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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先人的故事(1)

我记事的时候,我大的曾祖父一辈人早已下世。那年月还没有照相技术,或者说照相技术还没有传到远离城市的黄土原上。我只知道祖坟里那个靠上首的土包里埋的是我大的曾祖父,坟上是经年不衰的索草,窄而细长的草叶象是老人家的头发或胡须,在季节变化中青了黄了白了,又青了黄了白了。半个世纪之后,祖坟里陆续多了我的曾祖父、祖父辈的男人们,和一辈子或半辈子厮守过他们的女人们。男人们在族人的说法中叫外前人,把女人们统称为屋里人。家有三尺男,女人不上前。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如此的族规家法,让男人们动过吆喝,也止不住女人们的唠叨,酸辣苦甜一世,享福受罪一世,就这么过去了。坟地里只有风声,树叶的响声和草梢的簌簌声。祖父给我说过,老辈人说,咱的祖坟是省城卧龙寺的一个叫一德的和尚看的,是二龙戏珠的穴,北梁和南峁是两条龙,正西的帽子山是一颗宝珠,坟地恰好在这三者的怀抱里。祖父是一根独苗,上世前请一德和尚拈拢过,说坟地西南角与百十里外天边的剑山相克,便在坟地畔立了七尺高的石塔,才有了祖父,没有断这根血脉。打从曾祖父起,留下了供后人服侍的像片,比列祖列宗的牌位多了记忆的影子。那些牌位平时是放在窑后曾祖父的备用棺材里的,****中一把火烧了。曾祖父留下的像片,是让老姑请回家去了还是找不见了,反正没有敬奉的了。我大从柜底里找出曾祖父的像片底版,让我拿到省城印上一张带回去,我几乎跑遍了大街小巷的照相馆和冲洗部,没有一家会让曾祖父显出真相来。底版有书那么大,黑乎乎的,边缘发毛,布满了白色的斑点。孝顺的祖父为老人拍了这么豪华的一张底片,却在若干年后被跨国的照相术拒绝了。在照相馆小姐用两根涂红油的手指接过底片的一刹那,中电一样迅速递了过来,脸色也煞白了。是曾祖父的灵魂让她胆怯么,也许她是对朦胧中的丑陋的老人或是对陈旧的底片本身表示厌恶。我这做曾孙的顿时感到羞愧和无奈。又一想,曾祖父是我谋过面的最年长的先人,他老人家的影子是烙印在我的记忆中的,洗印一张像片也并不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曾祖父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平生是凭下苦力过活的。爱吃旱烟,也就爱捶胸顿足地咳嗽。嗜好吃豆腐,还有油泼过的蒜泥。爱大声吆喝,很少慢条斯理地讲述过去了的事情。作为亲弟兄,曾祖父和二老爷完全是两种脾性的人,二老爷烟酒不沾,手艺多,能说会道,聊起前朝八辈子的古经津津有味。老弟兄在一个院落里过活了七八十年,你出我进,撞磕是难免的。多年在一个大锅里搅勺把,你稠了我稀了,你咸了我淡了,象锅碗瓢盆不碰是不可能的。老弟兄心里有个照应,有时候也背地里相互撂几名气话。老大说老二,净逞些不务正业的精,一天胡囔囔哩!老二说老大,连个子丑寅卯都弄不清,一辈子瞎活哩!老大又说了,你活得明白,连个香火也要我孙子顶哩!老二唉声叹息,瞎人有瞎福,老天爷你说公道吧也不公道,不公道吧也公道。曾祖父留下一独苗,独苗的祖父生了六七个男娃一个女娃,孙子辈又几十号人,要说热闹也热闹。也许正因为二老爷的命硬,落得个孤独一人,尽管衣着茶饭比曾祖父要享福得多,但身后香火不继,继孙只是一个形式,才缺啥想啥,百无聊赖地追究人世间的道理和家族延续的秘密,是天命的救赎,也是自个儿的唯一安慰。二老爷去世这么多年,在我的印象中,与我的曾祖父有着同等重要的份量。记得在二老爷住的窑里,墙上镜框中有我幼时和二老爷的照片。事过五十年,我打听到了这张照片的下落,乘车几十里,去了我的老姑家,得到了这张照片。老姑面容和善,个子矮小,她仰脸对我说,娃呀,你不过岁时,你妈抱着你来过一回老姑家,快五十年了,你都上哪儿去啦,也不来看一回老姑?你是取这张照片来的,是你二老爷的在天之灵给你使的法儿,让你来看他的小女儿你的老姑的。你是你二老爷的好孙子,你看他抱着你那个疼爱劲儿,是把你当成了他的亲孙子。二老爷没有错爱你,他的在天之灵会为你高兴,会保佑你。老姑说这些话时,一直是笑着说的,没有一点点凄惶,笑着笑着笑出眼泪来了。

