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郡主,这位是我国的右相云竹逸,是出了名的才子啊,呵呵!”李太傅乐呵呵地介绍道,话语里不无骄傲得意,看来他甚为欣赏这位右丞相。
“老太傅过奖了,”声音依然清冷如故,“臣奉吾皇之命在此恭迎郡主,祝郡主金体安康。”我忙示微点了下头算是还礼,那右丞相继续说道:“郡主请上软轿。”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不安的心神礼貌地说道:“有劳丞相大人了。”然后由晚月扶着走向轿子。
云竹逸心头一颤,面上险先挂不住淡淡的笑,这声音……继而又笑自己太傻,她怎么会是暮国的郡主,又怎么会来夏国!怕是自己想她想的厉害,已经三年了,如果不是身负血海深仇,如果不是父亲用她的性命威胁自己离开,如果不是担心柔弱的她受到伤害,那现在也不用受这相思之苦!也不会与她分隔如此之久,清秋,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还在怨恨我不告而别所以躲着我?不对,你是那么善良怎么忍心让我痛苦,一定不会的!
“丞相大人?是不是该出发了?”身边的侍郎战战地问似是呆怔的白净少年。心里不住嘀咕,真是奇了怪了!云右相向来冷静冷情,脸上更是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几时如此失态过?!
“恩,走吧!”云竹逸低头用手捏了下眉间,好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冷冷地吩咐道。
一时间鼓瑟吹笙,欢乐的喜悦传到路旁的每个店铺屋舍。早已聚集的路人纷纷踮着脚尖翘首张望,想要一睹和亲郡主的风姿。
茶楼里也是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这位郡主可是大有来头呢!”
“怎么说?怎么说?”
“她可是暮国洛忆谦的掌上明珠,洛忆谦知道吗?那可是暮国的两朝丞相,跺跺脚都要吓得暮国小皇帝从龙椅上滚下来的人物!”
“那可不是像乐正大元帅一样?唔唔——”
“你想死啊!”一个人急忙捂住那人的嘴,“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说出来的。”
“唔唔唔唔——”那人可怜兮兮地晃着脑袋,好不容易挣脱开来,“我不说了,不说了。”
“呵呵,何三你也知道大黑就这副傻样,对了,你刚刚说到洛相,是不是那个少年丞相?”
被唤作何三的人瞪了一眼大黑,然后又转头热烈的说开了,“可不就是他吗?一战成名,封侯拜相,又娶了天下第一美人衿华公主,妈的!好事全让他占尽了!”
“怎么着,何三,你不服气?”
“老子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家里的婆娘虽没那天下第一美人好看,倒也实实在在地陪了老子大半辈子!洛忆谦呢?美老婆早早地就撒手走了!还不如不娶呢!”
“唉!真是红颜薄命啊!”
“我到现在还忘不了他们大婚那日,衿华公主踩着满地梅花走进洛府那一幕啊!真是个仙人啊!”这时旁边包厢里走出来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
“金老板你不会是吹牛吧!你见过那天下第一美人?”何三一向喜欢与人斗嘴,禁不住调笑金老板。
胖胖的金老板见何三怀疑他赤红着脸争辩道:“我难得还会骗你们吗?!那天我可是起了个大早才赶上了!”
“是不是一见失了魂,所以金老板至今还未娶啊!”何三不以为然地戏谑道。
“你……是又怎么样!?这个世上没一个女子能比得上衿华公主!”金老板愤怒地瞪着没个正经的何三,嘴唇也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然后拂袖而去。把身边的人都唬了一跳,连何三也是愣愣的。这金老板乃是万华布庄的老板,家产万贯,却向来宽以待人,好做善事。所以一条街上的人都跟他混的很熟,相互玩笑也是经常有的事,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难道,他府里的一些传闻是真的?他至今未娶任何妻妾是因为迷上了一个早已逝去的人——衿华公主?
整条街上都喧闹异常,自然不会有人发现这茶楼一隅的小小插曲,整齐的队伍也浩浩荡荡绕过一街又一街,走进了皇城。
住进夏国皇宫后,我没有如幻想中的就此能舒舒坦坦睡个觉,等待我的是一项项繁杂的事宜。极其讨厌的就是传说中的验身环节,每每回想起来,就郁闷地把头藏进被子里,真是够变态的!!我再次鄙视这个不尊重女性的没有进化完全的旧社会!
好在后面再也没有出现类似变态的环节,像熟悉大婚那日的仪式,以及洞房的一些知识,都只需点点头打打马虎眼就能熬过去了。一想起那天嬷嬷来教习房中之事时,晚月和蝉月两个小丫头奔出门去那个羞涩紧张样就好笑。这俩丫头平时比我这个小姐还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真是难得见她们如此神色慌张,不顾形象的夺门而出。嘿嘿,我不就是让她们陪我一起学习嘛!
学完这一些事后,我还需沐浴焚香三日,然后才举行大婚典礼。可怜的我一路车马疲劳,还没喘口气舒坦舒坦,就被这些琐碎的事情搞得疲惫不堪,连耍性子的力气都没了。结婚真不容易啊!结古人的婚更是不容易啊!!跟皇帝结婚是很很不容易啊!!好在这一天终于不快不慢地来了。
层层红色的掩映下,经过精心装扮的我有了不同于往日的妩媚娇态,直把边上替我梳头的夏国某诰命夫人看的失了仪态,只会呆呆地喃喃:“真是仙人啊!天仙下凡啊!郡主真如仙女一样啊!”
听得一旁的晚月,蝉月窃笑不已。“好了,走吧!”我倒没了往常开玩笑逗乐的趣味,起身淡淡地吩咐,红色嫁衣华丽的散开在光洁的地板上,似大朵大朵盛开的玫瑰,摇曳中自有一股娇艳的美。随着迈出宫殿的步伐,大婚也终于拉开了帷幕。
坐在轿子里无聊地听着锣鼓震天的欢庆乐声,不知过了几扇门,饶了几个弯,走了多少路,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当然皇帝没有像凡夫俗子一样踹几下轿门,只是用荆条绞成的棒子不重不轻地敲几下门。然后我觉得有股淡淡的清香随风而来,若有若无,冷冷清清甚是好闻,看来这夏国皇帝也是个别致的人。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我面前,干干净净,我竟胆怯地不敢伸出手去。他低低的一笑,声音清澈动听,似是泉水叮咚之声。然后果断地拉过我的手,霸道却又不失温柔地将我带出轿子。
冗长而又繁琐的仪式开始了,四周安安静静,只有司仪刻板高亢的声音回响在若大的宫殿里,凤冠霞帔下的我像个不识路的孩子任由那温暖的手握着,跟随者他的步伐,跪,叩首,起。
直到那掌中的温暖倏然消失,我才惊觉自己已待在新房内。感受着指尖柔柔的暖意,心中竟微微有些期盼,我的丈夫,夏国的君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