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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忽必烈和他的“敛财高手”

时间:1262年~1282年

人物:忽必烈(元世祖)VS阿合马

核心提示:忽必烈四处征战,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撑,可国力有限,让忽必烈忧心不已。这时,商人出身的阿合马跳入忽必烈的视野,不择手段疯狂敛财,很快博取忽必烈的宠信。爬上相位后,贪财专权的阿合马更是将蒙蔽皇帝、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的本领发挥到极致……

敛财能手

经过多日的接触,善于察言观色的阿合马发现,整日东奔西杀、开疆拓土的忽必烈常常为钱财短缺忧心。阿合马计上心来:捞钱可是我的强项!一天,忽必烈又在为军费开支庞大而愁眉苦脸,阿合马凑上来说:“我可以让国家富有!”忽必烈看了他半天,将信将疑。阿合马以为忽必烈没听清,又说道:“我有办法增加国库的钱财!”忽必烈还是有所怀疑,可阿合马毕竟说到了他的心上,再说阿合马头脑灵光,或许真有办法。于是,忽必烈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任命阿合马领中书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专门负责国家的财赋收入。

得到忽必烈的充分信任,阿合马大张旗鼓地为元朝搜寻财源。开始,阿合马盯上了盐铁专营,就是把原来允许私人开采的食盐、铁矿,都划归政府专营,由政府以高价卖给人民;同时,阿合马不断增加各项赋税,并大量印发无本的纸币(中统钞)盘剥人民,不久就造成“钞轻物重”、物价飞涨的局面。随着人民的负担日益沉重,国家的财政收入不断增加,看到成效的忽必烈不禁对阿合马连连赞叹,将这位“敛财高手”越级提拔为中书平章政事的高位。

随之,阿合马的野心急剧膨胀,试图把中书省右丞相安童拉下马,取而代之。中书省领六部,是主管全国政务的机关,只要拿下中书省,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至元六年(1269),阿合马建议忽必烈擢升安童为太师,试图以此架空安童,进而占据右丞相的位子。谁知忽必烈对他的建议不以为然:安童是国之柱石,怎能担任有名无实的虚职。阿合马见安童无法撼动,转而求其次,建议忽必烈设立与中书省平起平坐的尚书省,专管国家财权。忽必烈欣赏阿合马的理财能力,接受了他的建议,并任命他为尚书省平章知事。

有了专属于自己的衙门,又掌管着全国财权,阿合马日益嚣张。阿合马利用手中的职权,大肆打击、排挤反对自己的官员。按照制度,尚书省任用的官员,必须经过吏部考核,并咨送中书省,然后奏请皇帝批准。阿合马把家人亲友安插到重要部门,全由自己决定,根本不理会中书省。安童看不下去,就向忽必烈报告。忽必烈问阿合马是否如此,他回答道:“皇上既然把大小事情都交给我办,我所用的人,当然得由我自己选择!”阿合马受到忽必烈如此宠信,可见一斑。

冷血杀手

阿合马不仅任人唯亲,打击异己分子也毫不手软。忽必烈身边的宿卫秦长卿为人正直,敢说敢做,他不齿于阿合马的飞扬跋扈,向忽必烈进谏:“阿合马就像秦朝的赵高,仰仗皇上的宠爱,杜绝言路,专权滥杀,而且还贪图钱财,如今他家里的积蓄,恐怕比皇家的仓库还殷实。”忽必烈眉头紧皱,下令交中书省查办。中书省还未来得及采取行动,早已有人把消息告诉阿合马。阿合马赶忙用金钱开路,疏通各个关节,同时发动遍布朝廷的亲信,向秦长卿发起猛烈的舆论攻势。众口铄金,秦长卿顷刻间变成了妄进谗言、陷害忠良的小人。事后,阿合马还在忽必烈面前卖乖,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把秦长卿调到他的手下做事,以博取忽必烈的好感。待风平浪静,阿合马授意亲信诬陷秦长卿贪污几万缗。随之,阿合马买通狱吏,用浸湿的纸张一层层糊住秦长卿的口鼻,直至秦长卿窒息而死。

