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绾卿睁开眼睛,窗前梧桐树上两个黄莺在唱歌,毕竟青春妙龄,绾卿的心境随之好起来。
吃过早膳,处理一些宫中日常事务,各个内务总管一一回禀完正事,都退下去了。
绾卿闲来无事,拿着藤蔓编的篮子和青枚去小花园摘了几朵开得最盛最鲜艳的红玫瑰,拿回宫来和青枚细细地用小玉石磨盘,轻轻碾碎,研磨成浆,然后用细精纺绢纱滤去杂质后,取其厚而纯的红色液汁,待一周以后取出玫瑰汁,选晴好天气曝晒四五天至干透,做成胭脂膏子,即可盛于青玉凤鸟纹胭脂盒,用时只需以清水稍儒,即芬芳扑鼻。
刚刚弄完,就有乾清宫小太监来传皇上旨意,说:“皇上在浮碧轩等皇后娘娘,请娘娘速去”。
绾卿答应着打发小太监先回去。给雁翎使了一个眼色,雁翎会意,取出一块银两,赏给小太监,皇后娘娘赏赐厚重,小太监惊喜万分,乐颠颠千恩万谢地走了。
绾卿换上淡黄色烟雾薄纱长裙,淡了一下妆。
旁边的秋霜呆呆地看着,不由赞道:“皇后娘娘真美”。
绾卿笑道:“竟说那不开眼的话,哪天我带你到整个**转转,开开眼界,天下美人尽皆与此,到时你就不会说你家娘娘美了”。
绾卿走到门口,秋霜还在呆呆的说:“奴婢想不出来,比娘娘美是个什么样子”。
一句话又把绾卿逗笑了。
绾卿带着雁翎走进浮碧轩的时候,只见昭仪楚娉依偎在萧毅身旁,二人亲密耳语着,昭仪楚娉笑靥如花。
看见绾卿进来,萧毅笑着说道:“今日得闲娉儿请客,皇后也来凑个热闹”。
说着招呼绾卿坐过去,楚娉忙走下来见礼,让出位置给绾卿,自己命宫人另设一侧座。
绾卿边坐边笑着说:“闻到酒香姐姐也来叨扰一杯,妹妹别嫌烦”。
绾卿进门时注意到,楚昭仪见到她瞬间脸色变了变,旋即又恢复一派纯真活泼。
楚娉一脸喜色,看似天真无邪地说:“姐姐说那里话,薄酒素菜,不成敬意,改日妹妹另备酒宴孝敬皇后姐姐”。
萧毅闻言笑着说:“怎么光请皇后娘娘,朕就不请了吗”。
楚娉一脸娇俏的笑着说:“臣妾哪敢不请皇上,只怕求都求不来”。
说着给绾卿斟满酒,说:“姐姐喝一口尝尝,这是妹妹自己酿的桂花酒,姐姐看口感如何,如果喜欢,妹妹还有一坛子,孝敬姐姐”。
绾卿品了一下,味道甘醇,口感绵糯。赞道:“酒中精品”。
萧毅今天兴致也很高,一连喝了几大杯,看酒杯又空了,绾卿抬玉腕拿过银壶为萧毅斟满。
楚昭仪注视着绾卿的手腕,假装惊讶地说:“皇后姐姐的珠子手镯真漂亮,想必很贵重,看着不像是我中原的货色”。
听楚娉如此说,萧毅也注意到绾卿腕上的手镯。
绾卿戴的珍珠手镯,珠子个个浑圆、匀称,色泽光润,明眼人一看就是稀世珍宝。
绾卿心下一惊,暗恨,她还真有眼力,她在向萧毅暗示着什么,萧毅本性多疑,对穆家又多加忌惮。
这本是西域国宝,绾卿师傅天山愠母所赠,师傅教授武功时对绾卿平素严厉的几乎不近人情,让绾卿吃了不少苦头,但在日常生活上师傅又有着慈母般的心,离开师傅后绾卿一直都戴着它。
绾卿眼巴巴看着萧毅说:“祖传之物,这是臣妾母亲陪嫁,到臣妾母亲这里已经传了几代人了,臣妾母亲早丧,自记事起父亲在外,几年才得见一面,很是生疏,是它陪伴臣妾整个孩提时光。”
绾卿说着青眸中渐渐浮现出一层水雾,模样楚楚可怜,让人不忍。
看绾卿的模样,萧毅有些心动,一把揽过绾卿,心疼地抚着她的脸颊,连连说:“卿儿不难过,今后有朕陪你,你不会孤单”,
一听此话,绾卿莫名的感动,长久以来心中的坚冰瞬间融化,大颗的泪珠真的滚了下来,端的是梨花带雨。异样的美丽。
绾卿虽在父兄和义兄黄埔绍和周围人的关爱中长大,但幼年丧母,始终是她人生的一大缺憾。
