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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拼了命,让动感的青春闪耀亮丽的光彩(1)

人生里那么长的岁月和那么难走的路上,你本来就没有理由一定要脱颖而出,你本来就没有被赋予非得成功。那些痛苦不堪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又是再正常不过的时刻了。在这些时刻,你所要做的,是必须时时刻刻认清自己的价值。所谓认清自己的价值,不在于你辉煌得意时对自己的评估,而恰恰在于你迷茫、无措、落魄、失意时,对自己的清醒判断和坚持。其实,你的成功无非就是跋山涉水,抽丝剥茧,实现那一个个很朴素的愿望。

生命里最好的安排

“这有可能会是我日后会悔青肠子的一个决定。”

我在把哈佛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叠起来放进我的箱子最底下的时候,这么告诉自己。

于是放进去的手又重新把信拿出来,拆开看一眼。

如此反复三次后,我提醒自己事不过三,然后我把箱子的盖子重重合上,在室友们抬头看过来惊吓的目光中,走出宿舍。

记得很清楚一周前,当传达室窗口递过来这封越洋挂号信时,我那个复杂的心情。

双手颤颤地,在三月的春寒料峭里,打开信封。

很小的congratulation“祝贺”映入眼帘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暗暗地yes了一声。

可是看到后面的没有奖学金,心情又陷入了谷底。

虽然此等高等学府的商学院不给我奖学金是在预料之中,但仍然是深深的郁闷。

我想到家里的经济状况,想到妈妈一个人还承担着很多的贷款债务,想到这高额的学费,根本不是我们可能负担得起的,不禁问自己,去了能赚得回来吗?

原谅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了名校能否学到知识,学到本事,而是能不能赚得回来,的确有点俗,可是那对于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最现实的问题。

我相信,若我选择告诉家人,哪怕砸锅卖铁,哪怕借钱,我妈、我阿姨、我外婆也会让我去。

哈佛,这个太过耀眼的名词,在我们那个小城镇足以引起轰动,足以让我妈在所有人面前昂首挺胸,并且下半辈子拥有足够多的谈资。

可是,我真的无法确定,我去了之后,一切会是什么样?

我所能想象到的,是我去了之后面对的巨大学习压力和经济压力,高人辈出的地方,全身心投入学习都不一定能赶得上,何况还得打工赚钱。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可是我还能够想象得到的,是我妈又开始不吃晚饭,只因为单位食堂只包早餐和午餐;

是我妈看见喜欢的衣服上上下下试好多次,然后撅着嘴一脸嫌弃的表情,还对售货员说:“穿着一点都不好看。”可是却还忍不住回头偷偷看好几眼;

是我妈只能用最普通的化妆品,穿最普通的衣服,每个月用那仅有的工资来还债的身影。

想到这里,我眼睛就已经生疼得没有办法再继续。

这几年,曾经年轻美丽和我一起走出去都以为是我姐姐的老妈,因为我爸离开时的巨额债务,一下子如同被抽了精气神一般,迅速地萎缩了。我有一次看到她对着镜子戴假发,才真的意识到妈妈老了。

我怎么可以让她为了我那不可预测的未来,再付出更多的艰辛?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一方面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名校,是自己努力了大半年苦熬了大半年的成果;一方面是家里的经济状况和省吃俭用的妈妈。

我曾经梦里哭湿过枕头,醒来后蒙着被子小声喊:“我讨厌你们!”

是的,我开始讨厌我的家人。我开始讨厌老天爷。

我讨厌他为什么不给我富裕的家庭?

我讨厌他为什么不给我不狗血的生活?

我讨厌他为什么总是不践行那句:“越努力越幸运”?我努力了,可是我并不幸运。

那几天里的我,悲天悯人,眼看着最后做决定的期限就要到,我却失魂落魄。

那天晚上,高中同学生日,去离我学校很远的农大西校区过完生日已经半夜。在打车回学校时,正好出租车上的深夜电台在读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后来在不同的地方也看到过几次,大体就是说,一个女孩,从早上一出门就开始接二连三地遭到打击,家里电器坏掉,开车被罚,上班迟到,工作不顺利,家人病重,暗恋对象要结婚,总之就是一连串破事儿。

我心里暗想这剧情也太老套了,接下来肯定是峰回路转各种遇到贵人。果然,接下来就是各种误解和好事。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嗤之以鼻,这世界又不是童话故事!

这司机倒是完全不这么觉得,竟然自顾自地说:“哎呀,真好!”

“哪儿好了。哪儿那么多凑巧的好事都给你撞上!哦!你喜欢的人正好喜欢你,你想去的公司正好想要你,你想做的项目正好给你钱,你想去的地方免费让你去,这怎么可能!我就从来没遇上过,这都是天方夜谭的故事!我就不信,有人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反正我是没有!”

