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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李白的剑法

叶长天回到宾馆的时候,虬须已经回去了。

“那个鸠山有没有为难你?”虬须问道。

叶长天摇摇头。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顿时清醒了许多,出来裹着一条浴巾盘腿坐在床上,准备运功再找找那种神奇的感觉。

虬须坐在叶长天对面严肃的说:“刑天,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日本姑娘了?”

叶长天睁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是喜欢,也许只是怜悯。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与藤堂静之间的距离,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一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伸开手掌,看了看刚才洗澡的时候刻意保留的电话号码,又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虬须慈爱的摸了摸叶长天的头发,悠然说道:“刑天,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情窦初开,这本无可厚非。但是,我希望记住,那个女孩跟鸠山和他的弟子有着莫大的联系。一个初到中国的日本女孩为什么第一站就选在了横江?而且又那么巧的遇到了我们。如果我没有看错,那个女孩的表哥应该就是鸠山选定的候选人,也就是你的对手。我想,他们一定发现了你我的行踪,而且,他们也想从横江断壁中获取些什么。”

虬须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也许那个女孩真的不知情,可能是被鸠山利用了也说不定,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看不懂李白先师的剑意,反而会被其干扰。那个日本青年本来就有剑道的造诣,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把《涅槃经》的修炼提高到能够‘神游物外‘的境界。”

叶长天看着虬须,心里更加的乱了。的确一切就好像安排好的一样。他们刚到横江断壁,藤堂静也来了。而且又那么巧的遇上了一群水匪,她又是东条俊的表妹,东条俊又是鸠山的弟子。他有点疑惑了,因为他们从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啊。难道这一切都是鸠山那个老狐狸设的局?让藤堂静故意接近自己,然后从这里得到有效的信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的胜算就又少了一成。

虬须看出了叶长天的疑惑,安慰道:“这都是我的猜测,那个女孩也许根本就不知情,她可能只是鸠山的工具,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自己掂量一下吧。”

叶长天稳定了一下情绪。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鲁莽了。他静下心来想了想,也许藤堂静真的不知情。但是,唉,希望如此吧!

叶长天整理了一下情绪,心里不再去想藤堂静。仔细琢磨起刚才师父提到的那个“神游物外”到底是什么。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师父,神游物外究竟是一种什么状态啊?”叶长天问道。

虬须看着窗外,悠然说道:“所谓神游物外,就是你的精神力,也就是你炼气达到一种境界之后,你的气场就能影响周围的环境,而旁人却无法察觉,只有你自己能感觉到。你的气力脱离本体,在你形成的气场中,可以随意感知一切风吹草动。只要在你的气场内有任何动静,只要它产生气流,就能被你感受到。而你自己却根本没有去看,你的气力越强,气场也就越强大,影响的范围也就越广。大体就是这样,算了,你还是一步一步来吧。如果你不能达到这种境界,先师的剑意你是根本无法领会的。”

叶长天听着虬须的讲解,忽然觉得这种状态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者说自己亲身感受过。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忽然,他灵光一现:这不就是前几天,我自己打坐调动自己体内的气核产生的效果吗?

“师父,神游物外的境界我达到过。”叶长天兴奋的喊道。

“什么?”虬须惊讶的问道。“你说神游物外的境界你感受过?”虬须有点不相信,虽然叶长天是金系体质,学习和训练比常人更有悟性,但是炼气一门对悟性非常讲究。如果悟性不到,说多少都是白搭。可是,叶长天接触《涅槃经》仅仅一月有余,怎么可能进步的这么神速?

“你告诉我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感觉到的,你当时是什么感觉?”虬须一脸急切的问道。

“应该就是我杀了那几个绑匪之后,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在休息,我就没有打扰你。当时虽然刚杀过人,但是心情却特别的平静。就在床上打坐炼气。慢慢的就感觉我体内的真气有点不受控制,开始往外宣泄,之后,我又定了定神,感觉周围的气流好像都是有形的,而我是闭着眼的,完全靠感知就能感觉到周围事物的存在,就像楼下的商贩,走廊的客人和服务员,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在我的监视之下,但是他们说话产生的气流,却总也捕捉不到,我越想捕捉就越分心,后来,这种状态就渐渐消失了。”叶长天说完,看着虬须。

虬须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不是“神游物外”还能是什么呢?这个小子居然能自己悟出这么高深的炼气技法。看来,自己真是没看错人。歪打正着捡了个宝贝。

“刑天,这就是神游物外无疑。你太让我惊喜了,刑天,你简直就是咱们一气宗的天才儿童啊。这神游物外我也是修炼了很久才悟到的,没想到你才接触了一个多月,就已经能达到神游物外的境界了。”虬须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叶长天也有点激动,毕竟现在看来,这神游物外一般人还是很难修炼到的境界,自己无意之间居然摸到了门槛,看来,李白的《横江词》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可是,我的状态很不稳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叶长天无奈的说。

“这没关系,只要你体内丹田之气足够充沛,而且气核足够稳定,只要接触到一点媒介,就能激发出来了,后期你只要勤加练习,绝对可以掌握。这最难的一关你已经过了。后面,都不是问题。”虬须笑眯眯的说道。