昭仪楚娉此时很后悔,心中暗怨自己愚蠢,恨绾卿狡猾,忙赔笑说:“是臣妾不好,惹皇后姐姐伤心,臣妾自罚一杯酒”。
几杯酒下去,绾卿双颊绯红,眸子明亮,嘴角弯弯,萧毅一触只觉柔若无骨。
绾卿自五岁起,师傅就教习其武功中的绝技百转千回,天山愠母武功精髓就是以柔克刚,绾卿自有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柔媚动人的别样风情。
绾卿只觉今日的这酒有点怪异,平素绾卿很有酒量,此时却觉耳热心跳,再喝下去,只觉整个身体燥热难耐。
萧毅想是由于酒精的作用,触摸着绾卿身体,遂有些把持不住,猛然抱起绾卿朝内厅走去。
留下楚昭仪傻傻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脸的尴尬,渐渐地五官扭曲整个人透着一股寒意。
转眼又到各宫嫔妃来坤宁宫拜谒的日子,照惯例又是梅宝林和祥贵妃来的最早。
绾卿与祥贵妃很热络地说着闲磕,绾卿问:“大皇子功课近日怎么样了?”
提到儿子,祥贵妃与所有母亲一样,脸上闪着圣洁的母性光芒。口气炫耀的说:“臻儿近日董事了许多,功课也精进了不少,老师也表扬他用功勤快”。
绾卿又问祥贵妃身旁的梅宝林:“三皇子近日可好,也能念点书了吧。”
没等梅宝林答话又接着说:“我们皇家不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将来都是要担大任的,你们还要悉心教导才是”。
绾卿身为一国之母,不能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二人齐声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等一定尽心抚育就是”。
正说着话,陆陆续续就都到齐了。
绾卿一看人都到齐了,刚要说话,就听殿外小太监高喊:“德妃娘娘驾到”。
所有人等包括绾卿都很诧异,自绾卿入主**,德妃推说身体有痒,从不来拜见,绾卿自上次收回其玉牌,也就听之任之,不去过多理睬,不想今日主动来了。
绾卿心中暗想,来者不善。
德妃高昂着头,目不斜视,也不拜见皇后,只是轻抚了一下身,算是施礼。
绾卿忙命宫人看座,德妃也不谢座,头照例高昂着。
绾卿也不生气,和风细雨地问:“德妃妹妹,身体可好些了,身子不爽就不用来了,免得多有劳碌”。
德妃愤愤的,柳腰挺得直直的,高隆的胸一起一伏,板着脸,盛气凌人地说:“臣妾一直想来看看皇后娘娘,也好让皇后娘娘指点一二,怎样才能勾住皇上的心。”德妃如此不顾上下尊卑,傲慢无礼,令众人大吃一惊。
但绾卿的样子并不生气,依旧和颜悦色地说:“妹妹此言诧异,要说留住皇上的心,当推妹妹为首”
德妃冷哼一声说道:“臣妾那有狐媚惑主的本事,就是想来跟皇后娘娘学学”。
绾卿依旧从容,神态安详地说:“妹妹说那里话,难道皇上宠爱妹妹,是这个原因吗?何况我主一代明君。”
德妃气急,站起来,没了下文。
众人见剑拔弩张,都闷不作声,只有祥贵妃出来打圆场,走过去,拉着德妃的手笑说道:“德妃妹妹,有日子不见,妹妹又漂亮了,妹妹百花裙正衬妹妹肤色”。
德妃冷着脸不说话。
宝林梅氏也走过来,笑着说:“德妃姐姐穿什么都好看,不像我什么东西到身上都走了样。”
德妃被二人一番话语,火气熄了一些。
沈修仪素来与德妃交好,也轻轻拉拉德妃的衣袖,着急地小声地提醒她不可过于无礼。
淑妃黎清莹对绾卿赔笑解释说:“皇后娘娘,这几日德妃姐姐身体不适,有些口不择言,皇后娘娘大人大量,德妃姐姐还是先回宫歇息吧”。
