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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2

刚天黑,军中众人就迫不及待地来到萧逸行的营帐里,见他正换完衣服,萧平拿来斗篷为他披上。虽都是些平常衣物,但众人仍不觉眼前一亮,心道:不愧是皇家的人,穿什么都显得很有气度。

赵恒本就是个直性子的人,不觉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赞道:“王爷就是王爷啊,比起我们这些粗人就是显得出众啊。”

萧逸行被他拍得牵动了伤口,眉头微皱了下,以手掩口,轻咳了一下,道:“赵先锋过誉了。在我看来,军中男儿个个都是很有气度的。”

大家都被说得很受用,但嘴上都客气了几句。刘成在众人中年纪最长,又是一直镇守阳洛关的最高统帅,自然比其他人心思缜密些,见萧逸行的行为,忍不住问道:“王爷,可是伤口还在疼?要不,还是等王爷养好了伤再去吧!”

众人闻言才想起宁王刚被行刺,而且伤得比大家都重。只是宁王未表现的很虚弱,就疏忽了,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有些不妥,面上都有些愧色。但也暗暗对他的赞赏加了几分。

但萧逸行只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算什么,还是不要扫了各位的兴致。我们这就走吧。”

大家还是有些犹豫,赵恒左右看了看,道:“好了好了,王爷自己都说了没事儿了,大伙儿还等什么,这就走啦!难道还要王爷命令不成!”

“是啊,是啊,最多待会儿我们不勉强王爷喝酒不就行了。”张世贤也笑着道。

“那就走吧。”

“是啊,走吧,晚了酒家可要关门啦!”

说着,一群人嘈嘈嚷嚷地出了营帐,往阳洛城中去了。萧平跟着萧逸行走在最后,见他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道:“王爷,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去了。军医也要你静养。”

萧逸行略压低了声音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无碍的。”

刘成也凑了过来,接道:“是啊,王爷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萧逸行略微顿了一下,道:“放心,我有分寸。刘将军不用太担心。”闻言,刘成再不放心也只好不再开口相劝。

这时,赵恒在前头嚷嚷道:“王爷,我们等一下到城中最大的酒楼洛水居去痛饮一番,怎么样?那里最出名的就是全羊宴,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尝尝啊!”

“还有洛水居的烈酒。”旁边的人也不忘提醒。

萧逸行笑道:“我没意见,这里你们比我熟,你们拿主意吧!到时我只管付银子就行了!”

一句话,吧大家都逗笑了,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去了洛水居。可能是佳节时期,店里的客人不多,大堂稀稀拉拉地坐了几桌。萧逸行一行人一进去,就把原本安静的气氛带得热烈了几分。赵恒一马当先地未大家在二楼寻好包房的位置,又楼上楼下地忙着张罗酒菜,等大家都坐定了,他又忙着斟酒,还不停地对萧逸行道:“王爷,尝尝这酒,你在京里一定没喝过。”

刘成见他有些忘形,忍不住道:“老赵,不得无状。”搞得赵恒一愣。

萧逸行却笑道:“都是自家弟兄,什么有状没状的,尽管放开些。今日出来不就是为了大家放松一下,刘将军,你也不要太拘谨了。”

闻言,刘成也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但要完全放松也是不肯能地,但还是应道:“末将知道。”

赵恒可没那么些个心思,很自然居接道:“王爷说得对,刘大哥你就是想太多。好了,我们出来就好好吃,好好喝嘛。弟兄们,先干一杯!”说着,率先饮下一大碗酒。

酒刚一入口,萧逸行就因它的过于刺激的口感微皱起了眉,咽下一口后,方道:“好纯烈的酒!”

赵恒笑着应道:“是好酒吧!王爷还喝得惯不?”

萧逸行一笑,反问道:“难道老赵你以为我是娇滴滴地姑娘吗?”

旁边的人立马也应道:“是啊,是啊,老赵,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看不起王爷啊!”

