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3598200000028

第28章 文学的魏晋

公元584年,北隋治书侍御史李谔,认为“当时属文,体尚轻薄”,于是上书隋文帝杨坚,要求领导采取一些措施。从此人职务上的“治书”二字看,显然是政府里主管文化方面的官员了。

大凡帝王跟前的这类文人,特别容易患有意识形态恐惧症,稍有风吹草动,立刻会敏感地噤起鼻子,东闻西嗅,寻找动向。他说:“魏之三祖,崇尚文词,忽君人之大道,好雕虫之小艺,下之从上,遂成风俗。江左齐梁,其弊弥甚。竞一韵之奇,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雾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世俗以此相高,朝廷据此擢士。禄利之路既开,爱尚之情愈笃……以傲诞为清虚,以缘情为勋绩,指儒素为古拙,用词赋为君子,故文笔日繁,其政日乱……”。

李谔,也真是好一个了得,一下子寻本追源,把账算到了200多年前的“魏之三祖”的魏晋文学上。九泉下的曹操、曹丕、曹睿,被他这样一上纲,实在是一头雾水,很莫明其妙,儿孙不争气,与老祖宗何干?

从历史上看,“左”一点也是要比右一点得便宜,他因此得名,在《隋书》里,作为正人君子的形象,有传存焉。其实,此公心地不怎么样良善,看列传里他的一些作为,估计他是一位面色永远铁青,终日不苟言笑,以整顿世风为己任的清教徒。这类“左”大爷哪个朝代都会出现的,而且总在上风头站着。他曾经鼓捣杨坚发布了一个五品以上官员死后,其妻妾不得改醮的命令,居然明文立法,强迫妇女守寡,可见其是多么令人憎恶了。因此,这个道德狂,没事找事,上书隋文帝整顿文风,规范士子,是做文化警察的这类人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要不然,这世界太太平了,他不就失业了嘛!

杨坚本人,生性忌刻,不喜词华,一览李先生的奏章,认为正合孤意,随即下令全国“公私文翰,并宜实录”。不许繁文缛节,玩弄词藻。凑巧有个倒霉鬼碰上了枪口,“泗州刺史司马幼之文表华艳,付所司治罪”。这位刺史本想露一手,结果却因自己的骈体文、四六句做得太出色,而交付检察机关定罪。玩文学,玩不好,而玩出漏子来,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有什么办法呢?司马先生只好为他的漂亮文章蹲班房了。

李谔之所以如此痛心疾首地开展文化批判,也并非绝对的无的放矢。当其时也,文学之矫情造作,华而不实,玄虚无物,夸浮伪饰,已成文人笔下的痼疾,也实在令人摇头。与他同朝做官的学者颜之推,此人先在南梁为仕,后在北齐做官,最终在隋朝任太子学士,可谓见多识广,他在他的著作《家训》中,讲到南北朝时的文风时,也是嗟叹不已,很不赞成的。

他举例说:

“近在并州,有一士族,好为可笑诗赋,佻弊邢、魏诸公,众共嘲弄,虚相赞说,便击牛酾酒,招延声誉。其妻,明鉴妇人也,泣而谏之。此人叹曰:‘才华不为妇人所容,何况行路!’至死不觉。”

“有一士族,读书不过二三百卷,天才钝拙,而家世殷厚,雅自矜持,多以酒犊珍玩,交诸名士,甘为饵者,递共吹嘘。”因此,颜之推说:“音辞鄙陋,风操蚩拙,相与专固,无所堪能。问一言辄酬数百,责其所归,或无要会。邺下谚云:‘博士买驴,书券三纸,未有驴字。’使汝以此为师,令人气塞。”

日本作家加贺乙彦陪我逛富士电视台,走累了,歇一歇。

买一条驴的字契,写满了三大纸张,还没有提到一个驴字,若放在今日文坛,各色新潮评论家不赐以这位博士超现实主义大师的桂冠才怪。而从举例中所说的“虚相赞说,招延声誉,交诸名士,递共吹嘘”来看,和时下常见的有偿评论、被雇吹捧、收费叫好、红包文章等等手法,如出一辙。事隔千年,似乎历史被定格了一样,也真令人扼腕。看来,文学虽然进步,但作家们求名自售时的不择手段与无耻无赖,甚至显得更为下作。