我大的曾祖父没有留下像片,没有了牌位,只在二龙戏珠穴位的祖坟里留下个墓堆。在祖坟里,旧坟是瘦小的,时月的沉淀让它浓缩了,而越是时间不长的新坟,越显得庞大而松软。大概在十九世纪末,我大的曾祖父,也就是我的曾祖父的父亲,一个在旧家谱中叫俨的人,四十有五的年纪,顶不住光绪十八年年馑的饥饿,带着婆娘,牵着两个儿子离开家,朝着北边方向走去,指望寻到一条活路。大女儿出嫁到东坡张家,日子还算宽余,再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顾全不了了。小女远嫁了美原麻峪党门,没有了音讯。临出门时,大女儿来了,拿一些杂粮炒面说是带在路上吃,平时牲畜吃的东西这阵子已经是救命的吃食了。大女儿把父母弟弟送到沟畔上,大人小娃都哭得泪人一样,谁知道这一别还能再见上一面不。留着守家的是这位老儿的唯一的弟弟,名字叫价。在哥哥俨看来,小他十六岁的弟弟价的价值胜过自己的婆娘,宁可没了婆娘可以再续一房,没了弟弟就再也续不上了,父亲下世后长兄就得尽为父的天职。价也快三十的人了,娶了一房媳妇,未留下一男半女就病死了。这位老儿带着婆娘娃,沿路讨吃要喝,过了北山梢林,一直到了甘省界,上了安化县境的盘马原,在一姓崔的财东家的碾房里落了脚。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等到过了春荒,自己婆娘成了崔家财东的婆娘,两个儿子也卖了,随了人家的姓。这位老儿也想明白了,与其让婆娘娃们一个个饿死冻死,还不如给一条活路。人活到这个份上,族规家训,仁义道德,能顶半碗米汤喝么?老天爷不让你好活,不该都是俨的罪过啊!是家土不养人了,还是俨没本事,就让五雷把俨轰了吧!有人快饿死了,连树皮也啃光了,连观音土也吃光了,就得人吃人。男人吃女人,大人吃小娃,自己不忍心吃自己的娃,就自己的娃换了旁人的娃吃,人已经变成虎狼了,也连虎狼都有不如,虎毒还不食子哩!县志上说的易子而食,结后十室九空,说的当是如此情景。这位老儿陆续安顿好娘们几个,虽说是卖给旁人却终究是自己的骨肉,想着过活好了再赎他们回来。在一个雨夜里,俨孤身一人,贼一样偷偷逃离了盘马原,赶清明节回到了黄土原上,跪在祖坟里大声哭号,我是羞先人哩!弟弟价闻声赶来,把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哥哥扶回了家。哥哥褡裢里的几个出卖骨肉的铜钱,让这个零落的家有了起死回生的指望。这一年也算风调雨顺,地里的谷子糜子豆子都成了。尽管能吃饱穿暖了,俨还是没有能力去赎回自己抛弃在甘省盘马原上的婆娘娃,再说,婆娘娃是人,愿卖愿买,红口白牙说了人话,白纸黑字写了契约,又不是当到当铺里的物件,你想赎就能赎得回来吗?又到了来年收罢麦,俨没想到卖给盘马原上的大娃跑回来了,一路上也是讨吃要喝,面如菜色,衣不遮体,抓住刚出笼的白蒸馍一连吃了十几个。这大娃没命,年馑中是饿死鬼里剩下的,没想到却让老家这冒热气的香得要命的白蒸馍给活活地胀死了。先是噎得打咯,后是伸长了脖子,翻了白眼,直挺挺地倒在了脚地里。俨把娃埋在了祖坟对岸的山梁上,因为不成家的男人是没有资格入祖坟的,那山梁上可以看见祖坟。从此,俨也不说去接回给旁人当了婆娘娃的骨肉了,如果见了娃他妈又怎么交代呢?说娃是吃白蒸馍撑死了,这比说娃给饿死了还让人难过。

到了来年收罢麦,囤里有了粮,家具添了不少,牲畜有一牛一驴可以搭一犋犁了,俨就思谋着给过了三十岁的弟弟价问媳妇了。价问哥哥,大麦先熟还是小麦先熟?哥回答说,当然大麦先熟。价说,那就先给哥娶媳妇。哥说,哥早就娶过媳妇生过子女了,先给价续了媳妇,再说给哥续亲的事。秋后,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骑在骡子上,顶着盖头,穿着绣花红裙子,从五里外的后村嫁到了老槐树底下的一对光棍家,做了长她十岁的价的媳妇。当哥的俨从此享受到了长兄为父的尊严,弟媳妇做好了饭,哥哥不回来弟弟是不动筷子的,见哥哥掮犁牵牛从地里回来,忙迎上去掮过犁牵过牛,再一起坐下来吃饭。