赵恒伸手捶了离他最近的张世贤一下,憨笑道:“你们都想哪里去了。老子的好心都当驴肝肺了!”大伙儿都哈哈大笑起来。

萧逸行也含笑道:“今晚难得大家都在一起,拘泥那些身外物干什么。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尽管放开了行事。”

在座的众人出了刘成,虽在边关历练了不少年,但终归是一些远离朝堂的热血男儿,而且平均年龄都只在而立之年左右的,心思也没那么沉。萧逸行的一席话,说得大家心里豪气顿生,立即响应他号召,大口拼酒,大块吃肉的。

萧逸行见大家如此率直,心情不觉也宽松很多,不觉也和他们干了好几碗。惹得萧平和刘成在一旁连连相劝,恨不得抢了他手中的碗。萧逸行无奈,只得适可而止,萧平连忙为他换上茶,这是生怕他再继续喝下去。其他人见他有伤在身,也不勉强。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这时,什么话都被拿出来说。像赵恒不停地说着以前大家的一些糗事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惹得正主恨不得宰了他。而且在座的,无一幸免,连刘成有一次穿错人家裤子的事儿,都被他拿来说道。说得这位四十多岁的将军脸红不已,连连夹菜去堵他的嘴。赵恒才不管不顾,正在兴头上,见无人可说了,他又把矛头对着萧逸行,问道:“王爷,不知道您有没干过什么好玩的事儿,说出来也让大伙乐一乐!”

刘成一惊,就知道赵恒喝多了会乱说话,连忙制止道:“怎么能要王爷说这种事,你把自己干过的丑事说说就行了。”

赵恒不依道:“我们大家都很好奇嘛,王爷,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是啊,是啊,我们都很想听听。”大家也符合道。

萧逸行见一双双好奇地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一时也不好抚了大家的意,想了想,道:“不知道小时候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算不算!这可是我认为最好笑的了。”

闻言,席上出现一瞬间地静默,随后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张世贤笑道:“王爷,你真幽默!这也算很好笑的事儿,那么我们那些,不都成了笑死人不偿命的事儿了。”

萧逸行只淡然一笑,半真半假道:“是吗……只能说我的童年没什么乐趣啊!”

周云等人也没深想他的话,只边点头边笑道:“是啊,王爷你以前活的太无趣了。”其他人都没什么,刘成听了不觉又冒冷汗了,心道:这帮小兔崽子,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是吧!真是找死啊!幸而观察宁王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才暗暗放心,心想回去要好好提醒他们一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说不得了。

萧平听了也是心中一动,忍不住看向萧逸行,但见他反应平平,忍不住暗叹道:过去的事,难道王爷已经释怀?不然,怎会甘愿像只笼中鸟一样留在繁城?

接着,大家就转开了话题,天南地北的胡吹了起来。萧逸行虽不如他们投入,但也一直含笑在听,时不时还插上几句。当他们不知不觉间讨论到相好的或中意的姑娘时,萧逸行也忍不住再次思念泛滥,想到了远在繁城的苏青,脸上不免出现了柔情。萧平一见也明白了,心道:难怪看见王爷刚刚在街边悄悄地买了个小饰物,原来等着回去送人。

赵恒还是个管不住嘴的,有些醉醺醺地问道:“王爷…我们…我们虽然远在边城,但…但也听闻你还…还尚未娶亲。可是真的?难道繁城里都没有王爷看得上眼的姑娘?”

此话勾起了萧逸行心底那方隐讳,但面上还是未着痕迹,有些玩笑道:“也不尽是,中意的是有了,但姑娘家比较矜持,我又不愿意强迫,就只好等着了。”还表现得很无奈。

赵恒率先大笑,道:“原来王爷也有搞不定的时候!那真是那个姑娘的眼光听太高了,不知是谁人家的大小姐呀?”

萧逸行还未答,张世贤也笑道:“是啊,感情之事王爷不强迫是对的。但作为兄弟,我支持你!希望你早日抱得美人归!”说着举杯一敬,萧逸行只好以茶代酒,与他碰杯。

“是啊,凭王爷的能力,一定可以旗开得胜的!”连比较腼腆的周云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是啊,是啊。王爷加把劲啊!”

“王爷,你一定要攻下未来王妃那座城池啊!”

“是啊,是啊,到时可别忘了请我们弟兄去喝喜酒啊!”

“王爷…….”

“王爷…….”

接着,你一言我一语地鼓捣了起来,有的甚至还议论起成亲当天要派谁去的问题了,倒是把萧逸行这当事人晾在了一旁。他不禁一阵苦笑,但对他们的建议倒是认真想了想。

刘成看着大家手舞足蹈地讨论,在一旁含笑道:“王爷别介意,他们就是这么的口没遮拦。但都真的是把王爷当自家弟兄,才敢这么得意忘形的。”

萧逸行也笑着回道:“他们的心意我自然明白的。只是刘将军你,老让我觉得很见外。”

刘成道:“人年纪大了,顾虑自然比较多些,王爷也不要在意,我就是怕他们言语行为不周,惹得王爷为难,所以才时时提点。我的心意倒是和他们一样的。”

“我是玩笑话,刘将军也不要介意。虽然与你们相处不是很久,但大家是什么样的人存什么样的心思,我还是明白的。”萧逸行道。

“王爷明白就好,倒是我这老头子小人之心了。”刘成爽朗一笑,道:“王爷想不想听听你没来时我们的看法?”