但这一切的堕落,与魏之三祖,和以他们为代表的魏晋文学无关,他们并不应负南北朝文风颓靡之责,这是李谔错误的判断。任何事物,包括文学的潮流,哪怕具有极好的开始,也会因缘时会,而产生出完全背离初意的后果。新时期文学的性描写泛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其规律似乎是这样的:第一位作家刚刚才写到女人的脸,第二位作家就会写女人的胸,第三位一定来不及地写女人的性器官,他还未落笔,第四位勇敢者写性交的作品就会在地摊上出现。甚至有位老作家也忽然不甘寂寞,竟学起满清遗老辜鸿铭先生,大写女人的秀足,看来不仅弗洛依德,而且与辜先生同具嗜莲之癖,也算无独有偶了。

文学潮流的变化,常常是每况愈下,虎头而蛇尾的,总是把路越走越狭,倘不弹尽粮绝,无以为继,就是走向自己的反面,而彻底完蛋,这是始作俑者所想象不及的。就看看新时期文学以来,举起多少旗号,打出多少招牌,最后一蟹不如一蟹,全部偃旗息鼓告终。所以,魏晋文学的一代风流,与李谔所指的江左宋齐梁陈的颓废浮艳,已是不相干的两回事了。

但李谔振振有词于大江南北的“体尚轻薄”之风,也不是绝无根据。因为风气既成,就不仅仅表现在文学上,整个社会也随着魏晋以来的清谈玄议而“其弊弥甚”。当时构成社会精英层的士族和知识分子,咸以门阀相重,名士自居,崇尚黄老,追求通脱,做实事者受讥诮,唱高调者被抬举,昏昏然视作智慧,醉醺醺以为清醒。连开创东晋偏安局面的王导也这样说,你们今天说我“愦愦”,将来你们还要怀念我这“愦愦”呢!

以“愦愦”自慰的王导,和登碣石、临沧海、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曹操,怎可相提并论呢?《资治通鉴》里载南朝宋时大名士袁粲的事例,便可见江左一班风气。这位当朝大臣既无“经世之才”,而且“好饮酒,喜吟讽,身居剧任,不肯当事”。他的下属去向他请示,要他做出决策,他躺在卧榻上,高声咏哦,所问非所答,来一个驴头不对马嘴,让人家不得要领而归,此类令人匪夷所思的行径,而竟传为佳话,视作风雅。平日,只是“闲居高卧,门无杂宾,物情不接”,大家认为他很清高。于是,追求名士风度,蔚为风气,遂成了200多年间南北朝文人的终极目标,社会精英层大率若此,还有什么振作可言!

这些人聚在一起,无非“清谈雅论,剖玄析微,宾主往复,娱心悦耳”。《世说新语》里介绍领导这种清谈新潮流的主要人物王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玄,恒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于是,“谈”,便是清议的代名词。一边摇着麈尾,一边大谈黄老,既不顾半壁江山,沦陷异族,也不问江南黎庶,水深火热;只是寻景探幽,游山玩水,品评人物,竞谈玄理,魏晋文学中那种伤时感世、赋物寄怀的精神,根本就不存在的。

其实,就在魏晋当时,对于空谈误国的现象,也是有微言的:王恭就发过牢骚,虽然他本人也不怎么样。“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所以,即使在江左,持反感者也不少。南齐的将领陈显达任江州刺史时,他儿子为郢府主簿,上任,路过九江,去拜望老爹。老爷子一看他手里拿着的麈尾蝇拂,火冒三丈,一把抢过来,说这些东西,“是王谢家物,汝不须捉此”当着面给烧了。隐居茅山的陶弘景,忧虑“士大夫竞谈玄理”会带来的消极后果,曾经写过一首诗:“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不幸而言中的,侯景就是在昭阳宫里活活饿死了梁武帝萧衍。

任何事物风行起来,成为民众时尚,社会潮流,就如颜之推形容的:“递相夸尚,景附草靡。”便具有蛊惑力,所向披靡了。名士豪族,权贵高门,达官要员,文人清客,倡导于上。街头巷尾,市井乡闾,蝇营狗苟,等而下之者流,呼应于下。清谈玄议造成的民风颓废,世俗恶浊,人情奢靡,事理败坏,便不可抑制了。