叶长天恍然大悟,这炼气悟性极为重要,只要入了门,后面就简单了。想到这,他也不禁笑了起来。

翌日,阳光高照,叶长天师徒二人驾着游船来到了横江断壁之下。

难得的好天气,叶长天却只能躲在船舱里,因为,他要让自己进入那个境界,去感知《横江词》里的剑意。当然不能暴露出来,因为鸠山可能就在附近。

虬须亲自掌舵,把船停在一个最有利的观察点,能够纵观全局,又能造成其他游客视觉的盲区,这对一个E级别刺客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叶长天稳下心神,气定神闲,盘膝而坐。心神随着江水的波涛的频率,将自己调整到一种忘我的状态,努力将自己丹田的气核扩散开来,终于,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周围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叶长天完全能感觉到周围游客的一举一动,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都能感觉的到。自己就像一个气流的收集器,周围产生的气流都向自己这里集中,气流就像一条无形的风筝线,只要有动静,立刻能够传递过来。

叶长天仰起头,把自己的气场向断壁扩散,神奇的是,周围的断壁跟他的气场完全没有交集,在他的感知中,那些都是死物,而这刻有《横江词》的断壁却主动迎合着叶长天的气场,就像两块磁铁,完全互相吸引。

叶长天赶紧将自己的气场与之融合。融合之后,周围的气流居然都消失了,眼前仿佛只剩那一面断壁,断壁自身又像一个更大的气场,将叶长天的气场完全包裹。

随着自身气流在断壁的笔画上游走,叶长天的脑海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头上挽着一个发髻,白面长髯,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执着一柄长剑。只见那男子仰头,提起酒壶,一道酒线泄入男子喉咙。而后,只见他手腕一抖,长剑一声龙吟划破长空,在断壁之上恣意挥剑,叶长天仔细的看着男子的剑法,片刻之后,洋洋洒洒一篇诗稿已然印在断壁之上。

叶长天嘴里默念着诗句,看着长剑走过的痕迹,这第一篇正是《横江词》的第一首,剑意大开大合,笔画刚猛有力,仿佛男子手中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长刀,横竖撇捺之间,暗藏愤怒之意。生猛却又不失飘逸,狂傲却又不失谦卑。叶长天仔细的揣摩着这《横江词》第一篇里的意味。

男子仰头,又是一口酒喝下,只见他甩开衣袖,长剑倒提,将酒喷在长剑之上,眉头一锁,又在断壁上挥舞起来。

一篇作罢,男子仰天长笑,叶长天看到这《横江词》第二篇,剑意已与第一篇大不相同,笔画间更多的是愁苦的意味,以及郁郁不得志的长叹,笔画远不如第一篇那么汪洋恣肆,而是拖泥带水,剑意极为绵长,而且剑招也是缓慢了许多。

第三口酒下去,男子发髻依然散开,披头散发,大笑着将长剑劈出,这一次出剑更无规律可言,简直就是子啊胡写一般,剑走龙蛇,剑风拂过,字迹潦草不堪,笔笔相连,根本辨认不出字与字之间的空隙,看的叶长天胸口一阵压抑,就像有一块大石压在胸膛,根本喘不过起来。

男子理了理乱发,随意将它披在背后,扔掉酒壶上的盖子直接倾泻而下,酒水浇在脸上浑然不觉,而且醉意也渐渐涌了上来,脚下已然站不稳了,男子跌跌撞撞提起长剑,眼看剑刃已经要划到自己,忽然剑锋一转,又搭在了石壁之上,一剑下去,石壁碎石横飞,打在男子身上也无所顾忌,一心只管在石壁上挥剑作诗。剑意凶险之极,而且剑法飘忽不定极为诡异,一篇下来,字迹倒是较上一篇清楚,但是,因为男子略有醉意,剑痕浅了许多。

叶长天完全沉浸在男子的剑法之中,将他在字里行间传达的信息一一领会。

男子大笑一声,提起酒壶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提起酒壶掷在崖壁上,一声清响,酒壶碎裂,酒渍粘在崖壁之上,男子腾空跃起,自上而下,竖着题写诗句,剑气过处,平稳有度,透露出一种无奈却又自嘲的意味,剑法显的极为慵懒,一笔一划尚未完成就已放弃,有的字甚至只写了半个。有些想要放弃的意思。

片刻之后,男子好像酒醒了,看着崖壁上凌乱的字迹,扶须浅笑,摇了摇头,又选了一块光滑平整的崖壁,提剑写道:“月晕天风雾不开,海鲸东蹙百川回。惊波一起三山动,公无渡河归去来。”剑意随意铺张,字也极为大气,完全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仿佛对俗世功名已无贪恋,随风归去。

男子写完之后,随手将长剑抛在一边,背过双手,大笑着扬长而去。之后,包裹叶长天的气场渐渐减弱,直到消失,周围的气流又突然多了起来,叶长天又感觉到了周围的嘈杂与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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