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马赫项链传说是创世神梅普塞斯的妻子奥尔马赫女神的饰品,因为得到她的青睐,长期佩戴,便有了神力。
只是这位女神神力强大,生性高傲,她只臣服于自己的丈夫,认为除了梅普塞斯之外的男神都是弱小的,是受他们驱使的仆役,而且传说这位女神似乎还有点小洁癖,不允许别人触碰她的东西,也就更不要说她的心爱之物了,所以奥尔马赫项链对使用者的要求很高,只限于女性,并且只有当项链完全认可其使用者的能力时,才能发挥它的全部神力,否则就只能被动的防御。
不过光是‘被动防御’这一个功能便是非常强大的了,它可以让佩戴者抵御任何灵力冲击,免受任何灵力伤害。
不过,洛伊并没看出它的身份,只是感觉其上附着着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但他眼高于顶,并没有把它看在眼中,再说身为妖魔,而且是极其强大的王兽,虽然对人类的神器之说略有耳闻,但他只在乎自身的修炼,对于这些人类的武器并不是太上心,所以当奥尔马赫项链出现在他眼前之时,他完全没感觉,只当做是女人的一些无聊的奢华的饰品。
至于游小弋这个异世穿来的小白就更不要说了,她也只把这项链当成了一件普通的贵重饰品,再推辞了两三次,还是推不掉纳维尼亚的坚持时,才勉强收下。
当纳吉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并不在意母亲把自己心爱的饰品送给那个孩子,只要母亲高兴就好,虽然不知道那个孩子究竟做了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帮助了自己,正是因为有她在,母亲才能苏醒过来,这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在他内心深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对她还是多少有一些感激。
游小弋知道纳维尼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了让他们有更多的独处时间,自己便找了个借口,以天色太晚,族人会担心为由,向他们告别离开了荒林。
临走的时候,洛伊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刻意的用眼神狠狠地威胁了一下那只隐匿在暗处的噬魂兽,目光里的含义不言自明,看他刚才一直躲在暗处,却没有逃走,想必也不是笨蛋,应该能领会自己的意思,虽然自己不会插手坏他好事,但也绝不会允许有人挑衅自己的威严,既然游小弋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告别告别,自己也就当是做顺水人情,让他给那个女人留下足够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虽然免不了有些许的惆怅,但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态,神都无能为力,就更不要说平凡自己,所以游小弋也只是感叹了一番,便不再多想。
早上她只吃了一些面包垫底,后来遇到纳吉,光顾着折腾他的事,也就忘了吃饭,现在已经快到傍晚时分,肚子早就已经咕咕作响,眼看回驻地还有一段路程,她只能揉了揉肚子,加快了脚步向驻地走去。
谁知刚到驻地,游小弋就被一直在仰头盼着等着的泰虎飞奔着跑来给了个大熊抱。
下午下了课,泰虎本以为她已经回来了,到处找了一圈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便守在驻地门口,尖着眼睛,向镇里的方向不时眺望着,盼着她赶快回来,连妈妈来叫他吃饭也不去,泰拉那个玩闹的性子,看着儿子坚持,只是大笑着调侃了他一阵,就没再管他,任由他等着。
虽然游小弋是个成年人,但现在两人的身型都是小小的,她只比他高一个头而已,所以,在泰虎扑过来熊抱的时候,差点被他的体重推得跌倒在地,好在还稳得住,只是洛伊一看这阵势,自动自发的跳下她的肩膀,没心没肺的躲开了。
抚摸着他软软的头发,游小弋不自觉的笑了,那感觉真的就像是自己养了一只温顺的大型犬,或者说是多了个粘人的儿子,毛茸茸的感觉,骚着她内心柔软的一角,被人惦记,被人牵挂,被人依恋的感觉真的很好。
“小弋姐姐,我给你留了一个好吃的面包。”泰虎邀功似的急切的从怀里把偷偷藏起来的面包摸出来递给游小弋,可是已经被他捂了一下午的面包早已被压得扁扁的,有些地方还碎掉了,沾了他一身一手的面包屑,他看着面包丑丑的形状,小小的脸马上涨得通红,有些委屈的看着游小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撇着嘴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谢谢你呀,小泰虎。”游小弋笑着对他表示感谢,一点也不在意的把扁扁的面包接了过来,大大的咬了一口,还故意砸吧砸吧嘴表示美味,心意是最宝贵的,她很感动。
泰虎看着她一点也不在意面包的丑丑样子,还吃得很高兴的样子,便转悲为喜,有些羞赧的笑了。
游小弋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拉着他的小手朝聚餐的篝火旁走去,耐心的把今天的所见所闻捡了些好玩的,有趣的给他讲了一遍,故意隐去了关于纳吉的事情,她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过早的见识到人心的丑恶,听闻到人与人之间的倾轧,她只想让他每天快快乐乐的,见到的听到的想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事情。
两人一到篝火旁还没坐稳,便被一直在意着他们动静却因为父亲在而忍耐着的海蒂强行挤得分了开来,海蒂一边扬着汤勺,一边挤到他们中间冲着游小弋积极的说道:“来来,饿了吧?我帮你舀碗肉汤。”
现在的海蒂对她已经没有刚见面时那么强的敌意,只是在泰虎的‘归属’问题上总是和她针锋相对,时不时还会拉上斯蒂芬妮加入乱局,故意的岔他们话题呀,或者是看到他们在一起便刻意的冲过来插在中间把他们分开,她把泰虎看作是她心爱的玩具一样霸占着,小孩子的占有欲,让游小弋觉得挺可爱的,她知道海蒂的心思,却没有点明,只是故作糊涂,事事顺着她好平息‘战争’。
看到她这么知情识趣,海蒂便也对她多了很多好感,不再处处和她对着干,两人相对的和平着,有的时候还能互相帮助,关系看来很是融洽,反倒是泰拉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妖精,好玩心一起,也不管捉弄的对象还有自己的儿子,经常时不时故意在他们中间撩拨一下,看着他们吵嘴斗气的样子,自己却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族里的人在局外看得分明,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玩玩闹闹,也都乐不可支的看着这几个孩子的热闹。
