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瑞特接着道:“你们是否愿意呢?”李经波道:“明天我们就要去里约热内卢参加‘全球变暖国际研讨大会’,恐怕没有这个荣幸参加您们的实验。再说,我们孤陋寡闻,对您们高深莫测的实验也不了解,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还是不打扰您们了。”查瑞特脸色大变,非常不快,走到仪器边查看数据去了。万里春道:“李经波,人家一片好心,你还推三阻四,那叫什么,叫狗子坐椅轿——不识抬举。”“妈,爸爸怕在大师面前献丑,您就别责怪爸爸了。”李格半是劝阻妈妈,半是激将李经波。“姥爷,您肯定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实验,只是怕献丑,离开又不甘心,死要面子活受罪,教训下辈那可是一套一套的。”程功也在旁边敲边鼓。李经波见已无退路,只得羞红了脸,蹭到玛格丽特面前,诚恳地要求加入他们的实验,一直未语的弗朗西斯、马克、德比这时纷纷点头同意李经波一家加入他们的实验,并让玛格丽特介绍实验的概况。玛格丽特道:“我们今日所做的实验,是应查瑞特的要求,来验证查瑞特的一个奇怪的科学幻想。查瑞特认为植物之间也有交流并且是用语言交流,只不过是无声语言而已。它们的语言是用气味、形状、态势等表达出来的,其中气味表达是最经常、最直接的方式。因此查瑞特邀集了我们带着大大小小的仪器来这里,就是为了验证他的科学幻想。”李冉道:“动物的语言都没有搞通,何谈植物的语言?”程珠不赞成李冉的说法,道:“动物的声音语言没有搞懂,如果植物真有气味语言,先把气味语言弄懂弄通了,反过来再攻克动物的声音语言,还能得到很多启示和经验教训,你不要结论下得太早。“弗朗西斯这时开口道:“我赞成这位先生的说法。你们请看,我设计制作的‘基督的鼻子’,已在预先设定的环境下,吸入、记录并分析、整理出了这半个小时这片树林的气味以及气味传播的速度大小、时段变化曲线以及相异气味曲线相交、平行移动、变异的图谱。我认为这些图谱正是植物之间交流的见证,只是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如果德比能够把这些图谱转换成人类的语言,那该有多美!”少言寡语的德比腼腆一笑,“我可能把这些图谱转换成一种语言,但转换成人类语言的希望微乎其微,你且稍等,我的设备正高速运转,不一会就会转换成‘上帝之声’,让你们一饱耳福。“马克指着图谱中一团模糊之处开玩笑地说:“你的设备也有可能把这些图谱转换成‘灵魂留恋之声’,因为我觉得这团模糊之处可能是某个动物的灵魂发出来的,不一定是植物发出来的。”查瑞特哈哈大笑,说道:“如果世间真有灵魂,如果把灵魂也翻译成人类语言,那将是多么有意思!”万里春道:“我可真佩服您们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着这么多奇思怪想、奇谈怪论,还真来这儿认认真真的做实验,一群老顽童。”程功道:“啊哈,这些爷爷奶奶和我一样都是顽童,都是顽童。”马克道:“也许你们不相信灵魂,但我相信灵魂存在。我不仅相信灵魂存在,还相信有‘天眼’存在,‘天眼‘每天每时每刻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注视着,记录着地球及宇宙间的一切变化;我还相信‘天耳’存在,‘天耳’每天每时每刻都把耳光张得大大的,聆听着记录着地球上乃至宇宙间的一切变化。另外,我还相信‘天鼻’、‘天嘴’、‘天手’、‘天脚’存在。他们无时无处不在且都发挥着作用。”李经波道:“请问您有什么科学依据?”马克道:“我相信物质不灭定律。人活着能够记忆、思考,人死了,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他们曾记忆、思考的物质就消失了呢?这种物质没有被毁灭,一定还存在世间,只不过我们不能用人的器官直观地感觉出来而已。就好比你现在没有看见珠穆朗玛峰,但并不表示珠穆朗玛峰不存在一样。”