颜之推说:“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出入,望若神仙。明经求第,则顾人答策,三九公宴,则假手赋诗。”那些“士大夫,皆尚褒衣博带,大冠高屐,出则车舆,入则扶持”。不但思想精神颓败,身体四肢也荏弱下去。有位叫王复的建康令,身为首都市长,一辈子不但没骑过马,大概连马也没见过。有一次,手下人给他牵来一匹,请他上马,那马受惊,嘶鸣跳跃,把他吓坏了。他责备下属:“这不是老虎吗!你怎么把它叫作马呢?”所以,梁武帝时的侯景之乱,围困建康数月,这些坐而论道、空谈误国的名流,“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赢气弱,不耐寒暑,坐死仓猝者,往往而然”。哪怕打开台城大门,放他们逃生,也走不动,跑不脱了,只有坐以待毙,朽死而已。

李谔所指责的南北朝“文笔日繁,其政日乱”,这笔账算不到魏晋文学的头上。应该说,魏晋文人个性精神的发扬,是中国文人发展史上的重要转折期。在此以前,屈原、宋玉之于楚怀王,贾谊之于长沙王和梁怀王,邹阳、枚乘之于梁孝王,司马相如、司马迁之于汉武帝,王褒之于汉宣帝,扬雄之于汉成帝……他们虽然在文学上有不朽的建树,但他们作为文人的个性,很大程度要服从于他们作为侍从的职业需要,他们的文人人格,是并不完整的。所以,当屈左徒放逐,太史公瘐毙,贾长沙失意,司马长卿冷落,斯时斯刻,他们的心理状态,更多是做臣下的诚惶诚恐、谦谨卑微,而缺乏文人应有的自由质素,大概是可以断定的,要不然,不会产生“忽驰骛以迫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的幽怨感、失落感了。这种实际自视“臣仆”的思想特征,一直到了魏晋文人身上,才开始大大淡化。

且不说祢衡像红卫兵小将一样,跳出来公然批判曹操了,也不说孔融敢于组织裴多菲俱乐部,在首都许昌搞个“红三司”什么了,文人意气可谓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虽然这两位先生最后弄掉了脑袋,但他们被砍下的,却是一颗颇为自负的文人的头。由此开始,中国文人才由秦汉时依附于统治者的从属地位,成为独立的能够与统治者分庭抗礼的自由思想主体,是文学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一个作家意识到他不是谁的下级、附庸、奴仆,而是自己作品的上帝,这一点觉醒,实在是难能可贵。

尽管“晋文王功德盛大,坐席严敬,拟于王者”,在这位操生杀大权的司马昭大将军面前,连曹姓皇帝都要视其眼色行事,但作为文人的“阮籍在座”,却“箕踞啸歌,酣放自若”,令人为之侧目。甚至在今天,也很难想象在一间会议室里,有一位作家于别人讲话时吹口哨、抠脚丫,但魏晋文人却敢这样行事,不能不对他表示钦佩。这当然不值得仿效,而且也未必表示他对司马昭多么不买账,只是他有勇气坚持了一个文人的通脱不羁的自由品位,便载之史册,流传至今。

如果说,文人地位由附属体变为主体,始自魏之三祖,倒也不错。特别是曹操和曹丕,他们既是帝王,又是文人,而且还是不用花钱雇吹鼓手,就很伟大的文人。固然他们以帝王之威,“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来统治这些文人,但也总是以其中一员的姿态与众多文人,平等交往的。

从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中所写:“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诚不可忘,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棊闲设,终以六博,高谈娱心,哀筝顺耳;驰骋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继以郎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舆轮徐动,参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微吟,乐往哀来,怆然伤怀。”我们可以想见他与吴质友情之笃厚、交往之平等,看不出身为王储,任五官中郎将要职的曹丕,有一丝公孙王子的骄气傲势,而只不过是一个十分有情趣、会风雅的文人罢了。若是再想到王粲死后,曹丕领着诸位文友,到坟头上去祭奠,他提议,王先生生前喜好作驴鸣,如今走了,我们大家都叫两声为之送行吧!仅这一细节,可以看出他把自己视同众人,毫无特殊的。

虽然,魏晋文人有许多疏狂狷介的表现,诸如纵酒作乐,长醉不醒,服散行发,佯狂痴癫;裸裼披发,长啸驴鸣,女服傅粉,扪虱玄谈……这些荒诞不经的举止,为后世诟病。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文人对于当时险恶政治环境的消极抵抗。因为曹氏篡汉为魏,司马氏篡魏为晋,都伴随着血风腥雨的大屠杀,因此,或逃避,或装疯,或沉醉,或隐逸,只是斗争手段。但到了南北朝,文人们继承其消极的表象部分,并未把握其抵抗的实质,余风所及,成为滥觞,治书御史李谔的责怪始起者,就完全没道理了。

其实,这位道德狂,并未认识到打出“礼岂为我辈设也”旗号的阮籍,那些惊世骇俗的行为背后,所具有的反礼教的革命意义。而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公然发出“非汤武而薄周孔”声音,触犯了司马氏父子,以致招来杀身之祸的嵇康,那种敢于反主流的精神,开创了与统治者背道而驰的非正统文学,那才是对提倡孔孟之道的如杨坚之流的帝王,构成真正的威胁呢!