要说朝中最让阿合马忌惮的,莫过于中书省右丞相安童。安童出身名门,对阿合马搜刮民脂民膏、贪财专权的恶行实在看不下去,愤然给忽必烈写了一份奏章,直陈阿合马是元朝的奸臣、灾星。忽必烈东征西战的军政全仗阿合马聚敛的钱财支撑,又沉醉在阿合马的甜言蜜语中,对安童的奏章嗤之以鼻,还教训他说:“明天道、察地理、尽人事,阿合马是回族中的相才。”安童想要争辩,忽必烈已拂袖而去。时隔不久,安童就被忽必烈罢了相,发配去边疆。

把安童赶出朝廷,阿合马大喊痛快,犹如一颗眼中钉拔除。随之,阿合马把矛头指向御史台。虽然他贪财的事情除了忽必烈已尽人皆知,可他还是想掩饰,为此他利用忽必烈要他多积蓄粮食的机会,上奏道:“今后,御史台在未征得尚书省同意前,不能随意召见管理仓库的官员,更不能随意查究谷物钱财的数额。”忽必烈不问缘由,满口答应了他。有一个叫姚天福的监察御史,疾恶如仇,忽必烈称其为“巴尔思”(蒙古语,意指如同老虎一样强悍)。忽必烈很敬佩姚天福的人品,常对他说:“如果你看到不法之事,不要有后顾之忧,大胆地告诉我!”姚天福一口气列举了阿合马二十四条罪状,要求忽必烈处置。忽必烈经受不住阿合马的巧言令色,不查明虚实,就把姚天福贬斥出京。

遭遇克星

别看阿合马目中无人,不可一世,见了太子真金却像老鼠见了猫。真金自幼受儒家教育,不满阿合马聚敛民财、任用私人、排斥异己的行为,多次劝说父亲处置阿合马,忽必烈却置之不理。真金气愤不过,想找机会教训阿合马。一天,真金得知阿合马大醉而归,就派人去叫。阿合马听说太子传唤,心急火燎地让人扶着去见。到了真金跟前,搀扶的人赶忙松手,阿合马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被真金一把揪起,打得他血流满面。第二天早朝,忽必烈问阿合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阿合马不敢说实话,连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

至元十七年(1280),中书省平章政事廉希宪病重,真金派人去探望。廉希宪抓住来人的手说:“回去告诉太子,我死不足惜,只是佞臣阿合马当道,小人阿谀,才是国家的大患,若不早早铲除,国家受病就会越来越重,甚至无可救药。”真金深知这句话的分量,暗下决心要伺机铲除阿合马。无独有偶,有个益都千户王著,因为人心愤怨阿合马,铸就一把大铜锤,与同伙高和尚等80余人,准备在大都刺杀阿合马。

至元十九年(1282)三月,忽必烈像往年一样出巡上都(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境内),真金和部分官员随行,让阿合马等人留守大都。王著遂与高和尚等人,假称太子回京做佛事,要阿合马到东宫门外迎候。为防止露馅,王著趁着夜色率领80多名同伙假扮太子和侍从,同时矫用太子的命令,让枢密副使张易领兵到东宫会合。阿合马听说太子传唤,慌慌张张跑到东宫门前,只见“太子”端坐马上。阿合马跪地就拜,突然被“太子”一把揪起。随即,“太子”抡起大铜锤直砸向阿合马的脑袋,连一声惨叫都未及传出,阿合马就立时毙命。随行的官员清醒过来,急命宿卫军出击,抓捕王著等人。忽必烈听说后,暴跳如雷,诏令斩杀王著和参与谋杀阿合马之人,受骗的枢密副使张易亦在其列。

事后,阿合马的罪恶大白于天下,忽必烈愤然说道:“王著杀他,杀得好!”随之,忽必烈下令挖开阿合马的坟墓,将尸体抛置于通玄门外,任由野狗叼食;阿合马的家产全部没收,其家人亲信或处死或罢黜,没有一人幸免。阿合马死后,忽必烈聚敛钱财以开疆拓土的需要并没有改变,又先后任用卢世荣、桑哥等“敛财高手”。最终这些人都重蹈了阿合马的覆辙,没有一个人得以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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