游小弋离开之后,纳吉便守在母亲床边,端着水杯帮着她喝水,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微笑,在短暂的喜悦之后心里却有着更深的担忧,母亲的怪病发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年以来,病情总是这样反反复复,每次短暂的清醒之后又会陷入沉睡,而且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沉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那么这次呢?这次母亲又能清醒多久?如果,如果她再次陷入沉睡的话,又会持续多长?下一次,她又要多久才能醒来?这些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搅,隐隐作痛,他却不敢问,不敢说,甚至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异样来。
纳维尼亚靠在床垫上,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尽力表现得不在意,但眼神中的惶恐和焦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她知道儿子在担心什么,在恐惧什么,却没有办法给他任何承诺,让他安心,让他释怀,因为即使自己再不愿意,再不忍心,也还是要让他去面对,去承受那些伤痛,而且这些伤痛全是自己带给他的,只是想到这里,就已经让她心痛不已,但她却什么也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她忍着心痛装作没有发觉,像是平常话家常般找了个话题随意地问起:“那个孩子是你的朋友吗?”
“才不是!”纳吉突然听到母亲这么问,一时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便立刻一脸愤怒的反驳道。
纳维尼亚微微一笑,熟知儿子性格的她看得出来他只是逞强而已,“妈妈很高兴你能交上朋友呢。”见他有些气闷,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伸手拉过他用手指轻轻擦着他脸上的污迹,爱怜的说道:“好孩子,妈妈让你受苦了。”
纳吉使劲的摇了摇头,嘴上倔强的说着不辛苦,可是眼角却有泪珠不断的滑落下来,他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这一年以来,母亲的怪病,别人的伤害,他只能自己独自硬扛着。
已经多久了?自己也不清楚已经多久没有和清醒的母亲好好地说上回话了?母亲每次清醒的时间都是极短,而自己急着趁她清醒的时候喂水喂汤喂药喂饭,也没来得及好好的说上一会话,母亲就再次陷入昏睡,自己也要再次陷入那令人恐惧的担惊受怕的泥潭中。
在母亲经常性的陷入昏迷之后,为了治母亲的病,他一个人在镇上到处去求人,到处去寻找帮助,可是却被人泼脏水,驱赶,打骂,侮辱……明明自己什么坏事也没做,却被人冤枉是小偷,是毛贼……从最初愤怒的反抗,到后来报复般的自暴自弃,他知道自己是错的,在做着这一切的背后,不断地挣扎着矛盾着,内心有着想说却说不出来的痛苦,可是对人的恨意却让他无法停止下来。
渐渐地,母亲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陷入昏迷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自己每天照顾着她却时时刻刻都在担惊受怕,生怕下一刻就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一直强顶着,一直压抑着,一直忍耐着,那些愤怒,伤心,委屈,担忧,恐惧……此刻,在母亲温柔的抚慰下,却轻而易举的随着眼泪绝堤而出。
看到儿子默默流着眼泪却隐忍着不出声的倔强表情,纳维尼亚感同身受,内心泛起一片密密实实的疼痛,她把纳吉拥在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紧得就像是想要借由这拥抱把他肩上所有的痛苦和重担都用温暖和爱代替似的,“好孩子,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知子莫若母,这么多年来,虽然纳维尼亚已经尽力躲避,尽力低调行事,可是仍然会不断受到来自镇上人们的各种责难和侮辱,种种不幸的命运般的巧合,再加上纳吉外貌上生来的与众不同,更是给了镇上人们欺辱他们的借口,儿子很聪明,也很敏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镇上人们对待他们的不同,那些刺骨般的怨恨眼光,那些不加掩饰的厌恶态度,那些粗暴的蛮横行为,只独独针对他们,虽然愤怒,虽然不甘心,虽然委屈,但还是因为自己说要忍耐便压抑着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毫无怨言。
十三年来,母子俩相依为命,忍气吞声的活着,虽然清苦,但两人的生活是平淡而快乐的,只是,这种平静还能持续多久?最终,这些隐忍,这些委曲求全还是停止不了死神的脚步。
纳吉靠在母亲的肩头,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虽然外表有衣服遮盖还看不明显,但母亲的身体却因为久病而变得很是纤瘦,象是轻轻一抱便会折断,此刻回抱着母亲,却感觉到她那么瘦弱的身体像是突然有了与外表完全不相匹配的力量,纳吉忽然没有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即使还能感觉到母亲实实在在的肢体,暖暖的体温,但仿佛下一秒她就要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似的。
他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这一次母亲陷入沉睡,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陷入沉睡了。’纳吉在心中暗暗警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