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欧阳紫自从与云赦打了一架后,第二日就带上贴身小厮邓亮儿一起去了桐阳镇,探访一个月前芳姐儿在此的行踪。
骑着自己心爱的白马“追风”,一路上急匆匆地赶路,欧阳紫现在心急火燎地,之前一直以为是芳姐儿不知廉耻的红杏出墙,对不起自己。
听过师傅钱风分析后,欧阳紫回想了芳姐儿之前与自己相处的日子以来的言行与做派,越想越觉得不对付!
自己该不会是错怪芳姐儿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欧阳紫的心火辣辣地燃烧起来!
那么芳姐儿腹中怀上的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了?!
自己的孩子?!
欧阳紫心急火燎地往马腹上又使劲抽打了一下,马缰一甩,大喝一声“驾!”
座下追风马长嘶,风卷残云般向前飚去。
尾随身后,骑着马的邓亮儿大叫着“少爷,等等我啊!”使劲催马紧追。
路上行人叫骂着躲闪开来。
花费一个半时辰,两人急行赶到了风景秀美的桐阳小镇。
打听到小镇上有名的酱菜世家共有两家,欧阳紫问好路,打算一一上门拜访!
邓亮上前问着路,谢过指点的乡人,上前敲响了方姓人家酱菜铺子的门板,仔细说明来意想要打听一下一个月前是否有个俊俏的公子哥儿来府上买过十坛子的酱菜,并把随身一起带来的一坛子封好的酱菜拿了出来,让方家人辨认。
方家掌柜的是个大概四十出头的汉子,仔细辨认过后道“这确实是我方家卖出去的酱菜,你看这泥封上的戳就是证明,还没有开封过呢。”
欧阳紫与邓亮相视一喜,有眉目。
“那方掌柜的,你是否还记得一个月前,就是大概在五月尾,是否有个年青且气质出众的公子来过?这坛子酱菜就是那位公子当时亲自登门来买下的。”欧阳紫紧张地问着。
“一月前气质出众的公子?记不起来了。”方掌柜的回忆了一下,摇头否认。
欧阳紫心中一滞,还是来得太晚了吗?
这时旁边的伙计插嘴道“一个月前,是不是买了十坛子酱菜的那位公子?”
邓亮儿眼睛一亮,急忙道“是的,是十坛子方家酱菜,还有十坛子李家酱菜,是一起买走的。”
“那就对了,小人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小人接待的那位公子,当时我们掌柜的不在店里。我们这种小地方难得来一个那么神采飞扬的俊俏公子,小人记得很清楚,当时还约定好让小人送到下榻的“同丰客栈”去了。”伙计说着。
“那就是了,你是什么时候送过去的?”欧阳紫问着。
“当日就送过去的。”
“小哥,多谢你了!”欧阳紫客气地道谢。
“方掌柜的,真是麻烦了!”
“哪里,哪里,公子勿需这般客气。”
辞别方家酱菜铺子后,二人又去李家的铺子找人打听,碰巧遇到了李家老婆婆,老婆婆道“你们说的那位公子,老婆子我知道,当日他还在我家地里摘过西瓜吃呢。他是个懂礼貌的好小伙子啊!听你们的语气,他出什么事儿了吗?”脸色关切之极。
欧阳紫掩饰着说“婆婆,他当日回去后就与晚辈发生了一些争执,今日晚辈来就是想弄清楚她离开桐阳镇的准确时间,还有没有人能够记得。”
老婆婆着急了,嘟囔着,敲着脑袋瓜子道“后生,你们不要着急,让我想一想。”
嘴中念念有词着“我记得那位公子在买了我家的酱菜后的第三日中午时分离开的桐阳镇,当时我正在路边的地里摘瓜,没错肯定是三日后的中午时分,那天很热,我的小孙孙吵着要吃瓜,我就去了地里。没错,我当时远远的看见了,那公子骑着毛驴,而镇上赶车的马老三赶着车与他一起走的。”
欧阳紫心头一紧,紧张地问着“婆婆您老真的记得是第三日的中午时分,那位公子才离开的吗?”
