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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们回不去了

一个秋高气爽、晴空万里的日子,默凡出院了。

为了庆祝默凡可以重新正常走路,他决定好好请大家吃顿大餐,以示感谢。受邀而来的有他的室友们、伊诺、孟柯辰和婉婉。

伊诺和孟柯辰是最后进来的。伊诺身着小碎花T恤和包臀裙,乌黑柔顺的卷发自然地披散下来,干练又妩媚。孟男神一身休闲装,短发利落清爽,英俊逼人。走进来时,孟柯辰的手轻轻揽住伊诺娉婷的腰身,一对璧人甚是养眼。跟已经坐定的人打声招呼,就开吃了。

虽是沈默凡做东,但今天他的话格外的少,室友们发觉出他不对劲,又不能明着说,只能代他调节有些冷场的气氛。

饭吃得差不多了,喜欢热闹的婉婉呆不住了,提议玩点什么,游戏规则是,每人讲3句话,可真可假,大家来猜这3句话的真假,猜中一句话就要罚酒一杯。

一听到要罚酒,伊诺赶紧说:“婉婉,默凡伤刚好,医生说不能喝酒,换个惩罚措施吧。”

还没等婉婉想出新的惩罚办法,默凡抢先一步:“不用,我没事,又不是总喝,再说,罚不罚我还不一定呢。”

婉婉佩服地拍了两下默凡的肩:“有志气!那就还是罚酒。”

游戏开始了。

第一个说的是孟柯辰,他想了想,说道:“1。伊诺是我的初恋,2。我从没半夜12点后才回家,3。我想大学毕业就娶伊诺。”

伊诺听得脸越来越红,嘟囔着打了一下孟柯辰,孟柯辰大笑着把伊诺锁进怀中,满眼爱怜地看着怀中娇艳欲滴的女人。

众人看不下去了,直呼秀死快!婉婉更是做心绞痛状,满脸鄙视地说:“孟柯辰!你想秀恩爱直说!拐弯抹角的有意思吗?你这也叫玩游戏!这么简单,你喝多了我可不管!”

婉婉立马替大家给出了答案,1和3是绝对真的,2是绝对假的,理由就是孟大学霸乃社会五好青年也,怎可半夜不回家?

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孟柯辰在楼下为伊诺喊楼那天,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孟大学霸可是和室友在大排档庆祝个通宵。

于是乎,孟柯辰,两杯。

就这样轮着说,有被罚了整整3杯的,也有演技超群、全部蒙混过关,一杯也没罚的。

该默凡说了,此前默凡格外安静,在大家都热火朝天地猜测推理事件真假的时候,默凡却在主席上一杯一杯地灌着啤酒。

当然,被其他人忽略了。当然,除了伊诺。她也觉得默凡今天不对劲,酒喝得有点多,但想想他在医院压抑了那么久,终于走出牢笼了,也该放纵一下了,也就没再管他。

默凡酒量并不好,已经有几分醉了,睁着迷雾般的眼睛,说出了三句话:“1。我爱上了一个女生,2。这个女生也喜欢我,3。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说完后,全场静默了。这算哪门子游戏啊?这分明就是偶像剧男女主角的悲情故事啊,你情我愿但是有第三者横刀夺爱,太狗血了吧。

婉婉第一个爆发大笑:“哈哈哈哈,我说沈默凡,在医院你没干别的吧,看了不少台湾偶像剧吧?哈哈哈,不行了,让我笑会!”

紧接着几个室友也笑了起来:“默凡,你想喝酒直说,别整这些没用地糊弄我们,哈哈。还你爱上了一个女生,还她也喜欢你,哈哈,咱们天天一起混,都被误会成好基友了,谁啊?你好基友我怎么不知道啊?哈哈哈!”

孟柯辰也觉得有些好笑,这臭小子想媳妇想疯了吧。

只有伊诺怔怔地面无表情,手不由得攥紧的拳头,已出了一手的汗。

默凡也借着酒劲大笑起来:“哈哈哈,群众的眼睛果真是雪亮的啊!被你们发现了,我喝!”

于是,默凡一口气,又灌下3杯酒。喝完站起身,去了厕所。

伊诺看着走路都左右摇晃有些站不稳的默凡,隐隐担心着。也找借口,去了厕所。

饭店很大,厕所在二层。从吃饭的餐厅到厕所之间,有一段走廊,只有暗紫色的小灯打在两侧,所以整个走廊显得很昏暗。

伊诺正好碰上刚从厕所出来的默凡,伊诺站住了。默凡努力睁大满是雾气的眼睛,才辨认并确定出伊诺。

默凡踉踉跄跄地朝伊诺走去,伊诺刚想伸手扶他下楼,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压在了走廊侧壁上,伊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个趔趄,刚要跌倒,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迅速地扶住了腰,支撑起伊诺的身体。刚站稳,默凡的脸就瞬间在眼前放大,充满酒气的呼吸毫无保留地喷到伊诺的脸上。