我越说越带劲,一口气不带喘地把这些天憋着的怨气一股脑儿地冲陌生人吐了出来。

司机倒也不像一般北京的司机师傅那么爱贫爱抬杠,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一笑,我更来气。整得他看破红尘超凡脱俗,而我是个特别稚气的小孩子在那赌气似的。

我刚想说您笑什么呀,师傅笑完了。他说:“生活嘛,是有很多不顺心不如意的事,也不会像电台里这样一天里又恰好那么多如意的事情来抵消这些不如意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呢,老天爷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莫名其妙的决定。它让你放弃和等待,是为了给你更好的。”

“您怎么知道放弃的不是最好的?或许以后一辈子都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我仍然没什么好气儿。这司机师傅心灵鸡汤听多了吧,一点都不实际。

“好不好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不是别人嘴巴里的。你觉得是好的,那就是好的,哪怕别人再怎么说不好。对吧?我就觉得我这样特好,虽然很多人瞧不上我,觉得我就一开出租的。但是我就是特知足。我刚被公司裁员那会儿也挺不服气挺埋怨的,但是后来发现挺好的,没什么业绩压力,白天还能照顾孩子。”

我没说话。

“人哪,到我这个年纪,如果真要说学到什么,那就是学到对人生的境遇有信心。不论上天怎么安排,你都得接受,并且得开开心心地接受。”司机师傅接着絮叨。

到学校了,56块钱。他收了我50块钱。最后还冲我笑:“姑娘,开心点嘞!老天爷都给你安排好咯!”

我愣愣地冲他摆摆手,慢慢走回宿舍。

或许如那个电台里的故事,也如司机师傅所说,老天爷都给我们安排好了。只不过有的安排发生在当下,有的安排发生在未来的某天。

你不能因为当下有不好的,就不相信未来或许会有好的。

你不能因为当下遭遇了不公,就去痛斥生命整个都对你不公。

你不能因为一些人给你带来的痛苦,就去斥责另一些默默为你付出的人。

我就那么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我就一直这样走在校园里也挺好。夜里的路灯和高高的梧桐树,一点冷风,但却不那么冻人。整个校园安静得可爱。

我不一定要耗费着所有人的心血,把自己的未来赌在一条路上;

我也不应该因为不得不选择,就去责怪爱我的人们,责怪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一帆风顺。

我有点后悔这几天对另外几个家里有钱然后顺利申请出国的同学们的冷眼相看,我也很后悔刚才在生日会上酸溜溜地对我的好朋友说什么“你们多幸福”,我更加后悔前一天在电话里冲关心我说我声音怎么这么无力的老妈吼着:“要你管!”然后把电话撂了。

我坐在宿舍楼下很久没上去,突然就想明白了,一点怨恨也没有了。

我开始如那个出租车司机一般深信,每一件会发生在我身上的经历和事件,都将指向一个更加广大、完美的计划,远非我一时片刻所能想象。

就像污泥对莲花而言,并不是诅咒,而是祝福;像茧对蝴蝶而言,并不是阻力,而是助力。是的,每一个困难和障碍,事实上都是一种隐藏的祝福,都是上天美意。

我愿意让自己相信着,一切安排,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我也愿意让自己相信着,多年后的某一天,我再拿出泛黄的信封,可以微笑,并且无憾地对自己的儿女说,看,你妈我多有魄力!曾经放弃了哈佛和剑桥!不然就没有你们了!

这个世界其实原本就是这样。根本没有正确的选择,我们只不过是要努力奋斗使当初的选择变得正确。

你们不能在一起,只是不够想在一起

毕业的时候,学校里很多班级里的很多情侣开始上演各种分手的桥段。

有女的要出国留学,可男的成绩不够好出不去的;

有女的老家给安排了工作,可男的想留在北京发展的;

有女的想留着继续读研,可男的要去外地工作的;

还有的,等到了毕业谈婚论嫁的时候告诉了双方父母,结果父母不同意的……

几乎所有当事人,包括我们看客,都叹口气:“没办法……”

不在一个地方啊,这太可怕了。

我也觉得,嗯,太正常了,异地恋,各奔前程,能坚持的没几个,还不如早点分了别相互耽误宝贵青春。

但是让我们大跌眼镜的是,我同桌琴和她男朋友没有分。

我们几个好友都很不看好,甚至在心里暗暗窃喜着“这下总要分手了吧”的他俩,居然没有分!