所以,文学的魏晋,确立了文人自由个性,开辟了非正统文学的天地,在这场文学的变革中,曹氏父子、建安七子始于前,竹林七贤、嵇康阮籍继其后,这种开风气之先的勇气和行为,与286年的战乱中,南北朝消极的、遁世的、颓废的、委靡的文学,毫无共同之处。曹操若知后人想指责他,肯定会说:“正如西谚所云:我播下的是龙种,哪想到收获的却是一帮跳蚤呢?”

看来,这位隋代的“左”派李谔先生,智商实在不高,“左”得也不是地方。其实,从历史唯物观点看,隋的建立,隋的灭亡,与“文笔日繁,其政日乱”是风马牛也不相及的。不过,他吃这碗饭,管这份事,不上书又有什么可干的呢?

同类推荐
  • 丁玲全集(6)

    丁玲全集(6)

    全集是对丁玲一生文学创作的全面总结。收入她六十年间创作的小说、剧作、诗歌、散文、评论、杂感、讲话、回忆录、论文等四百三十万字,分成十二卷。第一、第二卷为长篇小说,第三卷为短篇小说,第四卷为短篇小说、诗歌、剧作,第五、第六卷为散文、随笔,第七、第八卷为散文、杂感,第九卷为序跋、评论,第十卷为回忆录,第十一卷为家信、日记,第十二卷为书信、年表。全集中相当数量的书信和日记都是经过四处搜寻,首次公开出版。
  • 悉达多

    悉达多

    意气风发的青年悉达多厌倦了婆罗门生活,与好友戈文达踏上了寻找自我、寻找真理之路。他们聆听了乔达摩的教义,戈文达认为已经寻得真理,选择追随乔达摩,而悉达多则觉得自己关于人生、关于自我的疑惑并没有解开,所以再次踏上求索之路。他在城市中结识名妓卡马拉,想要到世俗中学习新的未知,却逐渐陷入情欲和名利的漩涡,直至对一切产生厌倦。于是他再次抛下世俗,决心结束自己的生命。在绝望的瞬间,他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顿悟了自己追寻一生的到底是什么。
  • 君难托: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阴性书写

    君难托: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阴性书写

    讲述了综观中国古典诗词,由男性作者使用女性形象与女性语言来创作的现象就颇为普遍,《君难托: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及其阴性书写》大量援引唐宋词来说明这一现象。若就美学的观点言之,很多唐宋小词确乎体现了一种“双性人格”的特质。当然,古之作者未必有意追求这种特质。这些男性的作者,竟然在剪红刻翠、无边风月的游戏之作中,无意间展示了一种深隐于男性心灵中的女性化情思。与其他言志载道的诗文大为不同的是,这种表达更加细微幽约,更显阴性势态。
  • 辛弃疾文集4

    辛弃疾文集4

    辛弃疾以其独特的英雄壮志和豪情,极力使气逞辞,以文为词,大为扩展了词体的题材范围,形成了沉郁豪壮的主体风格,又兼有婉约深曲和清新质朴的格调,可以说熔铸百家,自由挥洒,多姿多彩。
  • 我从来不感到孤独

    我从来不感到孤独

    沈从文一生中给自己“眼中最美的女子”张兆和写了很多书信,这些广为人知。然而,张兆和从20世纪30年代起,直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写给沈从文的书信和日记却不为大众所知。本书以精选的30多封张兆和写给沈从文的书信为主体内容,反映了张兆和与沈从文从相识、结婚、分离、相聚到相濡以沫的一生。这些细腻、平实的文字,充分反映了张沈二人在半个多世纪里的生活和情感经历,让当下读者感受到跨越时代的情感力量。
热门推荐
  • 徽墨遗书