程珠道:“您的意思是,人类曾记忆、思考的物质即使死后也还存在,这种物质您把它等同于灵魂对待,是吧?”“也可以这么理解。”马克道。程珠道:“我不这么认为,按照您的逻辑,我这样推论您看对不对:一个机器人,通电时也能记忆、思考,切断电源时,它死了,它的记忆、思考的物质还存在,这些物质便可称作为灵魂。”马克道:“你理解得有问题。我认为人的灵魂就好比人的镜像,目前人类还没有能力像做一面镜子那样把灵魂显现出来,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上天不可欺。所有的灵魂汇聚于一处,组成了一个新的王国,时刻关注着地球上人类的一举一动,以‘无’、‘空’、‘道’的形式显现出来,在地球上与人类对称,均衡,共同支配着这个世界。”李经波道:“想不到马克先生不仅研究梦幻,还研究中国古文化。您的灵魂学说太深奥,我们懵懵懂懂,还是看德比先生的戏吧。“大家围拢来盯着德比仪器的显示屏,倒计时显示“10,9,8,7,6,5,4,3,2,1,嘀——”,德比一摁播放按扭,扩音器里传来嘈杂而莫名其妙地怪响。查瑞特一屁股坐在地上,象霜打了的茄子。“哎,花了我一半养老金做这个实验,得到的却是这么几声怪响。”德比道:“查瑞特先生,您一向被人尊敬,称之为伟大的冒险家,怎么听到了‘上帝之声’,反而唉声叹气。您完全错了,这几声怪响不仅没有说明您的猜想是错的,反而证明了您的伟大猜想,植物也有语言,只不过我们能力还没有达到把这几声怪响过滤,再解码,直到转换成人类语言而已。”查瑞特跳起来高兴地大喊大叫:哎,真的吗?噢——,成功了,成功了。”接下来把在场的人一阵亲吻,搞得几个妇女同志慌得连连躲避。程珠道:“即使我们听到的这几声怪响,也不能确定这就是植物的语言,更别说这就是哪一种植物在何时讲的什么话。刚才收集到的气味,除了植物以及生活在植物群落里的其它生物发出的气味外,还有人类留下来的气味,风吹过来的气味,也许按马克先生讲的还有灵魂的气味。光把这些气味能够隔离分开,逐一纯化确定都已经是科学奇迹了,再把气味信息转化成光电信息,与人类语言转化成的光电信息一一对接,那将是一个浩大艰险的过程。再说了,即使有哪一天,这个项目搞成功了,我们在家里窃听两颗大树的谈话,有什么意义呢?”德比道:“我们此行就是为了探索宇宙间气味这种无声无色运动的奥秘,目的是更一步的理解植物,甚至是植物的内心世界。至于你担心的气味分离纯化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个大问题了,弗朗西斯发明的‘基督的鼻子’已经分离纯化了十几亿个样本,这项工作也的确非常艰难。问题的关键在我这里,也就是你说的气味信息与人类语言信息之间的对接转化问题,刚才听到的那几声怪响应该说是我对接成功的先兆,我对我们的成功充满期待,充满信心。程功在一旁插嘴道:“我们课本上讲狗能分辨气味,弗朗西斯爷爷的‘基督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吗?一条狗能把一种物质气味记住并且从成千上万种的气味中分离辩认出来,比如缉毒犬,还有追击坏人的跟踪犬,能在成千上万人走过的地方分辩出坏人走过的路,直到把坏人抓住呢!”弗朗西斯大笑道:“‘基督的鼻子’当然比狗鼻子厉害得多,‘基督的鼻子’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灵异动物包括狗的鼻子嗅觉功能并逐步优化升华,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小朋友,你过来,在‘基督的鼻子’前吹口气。”程功信步走来,在‘基督的鼻子’前吹了口气,‘基督的鼻子’瞬间提示:已记录,曾在里约热内卢机场停留。弗朗西斯笑道:“你已经被‘基督的鼻子’记住了,它还判断你曾在里约热内卢机场停留过,对不对?”程功大为惊异:“神了,真比狗鼻子还灵还好呢!只是我奇怪我在里约热内卢机场停留,您的‘基督的鼻子’是怎么知道的?”弗朗西斯道:“是这样的,我国有个叫萨德奇的罪犯,非常狡猾,而且善于易容,就是通过改变面容使人们不能看清他的本来面目,前段时间盗窃了总统的一份文件后被捕入狱,在狱中萨德奇通过巧妙的易容术装扮成狱警逃出了监狱。