至于为什么这么不看好他们,原因真的是这个男的实在不讨人喜欢。

没有礼貌,嘴巴极臭,我们几个怎么着也算是琴最要好的朋友,可都被他损得毫无颜面;

不求上进、不思进取,每天都在逃课玩儿游戏,还拉着琴跟他一起玩;

每天都窝在宿舍死宅,琴叫他吃饭自习看电影基本是得一请二催三恳求;

个子不高长得不好,身边关系好的女生倒是不少;

大男子主义,当着我们的面说:“我肯定不会做饭洗碗的,这都是女人干的活儿;我肯定不会到你们老家去的,哪有男的去女的家乡?”

……

这种种都让我们断定琴跟他在一起绝没有好日子过。事实上确实,琴三天两头就哭鼻子跑来跟我们说要分手。只不过我们附和期盼了三年直到大学毕业他们还没有分掉,甚至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异地恋。

毕业后琴回浙江老家考研两年,男生回陕西老家边考研边做公务员。

两个人隔了四个省。在我们看来不出四个月,就会分。

在一起的时候都天天吵着分手,不在一起了感情就更没有可以维系的点了。

谁知道,他们竟然到四年后的今天仍然没有分手。

琴第二年考上研后,又回到了北京。男人还在老家考研,最终第三年也考上了研,追回了北京;第四年琴毕业,拗不过爸妈还是回了老家,曾经说过“我肯定不会到你们老家去的”男人,在去年毕业后,也来到了浙江琴的老家,陪她一起找工作。

前阵子叫她一起出来喝茶,她说父母终于同意了他们结婚。

我很诧异地问:“你爸妈同意了?”

琴说:“他们没同意,但是也没那么反对了。7年坚持下来了,他们也知道我们有多坚定吧。”

我愣了一下,居然7年了。这么一段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感情,居然7年了。

琴说:“其实我们最初谁也不敢确定,我也没安全感,他也同样没有安全感。只是这么多年异地恋也好,父母的反对也好,我们自身的争吵和磨合也好,分手过几次也好,最终还是都过来了,就突然间都意识到,原来我们那么想和对方在一起呀!原来我们都在分开后那么珍惜彼此呀!若不是那么想和他在一起,恐怕连过去岁月里十分之一的苦难都熬不过来吧!”

她话音刚落,他男人进来了,这次我没叫他他竟然也主动来了。见到我后客客气气开开心心地说又变漂亮了。

我很惊讶地看着他说:“你变得会说话了呀。”

他笑盈盈地看了一眼琴:“她家教严啊!没办法。”语气里满是幸福,毫无责备。

这是我第一次为我一直以来的“不看好”而感到愧疚。

看来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只是没意识到对方有多重要,自己有多愿意为他改变。

想起我前年去泰国学厨时遇到的一对夫妻。

我是在上山的小路上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家庭咖啡馆。

这其实是他们自己的家,舒适而精致的草屋结构。

在前面设了个小小的吧台,最最干净而简单的咖啡器具,还附带着赠送明信片。

一家人坐在那里吃饭,看你走近,微笑着说“萨瓦迪卡”。

女主人是很文静瘦弱的泰国女子。

你点一杯咖啡,她会很细心地慢慢问你需要哪一种咖啡豆,给你解释每一种咖啡豆的口感有什么不同。

你选完。她微笑说,好,可能需要稍微等一会哦。

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磨咖啡豆,煮咖啡。每一步都细心得像是在做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而她的丈夫,是一个美国籍的日本人,善于言谈,英语极棒。

他从店里放的音乐聊到他做的菜,聊到他以前,聊到他在日本的生活和在纽约的工作。

聊到他为了这个泰国女子,放弃了高薪的工作,放弃了家里的产业,跑到了泰国,每年无数次往返纽约和泰国之间。

他跟我聊着的过程中,都会时不时地转头,看看她的妻子,然后不知不觉地微笑,停下手上的动作,注视着她。直到回过神来对话还没结束,抱歉地笑笑。

这样简单的温馨,却打动了我。

我问他,你离开自己的国家,来到这里,是因为一见钟情吗?

他抬头,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我也不会定义什么是爱。但是我在遇到她之前,从来没想过要结婚;我娶了她这么多年,从未后悔过娶她。”他开心地笑一笑,“很多人说我每年这样奔波在几个国家累不累,可我只知道我想跟她在一起,我想给她好的生活,让她安心。”

我被感动得说不出话。

当女人终于煮完咖啡端给我的时候,她不无抱歉地对我说,今天做的,不是最完美。很抱歉。

突然就觉得这个女人,是那么的有魅力,也完全相信她可以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乡野过日子,等着丈夫时不时地归来团聚,充满幸福和安定,没有怀疑、猜测、不安和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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