萧逸行一笑,道:“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话。”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示意他说下去。

刘成道:“也不是什么坏话,就是觉得皇上派个娇生惯养的王爷来,实在没意思。而且,说句不敬的话,王爷你的风评实在是不佳啊。所以还没看到你,我们就已经认为你是个软脚虾了。”

萧逸行闻言,哈哈一笑,道:“也怨不得你们啊,我与你们想的其实也相差不多啊!”

刘成摇头道:“不!从你一来,只一战就打得西姜主动求和,这一点来说,我就觉得王爷并不是传言中那样的人。再来与你相处这么些日子,我自认为看人还是有把握的,就更觉得王爷其实很是谦逊温和,一点儿没有纨绔子弟的样子。”

“能胜仗,是大家的功劳,我其实也没出多少力。本来就是来这里捡现成便宜的,刘将军这么说,倒是让我汗颜!”萧逸行摆手道。

刘成道:“就凭王爷这句话,我就敢肯定我的猜测。王爷,你若不嫌弃,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萧逸行笑道:“刘将军言重了,我们本就是朋友了,何来嫌弃一说!”

“好,好,好!”刘成高兴地连说三个好,一口饮尽了碗中的酒。

“刘大哥,什么好事?”赵恒刚拼完酒坐下,闻言,忍不住一问。

刘成赶苍蝇似地朝他挥挥手,笑骂道:“去!喝你的酒去!不要在这碍事。”赵恒也不以为意,转头又拉着一人猜拳去了。刘成笑着摇了摇头,回头与萧逸行闲聊了起来。

聊了没多久,刘成的副将匆匆而来,神色有些焦急,对那些醉醺醺地招呼一概没理。在萧逸行的示意下,只把事情小声说与萧逸行和刘成听了。刘成点头,让他先回去,自己问萧逸行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萧逸行道:“还是先回去了再说。”

其他人都已醉得晕晕乎乎,对副将来了又去注意的人没几个,但也有看到的。张世贤就大着舌头问:“怎么啦?我好像看见营里谁来了?是不是出事了?”

刘成道:“是有些事儿,但军师和副将们都在,也没什么大事。回去再说。”说着,就开始招呼众人回去,看他们这样,今晚的事情只好等明天再跟他们透露,省得惹出什么事端。

大伙儿也觉得差不多了,就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往回赶。刘成和几个比较清醒的,不得不扶着那几个醉得不成样子的。萧平跟着萧逸行走在稍后一点,见他眉头深锁,不觉开口问道:“王爷,是不是在想今晚的事儿?”

萧逸行点头,道:“嗯。通过今晚的事儿,我更加肯定我的一些想法,只是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萧平知道他指什么,不觉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惊呼道:“王爷!你的伤口!”

萧逸行低头一看,原来是伤口裂了,血已晕染了衣衫。左肩处的一大块血色,在月白色的衣衫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萧逸行无奈道:“要被老军医念叨了。”说着,就觉眼前一阵发黑,脚下有些虚浮,幸而萧平在旁扶住。

萧平有些气恼道:“现在不是念不念道的问题,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处理。”说着,就招呼大家加快了些步伐。

直到军营在望,萧平才暗暗松了口气。一入营帐,连忙把老军医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扯着他一刻不停地干了过来。

老军医原本因为美梦被扰,脸色就不好,还被萧平拉着跑得气喘吁吁,再见萧逸行又裂开的伤口,脸色已经黑的如锅底了。一边为萧逸行重新包扎,一边嘲讽道:“我知道我老人家的话在王爷耳里没什么分量,王爷要是不想要这条胳膊了,你就尽管胡来吧!我老人家也管不了了。”说着,为萧逸行包扎好,就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上次的叮嘱都省了。萧逸行无奈一笑,心道:这位老人家还真是不客气。

这时,刘成安顿好那些醉鬼过来了。见萧逸行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还一脸疲色,忍不住劝道:“王爷,事情还是明日再说吧。让我和萧平先去了解一下,其他的还是明天再说吧。”

萧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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