法国警察署请求我设计的基督的鼻子参加破案,我到现场后用基督的鼻子记录下了萨德奇的气味信息,一路跟踪到里约热内卢机场,在机场出口处我布置了‘基督的鼻子’,所以记下了你的气味信息。”“弗朗西斯爷爷,那个叫萨德奇的坏蛋被抓住了吗?”弗朗西斯道:“当然抓住了。狡猾的萨德奇易容成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时髦女郎,‘基督的鼻子’指令这个人就是萨德奇时,警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抓住了撕除伪装,才发现真是萨德奇。法国警察署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还奖了我五千法郎呢!”查瑞特道:“小朋友,你弗朗西斯爷爷可神奇了,我也不简单,因为今天这个伟大的实验是我组织的,我可是这个。”说完竖起了大拇指。玛格丽特道:“你们俩别只顾着吹牛,快来收拾收拾仪器设备,我可要走了。”程功道:“奶奶,您要到哪里去呀?”玛格丽特道:“我要沿着达尔文走过的路线再重走一遍,看看他遗留下什么没有发现。”程功道:“弗朗西斯爷爷,您陪同玛格丽特奶奶去跟踪达尔文老老老爷爷看看,别把路线走错了噢!”大家一阵大笑,李耳笑得前俯后仰,一直不愿参加探讨的李耳这时劝李经波:“爸,我们快回去休息,明天去参加会议,后天回家吧!”李经波道:“我知道你的心思,要不,我们到里约热内卢后,你一个人先回,过几天我们再回,可以吗?”李耳有些犹豫,难为情道:“爸,我一个人走了不好吧?”李经波道:“你跟着我们也不愉快,不如回去做你想做的事,好了,就这样定了。”李经波于是对家人说道:“我们与前辈们告别吧!”李经波一家与玛格丽特等人一一道别,玛格丽特等人伶爱程功,每人赠送程功一件小礼物这才作罢。李经波一家回旅馆歇息不提。
话说李经波一家走后,玛格丽特独自一人离开了,弗朗西斯、马克、德比拗不过查瑞特的胡搅蛮缠,决定在密林中过夜,科学实验继续进行。不料,当晚下起了倾盆大雨,雷声隆隆,把四人所在的密林淹没过膝,四人只得舍了仪器和帐逢,爬上树梢逃命。哪知树梢上早已被很多动物占住,树梢随时都可能因负载过重而折断,四人也当然可能落水丧命。幸好,树枝上的动物还能相安无事,四人战战兢兢地抱着树梢打瞌睡。直到凌晨3:00许,雨停风住雷声停,洪水开始消退。凌晨5:00许,洪水已退尽。四人忙不迭地从树梢上下来,心里庆幸侥幸逃过一劫,身体困得要命,上下眼皮象被涂了胶水,想睁开都不容易。德比漫不经心地插上电源,想试试仪器是否受损,不料屏幕显示了一段段酷似心电图的波浪文。德比惊叫大家围拢过来看,波浪文持续了几分钟后消失了。查看是否备份,电脑完好,也进行备份。大家凝神贯注紧张思索,判断,异口同声道:“这就是‘上帝之声’。”大家相拥而泣,泣毕,德比说:“我试着把这段信息转换成音乐试试,肯定悦耳动听。”德比操作仪器,没过多久,仪器传来繁复婉转的声音,有时如小溪流水,有时如情人窃窃私语,有时如野驴怒吼,有时如苍蝇嗡嗡,不一而足。四人陶醉在这种美妙的音乐中。马克道:”如果能转换成人类语言让人容易理解该有多好。“查瑞特道:”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今天有这样的机遇把原先模糊的图谱转换成明朗的波浪文,又能转换成音乐已是不易。可能这种转换需要雷电和流水冲涮才能使‘上帝之声’显现,这一点,要首先确认。其次,我认为声音和气味都只不过是一种分子运动,两者之间转化到了什么范围、程度、层次属于成功,没有可执行的标准,说不清对错。将来有一天,世界上如果有了一部气味辞典,一部声音辞典,两者藕和交接,那才是世纪大合唱,那才是真正的‘上帝之声’,恐怕我们几个都到上帝身边当差去了,听不到了噢。“弗朗西斯道:“我们都累了,不如到旅馆歇会,一齐去参加那个‘全球变暖国际研讨大会’,怎么样?”大家一致赞同,也回旅馆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