伊诺吓坏了,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却被那只大手轻轻一揽,又给揽了回来。默凡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紧贴伊诺的杨柳细腰,稍稍一用力,就把伊诺完全控制住,紧紧锁入怀中。罩上了一层雾气的迷离的双眼直直地盯住伊诺腻滑粉嫩的唇,稍微一侧脸,让出适当的角度,默凡劈头盖脸地吻了下去。

伊诺慌乱地承受着这个霸道的吻,脑袋暂时一片空白。隐隐感觉到默凡的舌头在顶她的嘴唇,她便本能地张开嘴,放他的舌头进来,进一步侵略占领。

默凡被伊诺的这个小动作挑起了兴致,大手开始沿着伊诺身体柔美性感的线条来回游走。伊诺微微颤了颤,两手攀上默凡宽阔的肩膀,忘情地任默凡不断索取。

昏暗的灯光,幽深的走廊,不是恋人的两个人,偷偷地,将埋在心底的爱尽情释放。

默凡借着酒劲,胆子大了起来。意乱情迷间,滚烫的唇从伊诺的耳根下滑到柔美的肩颈,再到锁骨,最终停留在柔软的双峰处,忘我地吮吸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将伊诺掖在包臀裙里的小碎花T恤扯出来,试探性地从T恤下摆伸进去,触碰到了伊诺同样滚烫的身体。

伊诺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把默凡不老实的手拍掉,理智也恢复了些,将默凡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向前推了推。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默凡似乎还没完,稍稍前倾,再次把伊诺拉入怀中。

伊诺彻底清醒了,用力推着向自己靠近的默凡,嘴里还不住地说着:“默凡,你醒醒,不行,默凡……”

话刚说到一半,伊诺感觉一双有力的大手把默凡从自己身上拎起来,又甩了出去,默凡被摔到了地上,瘫软地跌坐着。

孟柯辰出现在了眼前。

伊诺震惊地看着刚才的一幕,心里一块石头悬了起来:“难道,难道刚才那个……全被柯辰看到了?”伊诺低着头,缩在走廊的角落里。

孟柯辰教训完默凡,疾步跑过来万般心痛地抱着伊诺,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怎么不喊我啊?幸亏我上来得快。”

伊诺一怔,后来才知道,原来孟柯辰一支对沈默凡存有戒心,默凡和伊诺一起去上厕所,他本来就放心不下,但碍于人多,也不便多说。但等了好长时间两人都没回来,他觉着不对劲了,才上来看看。没想到,刚上来就看见默凡非礼伊诺,伊诺拒绝着默凡。于是,就发生刚才的一幕了。

伊诺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又感觉十分对不起柯辰,自己刚才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任由默凡那样?但话又说回来了,默凡怎么能那样呢?明明在她的意识里,只有可能自己忍不住主动非礼他,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那难道是默凡那边回心转意了?为什么呢?貌似也不太可能。思来想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默凡真的喝多了,头脑发热不清醒。

算了,不想了,再怎么想也是没有结果的,就像之前伊诺还在等默凡回应的时候,百般猜测,百般犹疑,最终不还是没有等来结果嘛。这次也没什么不同,不就是一个吻吗?是啊,不就是一个吻吗?可这个吻那么带有目的性,那么攻城略地般霸道,那么缱绻缠绵地另伊诺意乱情迷,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

再怎么说伊诺心里还是有点小甜蜜小幸福的,把最美的初吻献给了自己的初恋,即便初恋已不再。

那次事件后,孟柯辰警惕性空前膨胀,恨不得全天24小时守护着伊诺,不能再让到手的媳妇让别人盯上。但总归两个人相处,要给对方独立的空间,这点孟柯辰也懂,并且也给予了伊诺足够的信任:从不看伊诺手机。对此,伊诺是哭笑不得,既觉得柯辰这种防火防盗不如防色狼的想法好笑,又十分感激他给的信任。两人的感情更好了。

一天晚上,伊诺收到了默凡的微信,这是那件事发生后默凡第一次联系她。伊诺盯着闪烁的屏幕有些发愣,有些犹豫地滑开微信。

默凡:我们能谈谈吗?

伊诺十分清楚他想谈什么,也想让他对那天的行为给自己一个解释。但转念又想了想,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是没有结果。

伊诺:不用了,没什么好谈的,就当它没发生过吧。

默凡:可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伊诺:因为你那天你喝多了。

默凡:如果我说我没有呢?

伊诺盯着这句话看了半天,不知道该回什么,想了想写道:你想说什么?

默凡秒回:我想和你当面谈谈,我想见你。

伊诺:如果我不答应呢?

