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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去找虞兮,因为在去老教授那里之前,我在教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小纸条,皱巴巴的,显然已经被看过N遍,这时候,我只能想到一个人,就在我转过头看马小乔的时候他正看着我微笑,很明显,他已经看过不下几遍了,他甚至会给你在教室里大声朗诵,有时候他还会把别人的隐私写到黑板上,博取哗众取宠的虚荣和骄傲,我已经说过,他是个小变态,他精通的就是这一套。而这件事,明显他是在报仇,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纸条是李彧写的,他说他在学校看见虞兮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明显,他在奇怪虞兮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还在办公室门口,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班里有那么多变态写纸条是多么危险。
路上我给止弱打了个电话,那是我们分开之后我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她的彩铃还是以前的,我想她应该换成“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结婚”还差不多。电话里我说我答应你和你见面你在哪呢,我急切的表情谁都不能看出破绽,这方面我是个表演的天才,而且师从于止弱,在她面前,我是受骗者。她说你在哪呢我们找个地方见吧。我说到时候你就跟着我走就行。我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时间和我这个社会小青年厮混,都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了。可我是骗她的,我想报复她。
虞兮正在看电视,看样子是刚打开,好像刚忙完一件事停下来,而看电视只是个掩饰,谁都能看得出来,但是我才没心思管那些。对于一个柔弱的纯情小女生来讲,你能想象出来,电视里放的就是那种没有丝毫意义的韩国肥皂剧,冗长而软绵绵的家庭剧,在那里面,老太太永远都走不出家门,永远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是一直在卧室之类的地方没完没了地说些没完没了的话题。而如果是个爱情剧的话,就是两个人本来很好忽然出来一个第三者爱上这个女的,而当女主角忽然发现她并不爱以前的那个男的而开始和这个第三者相互爱慕坠入爱河以致难舍难分时,这个女主角忽然在一次意外的晕倒中得知自己得了病,而且是癌症,并且非得是血癌白血病不可,并且女的一直瞒着男的,直到最后真相大白,男的眼泪汪汪地去女主角的墓地送花,一边像女人一样流泪一边回忆他们的幸福时光。在一个全民崇尚扣兰花指的文化氛围里,闭上眼睛你都能想象出剧情,都能对得上台词。尽管虞兮不是纯情小女生,但出于女人的柔情似水,她对那些千篇一律的眼泪剧也难以自拔,对于她们来讲,那是另一种催泪瓦斯。
最近还好吧我的小组长?我说。她看着我笑笑说还行吧,比做你的组长那时候强多了,现在怎么着也算是自力更生,农民翻身做主了,中国二百年前就已经解体的自给自足的封建自然经济如今又在我身上得以延续。她走到我面前,说我准备给你介绍女朋友呢可没有合适的,数来数去也就我自己合适,你看怎么办吧。我说你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推销你自己,这可是职业病。她笑笑说一般,不过回床率还是很高的。
初中时虞兮是我们的学习小组长,那时候李彧爱向女生借东西,其中最重要的目标之一就是我们的小组长虞兮,因为那时候我们全班都叫她虞美人。李彧的战术就是,不走到人家面前借,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对方侧着身子递给他,在人家领子的角度与他的目光角度能巧妙地达到理想效果之前他轻易不会上前去接,而是耐心等待,直至如愿以偿地看见人家正在发育的整个胸部。在那个烈日炎炎的夏天李彧这一招放在虞兮身上屡试不爽。
后来虞兮为人民服务之后给我说,操,那小子那时候直接给我说不就成了吗,还偷偷地在那上面花费那么多心思,杀死那么多脑细胞,做那么多无用功,有那工夫就直接告诉我了,那时候也就不会让七班的那小子占上便宜,怎么着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需要说明的是,在虞兮这句话里,其中第二个“那小子”指的是我们隔壁班的赵小筱,他一直对虞兮图谋不轨,心存歹意,在李彧偷偷地在虞兮身上做小动作的时候那小子已经大模大样地展开攻势了,还参考了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利用假象来迷惑李彧,结果在李彧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准备向虞兮表白的前一天晚上,赵小筱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地在距学校几公里外的麦地里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
第二天李彧在宿舍听了一天的情歌。
李彧那时候的观点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班里每天朝夕相处的女生毕业了进入社会,然后结婚,被一些素不相识的人破chu,享用了第一次,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他们能有我们有感情吗,陪着她们经历风风雨雨,见证着她们的喜怒哀乐,目睹了她们的第一次月经,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呢,到头来还不是别人的?而且从先来后到的理论角度来说,那就已经是一种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