    徽墨遗书

    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这是黎明划破天晨时所散发出的白色亮光,这时候的天朦朦胧胧的开始亮了。此时,风烟俱静,山雾迷蒙。……也正是从这天开始,我注定与常人不同。
  • 佳偶天成:萌猫逗神医

    佳偶天成:萌猫逗神医

    她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某猫扒着两只肉爪子在肚子里面大声嚎叫!一朝得罪小鬼,下场很悲催。转世投胎居然成了一只猫,却还有一魂一魄留在原来的身体里面。于是,悲催的猫一边怀念自己上辈子无恶不作的威风,一边想尽办法要重归肉身,再造辉煌。还要带上肉身跑江湖、打贱人、躲暗箭以及——钓美男!咳咳!别看她现在是一只猫,胃口可是一如既往的挑剔。她要钓的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 逆天庶女:特工女帝传奇

    逆天庶女:特工女帝传奇

    一个强者为尊的大陆,在这个大路上,有着各种各样历史悠久的门派。这个大陆崇尚武风,其中更是分着等级为:修徒、修士、修师、修皇、修宗、修尊、修圣以及其上的圣徒等级。而东方距离大陆中心数万米开外的,有一个名为白虎城的城市。这个城市中的东方家族是最古老的家族,讲述这个家族的恩怨情仇。【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我欠太子三件事

    我欠太子三件事

    一朝醒来,司念重生了。上一世被渣男骗,被闺蜜耍,失手杀了最疼自己的太子哥哥。这一世,呵,我许太子三件事,上一世我欠他的全还他!一,保他平安!二,助他称王!三嘛……某太子:念念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场婚事?嗯,也成……不是,什么玩意?!某太子真香现场:昨天:我不会管她的,这一世我们分道扬镳。今天:念念?念念!孤想你了。【重生二人组】【外冷内热的太子爷×一心为他的小娇妻】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木叶的次元餐馆

    木叶的次元餐馆

    把木叶小强收做安保人员,灰太狼、托尼、蒙多是自己的后备科学团,阿丽塔、织姬是自己的店员。但作为这个扰乱各方世界的餐馆的老板的白观却表示,自己其实只想安安心心开个小餐馆罢了......
  • 彼此错过的爱

    彼此错过的爱

    邵志鸿你有本事就给我等着,老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向你保证。我和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哼哼!有本事你别走啊!老婆等我回来娶你,老婆我现在必须要走了,记得等我回来......邵志鸿你有种走了,就别回来……老娘我现在就……
  • 凤凰涅槃之永生不灭

    凤凰涅槃之永生不灭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梧桐是一个从小到大运气都一直很好的姑娘,从她一出生开始,生辰八字就已经定义了她的命格。但是纵使命格天定,即使幸运,也难于躲避天灾人祸。在18岁之前,性格都是阳光开朗的,然而,18岁之后的她,每四年都会经历一次人生大考验,而每一次的经历,看似平凡,实际上是在渡劫。在她体内有金凤凰的元神,凤凰一族所有初生凤凰需历劫1800年才能彻底完成涅槃,开启光明,掌管世间光明和温暖。凤凰涅槃,为期一千八百年,共十八个轮回,每个轮回期限一百年。对于凤凰一族而言,初生凤凰能否完成历劫,顺利涅槃,都是未知的。顺利涅槃则为光明使者金边凤凰,司日月之光明,掌人间只温暖。涅槃失败,就会成为黑羽凤凰,不能被光明所接纳,与无边黑夜为伴。
  • 我终将收容全世界

    我终将收容全世界

    在黑暗中猎杀牛头人的纯爱战士隐藏在所有反射面,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恐怖身影诞生于荒诞游戏中的真实生命潜伏于夜晚的梦行者…穿越不久,还没来得及开始装逼,山形念也就发现异常和收容物正在吞噬这个世界。人类没有魔法,没有神通,没有上天给予的眷顾,没有操纵时空的能力与毁灭星球的武器,也没有披着斗篷的英雄。能够救人类的,只有自己。“所以为了拯救世界,救人类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不得不走上这条路。”站在不灭孽蜥头顶,亚伯、恐怖老人、羞涩的人立于身后,山形念也微笑地看着脚下瑟瑟发抖的众人,和善地笑道:“那么请问……你们有看到我走失的收容物吗?”
  • 末日之二重神域

    末日之二重神域

    陨石星雨,末日天袭!不欲平庸,不甘受戮!一为人,一为藤!以二重之身,登巅峰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