稍后,家道开始富足的俨续了邻村小他二十岁的女人为妻,五十岁之后又生了二子一女,二子是我的曾祖父和二老爷,一女是嫁到沟对岸的我的老老姑。价也陆续有了六七个儿女,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家大业大,儿女多了,俨价老弟兄俩在老宅旁另开一窑院,分开家单另过日子。多年后,两家人在一个晒场上扬麦,月亮很明,南风丝溜溜地吹,当哥的突然想起了早年年馑卖妻甘省盘马原的婆娘娃,不由得两股眼泪。当弟的说,哥,今年又是个好收成,你咋哭啦?哥说,没啥,灰弥的。弟弟觉得哥老了,念及幼年的凄惶日子,对哥说,哥,我思谋着,咱还是过到一起的好。哥一句话没说,觉得弟力成了,说的在理,只是操起木锨顺着风把黄澄澄的麦颗扬到了一起,两小堆麦成了一大堆麦。后来的东院西院的子孙们,相互之间无论发生了多少不愉快的事,老人们一说到这桩往事,都会化阴云为晴朗的天。我听曾祖父和二老爷说过,要上甘省盘马原去寻丢失了的先母和同父异母兄妹,临终了还是没有替父辈除却这桩多年的心病。祖父也说过这桩心愿,同样没变成现实。我大和三大又在说去甘省寻亲,看来也是不了了之。在我想来,那是一个过去了一个多世纪的故事,一个几辈子人做的迷失了的梦,非要考古一样追究到底,还不如让它留在族人的记忆里的好。

我说的祖坟,是民国十四年祖父的祖父去世时新修的坟茔,俨和价两弟兄在世时相敬如宾,死后却天各一方了。往上几辈是埋在老坟里,地处原上弯里的山峁下。再往上几辈又是在老陵底下,之前便是老陵了。在方圆不足三五里的地方,掩埋着几百年间的祖宗。自古以来,只要是有香火的陵墓,是没有人把它重新复原为耕地的。只有牛羊在沦为荒野的老坟里吃草,在残碑断碣中亲近着一岁一枯荣的大自然的生命。野兔在草丛里跑,老鸹在柏树林里叫,还有蛇盘在石碑下晒太阳。我小的时候,老陵里的荒野残碑是神秘的,也是恐怖的。祖父说,白天,是老陵里的先人们的黑夜,他们都睡了,睡得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说,是他们害怕太阳光吗?祖父说,不是的,活人的白天就是死人的夜里,他们要睡觉。你看,到了天黑以后,先人们就打着灯笼出来了。我真的有一回看到了老陵里的灯笼,星星点点的,数也数不清,在游荡着。后来我知道那不是先人们打的灯笼,是磷火。但这并没能消除我心里的疑惑,反而越是恐惧于它了。它是鬼吗?祖父说,人死了,也人变成神,瞎人就变成了鬼,神是保佑世上的好人的,鬼是和世上的瞎人一伙的。兔哇蛇哇老鸹哇,都是陵里的精灵,动不得的,谁动了就会招祸。老陵里最显眼的是那一尊石羊,祖父有一回把我推到高高的石羊背上,我是又高兴又害怕。祖父说,石羊是一只神羊,白天是石头的,到了夜里就还原成肉身,成了真的羊,拉着这一片陵地转够九九八十一圈,天就亮了。石羊立在这儿已经有五百多年了,是一个叫朱元璋的皇上给咱的一个老先人封了武略将军的大名,让神羊给老先人守陵哩!还有将军碑和不少大大小小的碑子,可惜那时候我是识不了几个字的。在我刚上村上小学的那一年,荒凉的老陵里插了红旗,几个村的人有好几百上千,有拿镢头拿锨的,有担笼的抬筐的,拉架子车的,几天功夫就平了老坟,把陵地变成了一块尘土飞扬的田地。我去看石羊,说是石羊陷入了一个墓道里,将军碑也不见了。再路过老陵里时,油绿的麦子掀起一阵阵绸缎一样的波浪,人说是先人们的骨头肥沃,变成绿油油的麦浪了。我问祖父,有那么多人动了老坟,除了麦子地,什么也没有了,大伙儿都得招祸不成?祖父吃着旱烟,一句也不吭,末了只说了一句,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我成了平坟运动的壮劳力,三年以上的坟堆都铲平了。一片没有了坟墓的原野,人们似乎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从石头缝子里蹦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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