当时,全然使用木结构复原是不现实的,坚实的木材很难找到,而且就算使用木材,在克里特岛湿润的环境下也会很快腐朽。不管人们对伊文斯的评价如何,不可否认的是,他为后人留下了一份宝贵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