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苏澜蓝可谓生活在水声火热中。公司面临大范围的人事调整,不亚于三年前也就是江晨天刚上任那一次。苏澜蓝作为总经办和人事部协调的负责人,天天有人上门诉苦,今天这个不满工作调动,明天那个耍脾气说自己被降级想要辞职,后天那个上门闹事不满自己的职称太低,苏澜蓝再三解释这个是整个董事会开会决定的,不是她一个人能改变,她只是一个负责执行的。可怎么解释对方都不满,有的甚至把苏澜蓝骂得狗血淋头。加上人事部什么事都往上推,推来推去最后都在苏澜蓝手上,江晨天又全权授权给她,什么都让她拿主意,她也不好意思拿这些事去麻烦江晨天。她即使有再好的耐心也消失殆尽,差点想甩手不干。
上午送走最后一位上门哭诉女同事,快到午饭时间,苏澜蓝觉得暂时解放,可以歇下来松口气。
她终于有空坐下来喝杯水了。
“澜蓝,我发现你真厉害,公司的那些难缠户居然都被你搞定了。我真是佩服死你了!”对面的同事梁子欣语气泛酸地说道。
苏澜蓝苦笑。“这有什么好佩服的,你只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行了。”
“就是这样才难啊,我就是管不住我的脾气管不住我的嘴,要谁惹我不高兴我就不管不顾该说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了。事后总是后悔得半死。小不忍则乱大谋形容的就是我这种人。”梁子欣还在滔滔不绝,大概也真是羡慕苏澜蓝的好脾气,“我觉得你是那种特别能忍的人,要搁古代你肯定是成大事者。”
“古代的女人成不了大事。”苏澜蓝如是说。
“啧!你没看穿越小说啊,那什么《步步惊心》看过没?那里面的女主角可有才了。”
“没有!”
梁子欣尖叫,“这么有名的小说没看过啊,是桐桦写的,她的另外两部小说《云中歌》《大漠谣》也很好看。你没看过的话可以看看。而且《步步惊心》快要拍成电视剧了,还是吴奇隆和刘诗诗演的。刘诗诗你认识吧?”
苏澜蓝再次说:“没有!”
梁子欣终于停止说话,不满地看着苏澜蓝,“你怎么跟一老太似地,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苏澜蓝哭笑不得,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她每天下班累得不想动,躺在床上就睡了,周末也都用来加班和补眠,哪有时间看什么穿越剧啊。
晚上,苏澜蓝在外面解决晚餐后回到住处。却意外发现屋子里里面灯火通明,瞿关临窗站立,手里举着个酒杯。见门边传来响动,回身看了苏澜蓝一眼,便继续沉默地站着。
苏澜蓝好了半分钟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便若无其事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过晚饭了没?”
没人回答她。苏澜蓝顿了不到五秒,便转身往楼上走。才走几步,听见身后瞿关叫她,“澜蓝?”
瞿关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几个月不见,瞿关确实瘦了,眼窝有些陷下去,眼神更加深邃。苏澜蓝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凝视,便开口打破沉默,“什么事?”
有好一会儿没人说话,直到苏澜蓝耐心耗尽,她不打算陪瞿关继续玩深沉。
“我们谈谈!”瞿关走近她一步,语气不容反驳。
“过段时间吧,我最近很累。休息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苏澜蓝便转身往卧室走。
苏澜蓝走进卧室随手关上门瞬间,瞿关推门而入。接下来的事便瞬间发生。他搂住苏澜蓝转身将她顶在门上,低头携住她的嘴唇,用力亲吻。同时一手搂住她的腰,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另一只手控制住苏澜蓝的脖子,动都不让她动。
苏澜蓝全身的力气都使不上,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软化在瞿关的怀里。她几乎是看着自己被瞿关征服,理智在拼命挣扎,身体的反应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这一刻,苏澜蓝前所未有的屈辱。
瞿关的嘴唇一路向下,沿着她的嘴角到脖子,然后绕到耳后,他亲亲呵了一口气,喊住她的耳垂,轻咬住,在她耳边说道:“有没有想我?”
