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也都这样看么?姐姐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清落很是气愤地朝着院里那些聒噪的人群们吼道。
妇人蔑视着扫了一眼清离,转身也不多看清落一眼,只对着庭院里那些看官们换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喃喃道。“诸位可知,奴家相公前些日子便修书给奴家,说要休了奴家,只因在这月华村里另觅得一位温柔娴淑的女子,要休掉我这位堂下糟糠。但诸位又可知,我为他枉尽了本份,为了能让他早日求取到功名,奴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还要上奉高堂下养儿女,多年来含辛茹苦,却只换来。。。换来这一纸休书。呵。。所以,奴家今日让她挨的这一巴掌,她是绝对受得起的。”她惨笑了一声,连这最后一句话里,也隐隐地咬出了几份决绝的恨意。
话音一落,她赶忙从怀里掏出方手帕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头望向清落,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妹妹你还小,定是无法体会为人妇的滋味的。更不用谈的是,若你见着与你相处多年的夫君突发地丢给你一封休书你该作何感想了。”
这庭院里的人倒是越挤越多了,时不时还有几阵听得不是太明确的聒噪声,埋怨、指责、暗叹、咒骂等冲撞在了一起,这聒噪声反倒是越来越大,而门外还有些人时不时地伸出头来往里张望,如此热闹的戏面,让过着平静单调生活的村民们既感到新鲜,又感到饶舌起这些是非倒也颇有些趣味,甚至还能带动起一点自个儿压抑已久的情绪。
“这楚清离怎么是这种人呀?素日里倒还真没看出来呢。”一人小声地嘟囔着。
“我倒听说她前些日子有个表哥来看她,但却被安置在她亡母的旧居里,也不怎么见此人露脸,这。。是不是跟这妇人所说的事有关额?”
“现在的女子还未出阁,怎么倒也学着我们爷们儿干事,也悄悄弄了个金屋藏娇。。哈哈。”一人讪笑道。
“可不是,连自己的义兄都勾搭上了。瞧她那披散着头发的,定是刚起床不久,说不准我们涌上前去一探,那被窝可能都还是暖着的,哈哈。”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一人不住地摇头,叹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真是个小贱人。。跟她娘当年一样,私与其他男人相会,若不是当年愧对天齐跳崖自尽躲过了。。。哼,都该抓进神君殿里祭神君。”
“当年的缘故是这样的吗?”
“那是,我亲眼看到的。”
“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万不该支持天齐带回这外族的女子,。。”
“早听老人言,这外面的女子大多都不可靠,哎,可怜天齐还为她神伤十多年。这外面的女子。。”
虽然这些话说得还是比较小声的,但一字一眼像一根根芒刺一点一点地扎进清离心里,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她死咬着唇,脖颈的青筋也已显露出来,拳头也握得更紧了,心里有某种强烈的感觉已经无法再压抑住了。“你们要怎么说我都请便,但请不要将我的娘亲牵扯进来。”
“难道不是吗?有其母必有其女。”
“张嫂你。。。姐姐平日去你家帮忙时可没见你这副模样,你。。翻脸翻的可真快哟。”只见那个叫张嫂的妇女努了努嘴,也没再接着说话。清落冷眼盯着这妇人,说道。“还有,这位大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姐姐匿藏了你家相公?有休书么?你倒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休书。。奴家早就一把火烧了去,他们这对狗男女,别以为拿那张休书便可逼我就范的。公理道在人心,就算撕破了脸我也要这样地闹下去。你,楚清离,最好赶快把我那死鬼交出来,我要当面问他。。。问他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听到这妇人没有拿出休书,在旁边冷眼旁观了一阵的楚仲,大胆地问了句。“那敢问大姐的相公究竟姓甚名谁?我也好问问我妹妹是否究竟藏匿着这个人来。”
“姓尹。”妇人没好气地地吐出个字来,也不看清离,只是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下楚仲,讪笑道。“原来你是她兄长,小贱人你可还真有本事,都做到与兄长乱伦的这份上了。”
听到那个字时,她心底某块地方开始由内向外碎裂开来,有点痛,但更伴着些困惑,但她心里还是更愿相信尹翰墨告诉她的一切,尽管这妇人说的话,听起来很真,但总觉得不可信,再说她也只说了这一字,可心里却有些不安,但到底自己又在焦虑什么呢。
“难道你真是表嫂,可为何我从未听表兄他提及过他早已婚配了呢?”她听到楚仲说出这番话时,开始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在为自己解围,心里放心了许多。楚仲倒也知道尹翰墨这个人,在他临行前几日,两人倒也有些熟络了,连表兄这招都还是他想出来让她
“表兄?我倒也没听过他尹翰墨什么时候多了这样多个表兄妹了。至于婚配嘛,总所周知,男人那点花花伎俩,自然是要派上用场的,不然如何抱得美人归呢。”
听似随意地嗔怪了一句,那三个字却让她听得是寒芒在背。而那外面的人说的话,大声地让她没办法再假装没听到,她按捺不住了,想冲出去,说不准,还赶得及,她想问问他,问问他,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完全相信他,尽管总觉得他还隐瞒了些什么,但是她不想再去在乎了。
“离儿,你现在不能走,我们应该相信尹兄的。你不觉得这妇人的话很怪吗?尹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落魄的书生。”楚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勉强地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低语道。
“姐姐,我陪你去,我们去找表兄问个明白,免得着了这疯妇的当。”
“清落,闭嘴,你今天的这场戏还嫌演得不够吗?”
“仲哥哥,我怎么了我,。。我陪姐姐一道去找表兄问个明白,这也有错吗?”清落忿忿地叫屈道。
“谁都不准走,特别是清离。”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人群背后响起,人群开始缓缓分出一个道来,来者正是一脸肃容的楚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