默凡:那我只好天天到宿舍楼下堵你了。

伊诺一头黑线,只好答应,找了一个孟柯辰有事的时间,两人在等爱咖啡馆见了面。

伊诺进来的时候,默凡已经帮她点好咖啡,坐着等她了。她坐到默凡对面,抿了口咖啡。

默凡今天精气神不错,纯白T恤加牛仔,伊诺曾说过她最喜欢他穿这样。记性还真好。

“你穿了我最喜欢的衣服。”伊诺不喜欢被动,所以先开口了。

“对啊,你说过,我记住了。”默凡唇角微勾,显然对自己今天的穿着能够博得伊诺的喜欢很满意。

“为什么穿这个啊?今天这么热,你不觉得热吗。”伊诺话有所指,而她相信默凡能听出来。

“我没感觉热啊,好吧,确实挺热,被你发现了。”默凡释怀地笑出声。

伊诺也被默凡逗笑了,她真的很了解默凡,就因如此,直觉告诉她,默凡的重磅炸弹快抛出来了。果然,默凡表情严肃了下来,声音也从之前的轻松转为严肃,但又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伊诺,我想告诉你,那天,在走廊,我感觉很好。吻你的感觉我现在还忘不掉……”

“你喝多了,那是你一时冲动……”

“我没喝多!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是喝酒了,但不至于控制不了自己。所以这不是理由……”

“那你想说什么?”伊诺有些不耐烦。

“我想说,伊诺,我清清楚楚地知道那天我为什么那么做,那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或是头脑不清醒什么的,我清醒得很!我那么做,是因为我想做,我很早以前就想了……”

“别说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忘了……”

“你没忘,否则你不可能会来。”默凡有些激动,说这句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大很多。

说话被硬生生打断,伊诺竟没有一丝生气,反而觉得这时的默凡好陌生,好强势,竟然让她无法抗拒,无法反驳。只好喝口咖啡,冷静下来,听听默凡还想说什么。

“伊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喜欢我这事,我一直都知道。”伊诺拿杯子的手瞬间悬在半空,眼神十分犀利地盯着默凡,他直接把话挑明很出乎伊诺意料。

“是婉婉告诉我的,你别怪她。我当时吓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想啊,咱俩是好哥们啊,怎么能发展成那种关系呢?我想都不敢想。而且我觉得你怎么会看上我啊?我知道那时候孟柯辰在追你,他可比我好一万倍啊,所以我当做什么事都没有,想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当你接受孟柯辰表白,亲眼看见你俩手牵手那么甜蜜,还一起来医院照顾我,形影不离,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说实话,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怎么了,你找到幸福了我应该高兴啊,也说明之前那件事我没做出任何反应是正确的,我应该感到解脱啊。但我为什么看见孟柯辰我就想上去踢他两脚,扇他两巴掌,你俩站在一起我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啊?还有,那次在医院,我摔地上了,你过来扶我后来趴我身上了,你还记得吧?我当时真的脑子一片空白,你知道人在这个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真实的想法吧。我当时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跌倒了想马上爬起来,而是我一动没动。我从来没那么近距离地看过你,从来没那么亲密地感受过你,我很享受,所以我没动。说真的,我还怕你起来呢,就这么趴着多好……”

默凡忽然停下来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刚才还一副强硬态度的伊诺,竟然哭了。默凡有些慌神,也顾不上把话说完了,抓起桌上的纸巾,就胡乱地在伊诺满是泪痕的脸颊上擦着。

伊诺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平静下情绪,红肿的眼睛重新看向默凡,示意他说下去。

默凡心揪了一下,声音变得更温柔了,似情话般呢喃着:“所以,伊诺,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吻你了吧?我没有喝多,头脑非常清醒。我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伊诺。我们在一起吧。”

“不可能!”伊诺几乎毫不犹豫地否决,眼中仍噙着让人心疼的泪水。

默凡愣了,他完全没想到对伊诺说出这么多话后竟是这个结果。她竟然这么坚定,没有一点犹豫!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的,可以考虑……”

“不用了,我不会背叛柯辰。”此时伊诺已经擦干了眼里的泪水,直直地看着默凡。眼神里是满满的坚定。

“就是因为他吗?他完全不是障碍啊,你们可以分手,他那么喜欢你,会尊重你的选择的。”默凡极力劝说。

“就是因为他那么喜欢我,对我那么好,我才绝不可能伤害他,除非他主动和我分手,否则我不会先提。”

“那你现在是在报答他?感谢他?但是你喜欢他吗?跟他在一起你快乐吗?”

默凡终于抓住了重点,在伊诺一直以来的伤口处狠狠划上一刀。伊诺沉默了,说明她受伤了。

默凡知道,他猜对了。

半晌,伊诺抓起杯子,仰头一股脑喝光了剩下的大半杯咖啡,起身就要走。默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伊诺的手腕,也站了起来。

“伊诺,你能不能再好好想想,我不着急,给我个机会好吗?”默凡这时的口气几近央求,为了伊诺,为了爱,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然而,伊诺甩开默凡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头也不回,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当天晚上,默凡接到了伊诺的微信:“默凡,对不起,我们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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