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凝重,屋外的仆从们纷纷离去,四周陷入了夜色寂静。
琀裳盯着万俟玄宇的眼睛,大脑迅速搜索着自救的可能性。
“哼!”万俟玄宇冷哼一声,坐到床边,大方得大量着琀裳。眼前的少女僵硬地平躺着,月光下漂亮的双眸紧紧盯着他,娇俏玲珑,白皙的脖颈下锁骨清晰可见,……
琀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道:“你真是个怪人。”
“怪人?”万俟玄宇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有如此胆色,一般女子若是像她这般被带入自己的床榻,早就吓得花容失色,而齐琀裳竟然还敢瞪着他,没有畏惧,还是她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孤看你才是真正的怪人,你是唯一一个在床上还如此淡然的女人。”
“其他女人怎样我不知,但我猜你是个挑食的人,你不会对我下手。”琀裳冷笑。
万俟玄宇听他这么说,大笑起来:“哈哈,你如何知孤的兴趣?”他俯身用右肘撑在琀裳左侧,脸贴近琀裳。琀裳看地见他的眼瞳带着幽幽的紫色,近看之下,万俟玄宇和玄星的样貌有几分相像,都是极其出众的,只是万俟玄宇此时收敛了戾气,略带诱惑的样子确实能撩动任何少女的心。
琀裳侧过头,不看万俟玄宇的脸,免得被他的呼吸烫到,然后淡淡地说道:“你的兴趣一定很变态。”
万俟玄宇直起身,“你的确也算不上什么女人,孤对你这小孩子的身体的确提不起兴趣。”说罢,他抓起身边的披风,帅气地披在肩上准备离开。
“等等!”琀裳坐起来,叫住他,“我一只有个疑问问你。”
万俟玄宇停下脚步。
琀裳犹豫了一下,说“上次在牢中我跟你说的话,你信了?”
“什么话?”
“关于我的来历。”
“……”万俟玄宇没有直接说话,而是转过头盯着琀裳的眼睛。
“你信了?”琀裳又问了一遍,她心里一直觉得奇怪,她交代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又却是如此的事实时,万俟玄宇不仅没有追问,也没有否定,且再也没有提起。
“原来你说谎?”万俟玄宇眼神一凝,问。
琀裳一把坐起来,瞪着万俟玄宇:“才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琀裳像被冤枉了一般,赶紧澄清自己,可是她也觉得自己的话自己都不信,“但是……但是……”
万俟玄宇没有说什么,他在询问齐琀裳之前早就把她的来历调查一清,自信绝无遗漏。而他却不敢相信在韩京出现之前,这个女孩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丝痕迹,仿佛她就是从天而降突然出现一般。他本疑惑,却没想到听了琀裳在牢中所说,再和情报一比较,她的无稽之谈反而合理起来。
而且,他本能地觉得可以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你当日所说另一个时空是什么样?”万俟玄宇问。
琀裳坐在床上,见万俟玄宇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后,放松一些。她抱着双膝,坐在床上,深深呼吸,做好要长谈的准备。
万俟玄宇觉得有趣,这个女孩的确不知自己处境,男女独处一室,她竟然这么快放下防备。
“只是穿的用的和这里有差别罢了,权力、金钱都是人们追逐的对象,且为了这些人们也是不择手段。”琀裳叹了口气,古与今其实都一样,人么为了生存善恶早就被模糊了概念,况且是她这种被训练的杀手身份,“但是,在那个世界,我没什么自由,”她看向万俟玄宇,有点责怪,有些委屈,“我本以为可以在这个世界得到自由,可还不是被你抓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跟万俟玄宇说这些,仿佛看着他就给人一种信任的感觉。
“你怎么证明你那个世界确实存在?”万俟玄宇问道,此时他已经坐回琀裳床边,和她面对面。
“嗯,容我想一想……”其实她在和卫风相处的时候已经证明了不少,此处没有纸笔,她没法给万俟玄宇讲讲记账方法和数学公式;没有带她的包,没法给他看先进的设备;她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太子,你一定知道你们国家如何选拔官员吧?我们那儿和你们这儿完全不一样。”
“本国是由各地方官员将品德高尚、才干出众的人才推荐给朝廷,朝廷择优任用。”
琀裳点头,道:“我们那儿,小孩子年满7岁国家就会强制他们全部入学,12岁、15岁、18岁各举行一次考试,18岁的考试为高考,考过了即可进入大学得到更高的教育。等22岁毕业后,就能参加举国举行一次公考,这种公考非常难,要手书答题,还要经过考官面试,考过了就可以当官了……”琀裳讲着,心中却是难过,自己从未像那些孩子一般接受过正规教育,她是在一个恶梦般的岛屿上成长起来的,但这不代表她对外界一无所知。她也曾希望自己像个正常的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但是这个梦在日复一日的训练现实中被消磨殆尽……
琀裳兀自回忆起了原来的世界,却没发现万俟玄宇眼神中的惊异。
“全国的孩子皆可入学!”万俟玄宇的声音充满了诧异。
“对啊……如果不让孩子上学,父母还会被政府惩罚,上学时强制性的。”
“即使是穷人、奴隶的孩子?”
“我们那里有穷人,但是没有奴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可以上学,都可以做官,只要你考过考试。很多人出身穷人,也可以变成有钱人。当然,即使不是穷人没有好好学习也可能找不到工作,靠父母养活……”
万俟玄宇从未听过如此说法,他觉得这种想法不可思议,穷人亦可为官,官家子弟亦可能无法进入仕途……他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绝不相信这样的一个社会是她能靠自己编撰出来的,而且她说的如此坦然淡定让人不得不信。他本就知道朝廷贪污腐化,官官相护中存在巨大隐忧,却一直无法化解,但此时琀裳的话让他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还有别的和我们这里不同的吗?”他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
“别的?”琀裳歪着脑袋,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们那里才不会像你这样逼着玄星嫁给她连认识都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们那里的男女会在认识的过程中慢慢互相了解,感到彼此是不是合适,如果两人情投意合便结婚,如果不合适就分手。即使是兄长父母法律上也不容许他们过多干涉。而且我们那里国家只容许男人娶一个妻子,一夫一妻制。”说道这里,想起万俟玄宇不知有多少宠姬娈童,琀裳就斜眼瞄了他一眼,表示不满。
“哈哈,一夫一妻,怎么可能。”万俟玄宇笑道。
“怎么不可能!”琀裳坚定地说道,“男女之间,就应该彼此忠贞,爱对方一生一世。在我们那里,结婚是要发誓的。”说罢,琀裳郑重地模仿起来,“证婚人会问结婚双方,‘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吗?’然后结婚双方会说‘我愿意’。这誓言代表永远,永远都不可以抵赖。虽然有的夫妻还是因为矛盾分手了,那是他们之间的谁违反了誓言,不得不如此。”
琀裳说得认真,万俟玄宇眼波中却是融入了一丝柔情。他确信,这个女孩儿正如她所说,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她来自一个他未知的世界,她神秘却又坦诚。
“你还会回去吗?”万俟玄宇问道,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希望她永远留下。
琀裳摇摇头,道:“不知道。估计还是会回去的吧。或许回不去了……”
“别回去了,留在孤身边如何?”万俟玄宇问。
琀裳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他眼中已是一波柔情,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带着先进文化来的,这个太子估计看到了她的利用价值了,估计不会再要害她,她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其实……其实我也根本不想回去。”琀裳看向窗外皓然白月,“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就像我不能控制我来到这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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