苏澜蓝咬住嘴唇,沉默应对。瞿关耐着性子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最后彻底在她的沉默里暴怒。
她抱起苏澜蓝重重仍在床上。苏澜蓝的床是雕花窗,头撞在床架的边角,一阵天旋地转。来不及呼痛,瞿关便重重压下来,堵住了她的呼声。两个人在床上用力厮打,瞿关双腿压制住她胡乱踢蹬的双腿,一手将苏澜蓝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用力撕扯她的衣服,嘴巴也没闲下来,从额头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胸际,舌尖挑逗着苏澜蓝最为敏感点,用力吮吸,刺激得苏澜蓝几乎想要尖叫。
她双手双脚用力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瞿关势在必得,丝毫不顾及苏澜蓝能不能承受,一下子被刺穿了她。苏澜蓝闷哼一声,便死死咬住嘴唇,一下便见血。她脸色苍白,黑发如瀑,红唇见那点猩红显得特别妖艳。瞿关受了蛊惑似地停下来,伸手附上红唇,轻轻摩挲,然后缓缓低下头。
苏澜蓝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在想什么,等她反应过来瞿关脸上多了两到长长的抓痕,上面冒着血珠。瞿关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向,只是身下传来刺痛提醒苏澜蓝,他此刻是愤怒的。
苏澜蓝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她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
瞿关存了心要这麽她,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一串的痕迹不说,动作粗鲁得像是要拆了她一般凶狠。最后,苏澜蓝终于受不住,哭了出来。
“说你想我了我就放过你!”瞿关低喘着在她耳边说道。苏澜蓝要死嘴唇不说,瞿关就发了狂一样,一边又一边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她的。
一晚上,苏澜蓝累到虚脱。最后被瞿关抱着去洗澡,回到床上苏澜蓝便毫无知觉。
苏澜蓝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幸好只周末,不然估计又要迟到了。苏澜蓝沉默的看着窗外,天气好像不错,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尘土在流转的光线里飞舞,偶尔一阵风转动着窗帘飘起,四周静寂无声。
旁边没有人,苏澜蓝手摸上那片床单,一片冰冷。
苏澜蓝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想着便用手在被子上一笔一划地写出来。苏澜蓝知道这句话是很多年前林梦叫她读的。那是她记忆里关于李梦关心她唯一的记忆。
那时候她刚识字,刚拿稳笔的时候,林梦和苏荣城吵架了便教她写毛笔字,她能写一手毛笔字是林梦教的。那首词,苏澜蓝到现在还记得,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
苏澜蓝很清楚的记得,每次她写完问妈妈写得好不好看时,林梦都哭。她抱着她哭得很伤心,手用力抓她写的那些字。苏澜蓝总是站在旁边静静站着,不懂为什么自己一问这个问题,林梦总是哭。现在想想,林梦哭的时候,手总是有意识无意识地,摩挲最后的一句话。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
苏澜蓝迎着阳光,眸光深处清晰地印出排山倒海的绝望、黯然神伤,却没找不到出口,只能闷在心底,任苦涩将她淹没。
肚子咕咚地叫提示苏澜蓝她的肠胃在抗议,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饿。苏澜蓝还是决定起身填饱肚子,下午去买几套夏天的衣服。
她洗嗽好下来客厅,听见厨房出来细微的响动。苏澜蓝经不住讶异,难道瞿关还没走,在厨房做饭。苏澜蓝走进,正好撞见瞿关从厨房出来,身上穿的还是浴袍,估计是洗过头,头发半干搭在额头上,与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相比,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起床了,准备下,吃饭。”瞿关语气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些宠溺,说完这句,他便折回厨房。
片刻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碗。“先喝点汤,等下我们吃饭!”
苏澜蓝接下他手中的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股药味。“你出差刚回来,不用去公司看看?”
“下午再去。先把汤喝了。”
“什么东西?有股药味。”
“鸡汤。”瞿关接过她手里的碗,凑到她嘴边,催促道:“赶紧喝掉,吃饭。”
苏澜蓝吃得勉强,一来没什么食欲,味同嚼蜡,对面的瞿关是不是抬头看她一眼,眼神中带着期许,苏澜蓝却故意忽视,一时间有些心浮气躁。
苏澜蓝无声叹了口气,默默放下碗筷,瞿关也跟着放下,抿着嘴唇看着她,墨黑的眼神透着凌厉。
苏澜蓝错开眼神,“瞿关,其实你没有必要做这些,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必要。你要的结果已达到,何必再多此一举……”
“继续说。”瞿关脸色早已大变,表情已经非常愤怒,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几个字。
“如果说最初开始我对我们之间抱着期待,我以为时间久了你会忘记那些过去,会选择我。毕竟你背负的只是上一代的恩怨。我努力对你好,我本就不是勇敢的人,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可我想,我们之间需要一个人主动,我们两个人站在对岸,我想你不主动我主动一点没关系,我鼓起勇气走向你。一次又一次被你推开,那点勇气早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绝望了。”她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瞿关,我求你,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放过我,好不好。”
瞿关身上的怒气渐渐流逝,他恐慌了,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一会,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可能!”
这一刻,苏澜蓝没有忍住,眼泪像是决堤了似地清下而下,无声地滚下来,一滴一滴从眼角滑下,消失在空气里。
瞿关知道她在哭,他转过身不去看,他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心软,会答应她的要求。他知道,一旦点头了,他们之间彻底完了。他宁愿死,也不愿答应。
下一刻,他抓起茶几上的钥匙,跌跌撞撞地摸出门,落荒而逃。留下苏澜蓝和一室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