“瞧你这后生,说的什么话儿?我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说谎骗你不成。”老婆婆不满地看着欧阳紫。
“如若你不信的话,老身这就可以带你去马老三家里问一问。”李家婆婆说着,起身带路。
“我怎地会怀疑婆婆您呢,不过此事牵连太大,晚辈也是想问个明白,请老人家不要见怪。”欧阳紫说着好话。
婆婆被说得不好意思,笑开了。
不一会儿,到了马老三家里,一进门,邓亮儿就对欧阳紫说“公子,就是这个马夫,我当日见过,还在我们府上住过一夜呢。”
“哦,怎么回事,我怎地不知道?”欧阳紫皱眉问着。
“那天公子与那红儿办事的时候,小人就在门外。”邓亮儿嘟囔着瞅了自家公子一眼,有些责怪的意味。
欧阳紫看着自己小厮的眼神,浑身有些不自在,自然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事儿,颇有些恼羞成怒地道“快说!”
“当时小人见刘小姐进来,她问公子您在哪,小人给指了路,然后就出了公子的院子,到了厨房,就见到了这个马老三在厨房喝水呢。小人一问,才知道刘小姐租赁了他的马车运酱菜回去,刘小姐见天也晚了,就好心地让他在府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邓亮儿急忙低声回着欧阳紫的话儿。
欧阳紫一听,脑子都炸了!
憨厚的马老三见李家婆婆带着人进来,忙问婆婆有什么事情。
李家婆婆也说不清,欧阳紫上前说明来意,请他回想一下一个月前的事儿。
马老三憨憨地笑开了“提起那位公子,小人我倒是印象深刻啊,那是个好心肠的人!他见天黑了,就留小人在府上住了一夜,不过在小人去房里睡觉的时候,却见到那位公子大叫着冲了出去,小人也不敢管闲事儿,第二日就离开了。幸好工钱那位公子是早结算好给了小人的,否则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故呢。”
欧阳紫心惊胆战地听着,脸色时青时白。
“那你还记得那位租赁了你的马车的公子与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桐阳镇的吗?”欧阳紫沉声问着。
“小人当然记得,是在午饭时分,赶了半天的路程,见晚才到了公子府上。”马老三笃定地回着话儿。
欧阳紫的头顿时炸开了!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邓亮儿见自己的公子如同失了魂魄似的游了出去,赶忙与李家婆婆与马老三道歉,追了出去。
午饭时分!午饭时分!
当日午饭时分,自己不是才听到红儿在岳阳楼告诉自己见到芳儿的消息吗?!
然后自己跟出去后,就见到芳儿与他人偷情?!
心中呻吟着,佛主啊!我干了什么蠢事?!
午饭时分从桐阳镇出发回杭州城,以毛驴的脚程算来,没有大半天根本回不去的!
自己怎么这般蠢?!
为什么当时就不好好想一想呢?!
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邓亮儿很快地牵着马匹跟了上来,轻轻地叫了一声“公子,您没事儿吧?”担心地看着欧阳紫,邓亮儿此时已然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
当日就是红儿找上自己说,有刘小姐的紧急消息要告诉公子,邓亮儿才带着红儿去岳阳楼见了公子的面儿。
当时就是午饭的时候,听刚才马老三的说辞,邓亮儿也明白自己被坏人利用了!
敢骗你邓亮小爷!邓亮儿非常窝火,对欧阳紫道“公子,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您好好想一想,当日是那红儿嚷嚷着要见您的,也是她告诉您看见刘小姐在城里的,哪里会有这等巧合,她一整日待在府里的丫头怎会知道刘小姐什么时候回城呢?这里边肯定有古怪。小的敢肯定是红儿使得坏水!”
邓亮儿忿忿的。
欧阳紫一听,脑子清醒多了。
对啊!不能再这个样儿!
遇到事情要冷静,再一遇到事情就魂不守舍的,会再害苦了芳儿的!
欧阳紫是个聪明人,情绪一旦稳定下来,迅速地思索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越想越觉得红儿这个女人不对劲!
