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专论柔弱、无为的价值和道理,希望管理人懂得无为之益和行不言之教,以达到谦卑、恬淡的德性。这种德性既是当时社会所稀缺的风尚,更是许多领导人管理不得要领的根源。
“原文”
天下之至柔,
驰骋天下之至坚①。
无有入无间②,
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③。
不言之教,
无为之益,
天下希及之④。
“注释”
①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王弼注:气无所不入,水无所不出于经。认为气和水是天下“至柔”之物,可自由出入于“至坚”。驰骋,即奔驰的意思。
②无有入无间。“无有”是指虚无;“无间”是指没有缝隙。
③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王弼注:“虚无柔弱,无所不通。无有无可穷,至柔不可折。以此推之,故知无为之有益也。”
④天下希及之。马王堆甲、乙本作“希能及之矣”。
“译文”
天下最柔弱的能够在最坚硬的东西里一马平川而无阻碍。没有形体的东西能够穿入没有间隙的东西。我因此认识到无为是多么有益处。不用言语的教育、无为的效益,天下少有能比得上的。
“解说”
老子用“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论证和推出“无为”的功能和价值,显然,认为“无为”对管理人是极有价值的。顺便说一句,由此可以进一步看出《老子》是一部为管理人写的著作,是管理学或管理哲学著作,特别是领导哲学著作,它不是为所有人写的书。他并不认为所有人都要无为,甚至并不认为所有的管理人都要无为,这可以从他说的“为而不恃”可以看出。他认为主要是“上”即侯王或人君应无为,这可以从后面五十七章“我无为,而民自化”看出。因此,老子写《老子》主要是希望高级管理层阅读它,是特供给他们参考的。另外,孔子的理解并举舜为例也说明了这一点。
《论语·卫灵公篇》载:“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意思是说,无为而治的管理者(人君)大概只有舜吧?他还需要干什么呢?恭恭敬敬端坐在朝廷上就可以了。孔子的理解基本是正确的。这是无为的重要内容。不过,可能还包括两项内容:一是制度即礼法上的简约,二是生活上的不奢靡,甚至还包括宣传教育上的少议论,多言行身教和事实教育。另外,老子的“无为而治”还有更重要的内容,即“以百姓心为心”,推行民主管理。即不只是让臣民去干,而且要求管理者以百姓的意志和建议为转移,不要先入为主。
至于“不言之教”,就是身教,就是以身作则。他显然认为教育百姓不只是要通过言语教各类知识,更重要的是管理人以身作则教化百姓尊道贵德,返璞归真。就是说,领导者在各个方面都要做出榜样。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显然他认为,领导者就是要做榜样,因为上面怎么做,下面就会跟着做。领导者要带头做好榜样。上级领导要为下级领导做好榜样,领导要为群众做好榜样,教育工作者也要做受教育者的好榜样。这虽然有些理想化,但方向是对的。
他认为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少有比得上的。对于这最后一句话,老子说得非常机智,他没有把话说死、说绝对。他希望管理人慎重考虑他的理论:一是民主管理;二是身教重于言传。后者又有助于前者,可部分地纳入管理的范畴来实施。
“诗赞”
虚无入于无缝间
君上无为反万有
不言之教胜万言
老子告知管理者
个中真理细思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