绾卿点头首肯。
淑妃黎清莹和沈修仪一左一右拉着有些不情愿的葛月娇出了坤宁宫,乘撵回去了。
绾卿神色如常,气度雍容,一番不与之计较的神态。
随即传旨,无事大家跪安吧,一场聚会,就不欢而散。
众人离开后,绾卿暗想,今日之事,定是有人从中挑拨,极大可能是昭仪楚氏。
三更时分,绾卿刚想入睡,皇上萧毅走来,要留宿坤宁宫,萧毅今日没有翻其她宫嫔的牌子。
绾卿一边服侍萧毅更衣一边问:“这么晚皇上从那里来”。
萧毅道:“从凝华宫月娇那里过来,朕不放心过来看看”。
绾卿心头一涩,感叹终究是葛月娇在他心里占据着重要位置,这么想着,自己心里也一惊,难道这段时间的接触中,不知不觉对萧毅产生了些许感情。
绾卿用甜的很腻的声音说:“皇上有什么不放心的”。
萧毅好像很受用,拍拍绾卿的脸蛋调笑着说:“朕怕我的卿儿受委屈”。
绾卿翻了翻眼睛努着嘴说:“**里你的卿儿最大,卿儿要受委屈,难不成别的嫔妃都不要活了”。
萧毅不再深问,作为一国之君,内廷之事难得糊涂。
绾卿此时已换上了肉粉色半透明薄衫,在摇曳的烛火下,隐约可见粉白香艳的肉体。
绾卿挑逗的的性感模样让萧毅心头突突窜着火苗。
绾卿看萧毅直直地看着自己,故意撒着娇说:“皇上,卿儿脸上长花了吗?”说着作势就要去寻铜镜。
萧毅按捺不住,一把扯过绾卿,深深地一个热吻下去,二人激情澎湃。
随即萧毅粗鲁地迫不及待的扯掉绾卿的薄衫,抱着一丝不挂光洁的绾卿疾步走向凤床,等不及吹熄烛火,红罗帐中萧毅如火山爆发般炽热,如疾风骤雨般的猛烈,绾卿羞涩地闭着双眼,轻轻呻吟着,刺激得萧毅更加猛烈地宣泄。
许久才没了声响,疲惫地睡去。
回宫后,绾卿睡眠一直不很踏实,一躺下就噩梦不断,一点响动都会惊醒,雁翎、青枚等知道皇后近来夜夜如此,只道是白天宫中事务太忙了些,都劝绾卿少操点心。
绾卿曾单人独骑闯入千军万马,没有怕过,但战场上是明刀明枪,即使战死沙场,为国为民,死得其所。这宫中争斗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多有不值,家人的安危也让绾卿日夜忧心。
午夜,绾卿猛然从噩梦中醒来,已香汗淋漓,看萧毅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旋即清醒,扑到萧毅的怀里怯怯地说:“我好怕,别离开我”。
萧毅双臂紧紧地搂着她,过一会,一只手轻轻抚着她黑瀑般的长发,歉疚地说:“怎么,做噩梦了,是不是那两年在冷宫时做下的毛病”。
绾卿在他怀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臣妾很小的时候就有的,只是这两年频繁加重。”
接着又可怜巴巴的说:“这里真静,在这里臣妾只有皇上一个亲人”。
萧毅愧疚又怜惜地说:“以后朕会经常来陪你,只是朝堂上的事太忙了”。
在他怀里绾卿使劲地点点头说:“皇上有正事要办,再说**中还有那么多姐妹,臣妾不好独霸皇上,只要皇上偶尔能想起卿儿,卿儿就满足了”。
萧毅更加心疼:“好卿儿,你真善良”。
绾卿为掩饰而临时编的话真的打动了萧毅,而自己的心此时也暖暖的,男人与生俱来潜意识里都有保护弱小,怜香惜玉。
绾卿想:如果他们俩人是普通夫妻,或许也能相守相惜走完一生,任绾卿有超凡的武功,在心底里是柔弱的,她终究是一个女人,需要强有力的男人的呵护。
在萧毅的臂弯里,绾卿身心放松的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