当日,自己在看到那个假的芳儿与人偷欢后,气愤地回了府,使劲将心爱的古董摔碎后,这个女人就端着酒出现在自己面前了,结果自己就喝了个酩酊大醉,稀里糊涂地与她上了床。
看来那酒里肯定放了****!
欧阳紫危险地眯上了双眸,沉吟片刻,回头上了马,冲邓亮儿叫道“我们回去!”
邓亮儿翻身上马,随着奔离了桐阳小镇。
回到府后。
欧阳紫踹开了红儿的房门!
红儿吓了一跳,立马站起身,惊慌地看向面目阴寒的欧阳紫,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告诉我,你是勾结了谁来陷害芳儿的?”欧阳紫冷冰冰地问着。
红儿浑身一哆嗦,强装着道“少爷,您说什么呢?红儿怎会做那种事情呢?!是哪个小人在您面前嚼舌头,泼红儿的污水!?”
“你是我欧阳家的奴才,没有资格自称名号,对着主子回话要说奴才!”邓亮儿在一旁火上加油。
“你!”红儿狠狠地看着邓亮儿。
“邓亮儿说得没错,你只是欧阳家的一条狗,连娼妓都比不上,你难道已经不记得当初是谁将你从那五个泼皮手中救下的吗?!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女人,说到底连狗都不如!”欧阳紫尖刻地辱骂着。
“少爷,您在说什么?!红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你不愿意说出实情,那我也不逼你,邓亮儿拿出她的卖身契,把她送到人牙子那去,欧阳家容不下这等忘恩负义,寡廉鲜耻的奴才。”
“少爷,您不能这么做啊!”
“笑话!你一个卑贱之人有何资格阻拦主子的决定!”欧阳紫无情地冷笑。
邓亮儿扯着红儿的手腕,要将她拉走。
红儿激烈地挣扎着,面目恐慌,奋力挣脱,扑倒在地,抱住欧阳紫的腿,嘶喊着“少爷,饶命啊!”
欧阳紫使劲一脚踹在红儿的胸口,嫌恶地将她踢开。
头发松散开来,衣服也染上灰土的红儿挣扎着爬起来,一把又抱住了欧阳紫的腿,哭喊着“少爷,我说,我说。少爷不要把红儿卖了。”
欧阳紫冷冷地瞅着地上的红儿,道“快说!你与谁勾结要陷害芳儿?!”
“是“飘红院”的软玉姑娘,那****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嫁入欧阳家,成为欧阳家的女主人,红儿当时很害怕!没有理睬她。但是红儿的母亲生前一直说过,如果红儿能嫁给少爷,那她也放心了,红儿一直想着,并且红儿也是真心喜欢少爷的,一直想啊,想啊。本想服侍好刘小姐后,有机会成为少爷的妾氏也好!但是与刘小姐相处下来,经常听刘小姐说道,如果她嫁给少爷后,绝对不会让少爷纳一个妾,喜欢别的女人!红儿就急了,心也乱了。当软玉姑娘再一次来找红儿的时候,红儿鬼迷心窍地就答应了要帮她的忙,借机除去刘小姐。那一日,软玉姑娘找到我,塞给我一包“合huan散”,并且让我去告诉少爷看见刘小姐了,然后就发生了少爷看到的一幕,红儿趁着少爷气愤难消之际,就喂少爷喝下了掺着“合huan散”的酒。”
欧阳紫听着红儿的诉说,简直要气炸了,大吼着“就这样!就这样,你们就设计本少爷亲自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未来的妻子推开了?!嗯!你说话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欧阳紫浑身乏力地挣开被红儿紧抱着的腿,摇晃着走出门去。
邓亮儿担心地看着少爷,忙上去扶着他,回头看着仍然瘫在地上的红儿道“少爷,她怎么处置?”
欧阳紫头也没回地道“卖了!”
瘫软在地的红儿猛地抬起头,哭泣着道“少爷,你不能啊!红儿已经怀上你的骨肉了。”
抬脚要走的欧阳紫愕然地停下了,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惊慌而厌恶地怔怔看向红儿。
邓亮儿也愣住了,嘴张得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