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向晚微微点头，“嗯，之前我们查到，霍迦扬是火家五六代前的祖先，大概是武圣那个时期的人。而且，是冲着千年宝藏来的。”
顿了顿，“可东朝末年比千年前沧帝崛起、云氏现世还要早好几千年，也没有所谓的千年宝藏。所以，那血眸银面人是武圣那个时代的人，而不是东朝的摄政王。”
“可武圣那个时期，有什么特别有能力有野心的人物吗？”毕竟，只有能力高到一定程度，才会膨胀野心。殷漓仔细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有目标，“那个时期，武圣的光芒太盛，掩盖了所有人，倒没有可疑目标。”
沐向晚凝眉思索了一会，也没有怀疑对象，“不急。他既然现身了，我们迟早会知道的。只要盯住玉青盏不放，我们总会知道他是谁的。”
“千虫蛊跟千年傀既然是同一踪源，那我们让人去万蛇林打探打探。当初那千虫蛊……”殷漓想到什么一顿，“不对，应该是去凤国。当初研究出那个半成品的是朵瞳，朵瞳现在应该是凤青麾下，那就让人去凤国试探朵瞳。”
沐向晚沉吟了一下，“也行，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而我们这边，只要盯好玉青盏跟火红就行了。既然他是冲着宝藏来的，那他还是会出现的。”
对于自己未知的事情，殷漓有些不放心，“臭丫头你别太靠近玉青盏，以免被那人察觉。蛊毒你也不是很在行，以免不小心着了道。”
那个人居然能让蛊延续生命，想必蛊术非常了得。
沐向晚倒是颇为胜券在握地淡笑，“应该是那个人怕我才对。”
殷漓怔了怔，想起刚刚她跟玉青盏说会想办法的时候，那语气已经给了人莫大的安心。起初他以为是安慰，难道是胸有成竹了吗？毕竟，臭丫头从来不会承诺没有把握的事。
“你知道，那个蛊怎么解？”虽然是疑问的话，却是很肯定的语气。
“嗯。”沐向晚有些感慨，“这个最难培养成的蛊，却有世上最容易解的方式。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解了它。”
听此话殷漓不由好奇，“怎么个解法？”
“置之死地而后生。”见殷漓不太懂其义地看着她，解释，“那个蛊，只是一道意识。而玉青盏，是个健健康康毫无异样的人。所以，只要把这道意识杀死，那它就会烟消雾散。”
“杀死意识？”殷漓似喃喃自语，“怎么才能把意识杀死呢？”
“这意识已经有了宿主，与宿主相伴相生，只有玉青盏死了，它才会死。”沐向晚脸上并没有牺牲人的神色，殷漓猜测，“假死吗？”
“对！还必须让玉青盏本人也以为自己死了，才能骗过那道意识。所以，我们这个方法不能让玉青盏本人知道。”
殷漓颔首，原来，这就是臭丫头没有立马告诉玉青盏解法的原因。
沐向晚脸上出现幸好的神色，“若是玉青盏没有来找我，说不定过几年，那道意识变会杀死他本人的意识，把他排除体外。那样的话，真正的玉青盏，会烟消云散。”
殷漓懂了，“这就是你说的‘夺舍’？”
“嗯。”
“好神奇。”殷漓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
沐向晚看了看他的神色，怕他思想一个开叉想歪了，“不用觉得神奇，这东西就像火老家主所说的，是用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堆积而成的孽障，绝对罪孽深重。”
殷漓怔了怔，神色微敛。他只想着这蛊的效用，却忽略了所要付出的代价。幸得臭丫头提醒他，不然，一个不小心，就生了贪心了。
侧首看着她，微微而笑，他一直都知道，臭丫头会是他的救赎。“很晚了，我们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出发追上火红他们吗？”
“白天睡多了，不是很困。”沐向晚往椅子里缩了缩，懒懒的样子。殷漓看得轻笑，起身挥灭灯盏，随即转身弯腰把她抱起来往屋外走，“那我讲故事给你听。”
刚要从他怀里跳下来的沐向晚一怔，眼眸在夜色里特别清亮，“这次讲什么？”
“嗯……我想想。”殷漓的身影已经掩入扶疏婆娑里，但带着笑意的声音还隐隐传来。
身后，月光静静地睡满了阁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