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被召进国王宫殿内,直忙的手忙脚乱为玉蝶王后止血,包伤。
“锦川…锦川…”灵梦面色苍白,昏迷中一直唤着“锦川”的名字。车臣国王听了,也只顾着喝令太医们救人,尚没空闲再思忖计较些什么。
“素颜…”止住血后,灵梦没多久便醒了,睁开眼只唤着“素颜”。
素颜跪在床前道:“公主,我在这儿!”
灵梦挣扎着伸手一把抓住她,微弱道:“带我离开这儿…快走…快带我走…”说着,便挣扎起身来。
车臣国王见她这么一挣,腕上立时又渗出血来,直惊慌道:“爱妃,你快快躺下…”
“走开…别碰我…”灵梦虚弱向车臣国王喝了声,素颜忙背过身去背她走,主仆二人一路被拥着往玉蝶宫走,灵梦半路上又昏迷了过去。
回了玉蝶宫,素颜边将灵梦扶躺在外边榻上,边命宫中执事侍监道:“将寝宫那张床拆了换新的来!”
那侍监一怔,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思,为何竟拆起床来。素颜连喝道:“还不拆了换张新的来!将床上被褥枕头通通都换新了!”素颜深知灵梦的性子,她此时再容不得自己身上沾上半点污浊。
侍监们只得忙着拆换新床。一时将寝宫内收拾干净了,众人方将灵梦扶进寝宫,素颜又吩咐那侍监道:“将宫门闭了,陛下来了就说夫人需要静养,不愿任何人打扰!”那侍监听罢唏嘘了几声,应声去了。
“素颜…这里是哪儿?”
素颜方将灵梦扶躺下身,灵梦身上一个惊战而醒,睁开眼望着陌生床帐向素颜道,“快带我离开…快走…”
灵梦此刻便似新出世的婴儿一般,稍受惊动便会唬几个惊战。
素颜紧握住她右手应道:“这里是玉蝶宫。”
灵梦流泪道:“这里…没有一寸干净地方…”
素颜道:“公主安心躺着,这床是我叫人新换的,床上被褥、枕头、帐幔都是新的,连公主身上方穿过衣服我也帮你换干净了…”
灵梦全身困乏,禁不住微微闭上眼睛,却猛又抓住素颜道:“素颜,你别走…别叫他进来!”
素颜看着她面色煞白,想到这位叱咤疆场的玉蝶公主,此时却似只惊弓之鸟一般脆弱,禁不住落泪道:“公主放心,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有谁再敢碰你我就杀了他!”
灵梦望着她微微一笑,微声道:“有你…真好…”说着,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她现在,却也只有素颜一人可以信任,只有素颜一人可以依靠。
车臣国王脑袋清醒些时,想起灵梦挥簪割腕之事来,心中懊悔不已,亦曾扶杖来玉蝶宫了几趟,却都被素颜死活闭在门外,不准他进来。国王未料到灵梦竟会那般烈性,又怕自己硬闯入宫惹灵梦着恼,只得耐着性子,命人去请了王后前去探望。
夜间,王后来玉蝶宫里探望灵梦,一到宫前便见整个宫里门窗紧闭着,倒吓了跳。侍女们在寝宫外通报说王后来了,素颜听说是她,方许人开门。
进了寝宫,王后看到床上灵梦面上煞白,形容消瘦躺着,吃惊问素颜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就突然病成这样?”
素颜面色阴沉道:“是国王向公主下了药,公主不从…逼不得已拔簪割腕…”
王后吃惊道:“下药?下什么药?”
素颜冷道:“还能是什么,玩乐的药呗!”
王后听罢恍然,面上不由红了,偏头往床内看了下灵梦左腕上裹绕的一圈纱布,心中亦十分难过,抬头向素颜道:“我看你也怪累乏的,今夜我留下守着,你去榻上小憩一会儿吧。”
素颜忙道:“这怎么行呢?您身子也不好…”
王后摇了下头,双目凝望着灵梦憔悴面容感伤道:“她若不是…便似我女儿一般…”说着,垂头落泪不止。
素颜见此亦不禁红了眼圈,只得由她道:“公主时常惊栗不安,睡不踏实,她若唤我时您便来喊我。”
王后点了点头。素颜出去吩咐王后随从侍女回禀国王玉蝶王后安好,又将寝宫门窗掩紧了,方躺下小憩了会儿。
〖七日之后〗
车臣国王好不容易挨了七日,听说灵梦已可以下床走动,便迫不及待往玉蝶宫来。
入了玉蝶宫,素颜扶了灵梦出来拜见,车臣国王不等灵梦欠身,连忙扶住她双手道:“爱妃…”
灵梦抽回双手,面上淡淡的,偏过头去。
车臣国王见她整个人消瘦了圈,面上尚未恢复昔日神采,心中暗暗自责了番,温语道:“爱妃还在生孤王气么?”
灵梦嘴角含一丝冷笑道:“妾身怎敢生陛下的气!妾身只是一时忘了,在车臣男子为尊,女子只是男人手中玩物罢了,何况您是一国之君,妾理当被陛下当作轻贱女子任您取乐!妾身在此,还要请陛下不要见责妾身当日冲撞才对!”说着,复欠下身去,泪珠儿已湿了脸颊。
车臣国王见她自贬自贱,心中越发惭愧,又见她梨花带雨一般,心疼扶起她哄道:“爱妃,那日是孤王一时糊涂,孤王想起亦悔恨得紧。”
车臣国王说了这些,却见灵梦只偏头默默流泪,急得连抓起灵梦手来往自己面上打道:“不然你打孤王几掌消消气…”
灵梦急抽回手道:“陛下,您这不折杀妾身么?”
车臣国王道:“只要爱妃能消气,纵是要孤王跪下请罪也可。”说着,竟果真跪下身去,只惊得满宫宫人瞠目结舌。
灵梦急扶住他,满面飞红道:“陛下,您快起来,这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车臣国王只是跪着不起,抬头笑道:“爱妃不消气,孤王不敢起来。”
灵梦扑哧一笑,嗔道:“陛下,您就别再闹了!”
国王见她终于露了笑颜,这方自地上起来,伸手抱住灵梦道:“爱妃,孤王真知错了,日后孤王什么都依你,就别生孤王气了。”
灵梦推起他道:“陛下,过去之事就别再提了!再过两日便是王后生辰,听说王后好些年没庆生了,妾这次想好好与她庆祝一番。”
车臣国王道:“爱妃说要怎么给她庆祝,就怎么庆祝好了。”
灵梦道:“听说木沙王子快回王城了,陛下就许他入宫陪王后几日吧,陛下也可趁此与他完好父子之情。”
“这…”车臣国王眉头微皱,待见到灵梦一脸疑惑看着她,只得道:“好吧。”
灵梦安他心道:“妾身上尚未大好,会留在寝宫静养。陛下这两日就去陪王后吧,一家人也是难得团聚的,理应好好叙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