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宫酌一愣,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假装病危?”
“一,他要引你上钩,确认你是生是死。二,他要肃清朝堂。就西泽朝堂现在人人自危的局势,这皇帝突然一倒,那些异心跟暗鬼怕是要露出马脚了。”
说到这里沐向晚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西泽皇这招玩得不错。只可惜,他从头到尾都在为他人做嫁妆。”
“嗯?”这下不仅宫酌不明白,殷漓也纳闷,“这话怎么说?”
“我两年前曾给他看过病,发现他有个暗疾……”殷漓看沐向晚有些讽刺的笑意,心里隐隐有个预感,“是什么?”
“是不育。”沐向晚还特意加了一句解释,“可能是在娘胎里受过药物残害,导致他天生不育。”
宫酌一呆,“这意思就是说,宫里那么多皇子公主……都不是他的孩子?”
殷漓愣了愣,突然轻笑,“果真是现世报。处心积虑连至亲也要灭掉拿到的权势,却要拱手送给他人。没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了。”
沐向晚也微微感慨地摇摇头,继续捣弄她的草药。
宫酌还被这一事惊愣得没回过神来,“不是,一个都不是……”
殷漓看着宫酌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觉得解恨,反而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心下一动。
“说起来北幽王一生的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换来如今的国泰民安,却让污蔑谋害他一家的人坐享江山。这真是……唉!”
沐向晚手下一顿,侧首看了殷漓一眼。见他对自己微微点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看到宫酌已经盛怒,拳头握得青筋暴露。
“是谁?到底是谁谋害我父亲、谋害我们一家?!我决不让他得逞!决不让他踩着我父亲的尸骨嘲笑我父亲!”
“这个……”沐向晚摇摇头,“西泽国朝堂具体形式我并不太清楚,一时间也猜不出是谁。也许,就是下一任西泽国皇帝。”
“这么说起来,西泽皇室百里氏绝后了?”殷漓颇为感叹地摇头,“那是谁都一样,反正江山都易主。倒枉费了北幽大将军为百里氏尽忠至灭族,到头来却成了个大笑话。可叹他一身傲骨和忠心……”
“我父亲不是笑话!我绝不会让他成为笑话!”宫酌握紧的拳微微颤抖,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两,“百里氏没有绝后,我母亲她姓百里,是西泽国的长公主。”
“你是说你也是百里氏的血脉……”沐向晚猜测他的意思,“所以……”
宫酌重重地点头,“子承父业,我父亲想守护的东西应该换我来守护了。西泽国灭国之际,是他鲜血洒满战场守护下来的。我绝不会让它落入仇人之手,让父亲死不瞑目!”
“你的意思是……”其实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殷漓还是确定地问,“你要去夺皇位?”
“我才是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是吗?”宫酌诚恳地看着沐向晚,“我想请求九少帮我证实,百里辰没有子孙,不配为皇!”
“你以为证实百里辰没有子孙就能逼他下位,而你能上去吗?”沐向晚却轻笑一声,摇摇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这件事一旦被揭开,盛怒的西泽皇会让皇室血流成河。朝堂也会震荡,各个官员将会作乱。因为百里辰一死,谁都可以是皇帝。你这个有百里氏一半血亲的宫氏,只会成为他们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还有,你不懂朝政、不懂谋权,又无根无基,就算你顺利继承了皇位,也将是个傀儡而已。做不了这西泽国江山的主,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成为别人皇权之路的踏脚石。更何况……”
沐向晚迟疑了一下,“朝政更迭,时代动荡,苦的还是西泽国的百姓。你父亲用命换来的国泰民安,最后却要被毁在你手里吗?”
“那……”宫酌呆了呆,他确实没这么仔细地想过,事情竟会牵扯这么广,会这么复杂。“那我该如何?”
沐向晚沉吟了一会,看着他,“你一定要去夺这个皇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