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温柔、缠绵悱恻的一吻。
小绒的唇,仿佛世间最滋润柔软的毒花,带着无限地诱惑,以及绝对控制权的霸道,侵占着果果一双毫无防备的幼嫩的双唇。
即使在睡梦中,果果仍迷迷糊糊感觉到一种让人情不自禁的眷恋,那唇齿间摩挲辗转的温柔如此醉人,他的唇瓣好软好甜好好吃唷……
柔软灵巧的舌尖彼此轻轻挑逗着,从浅尝细品到炙热纠缠,米果果睡得迷糊,权当梦中艳遇欣然享受去了,浑不觉有何不妥。小绒感受到那丫头的回应,更将那一吻更深邃地延展下去,他素来只当果果不过尚未长成的黄毛丫头,岂知那无心挑逗的一吻之后,小绒才猛然惊觉这丫头似乎曾受过这方面调教,居然技术还颇为娴熟。
莫不是……这丫头,已经是龙颜的人了?
一念至此,不知怎地,心中忽然‘咯噔’一跳,霎时间竟忽然打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小绒自是不知道果果的接吻技巧皆源自于与青梅竹马老公同居三年的经验。他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地伸手去解她的衣裳,谁知这小家伙只对接吻有反应,却完全不懂小绒‘动手动脚’究竟在做什么,她不舒服地哼哼两声,一翻身,呈‘八爪’状抱住被褥,掉过头面朝里面睡去了。
似乎……还没有床第间的经验呢。
这么一想,小绒心中方才轻松不少,又重新替她盖好被褥,站起身,回办公桌前坐下继续工作。
不过,自己到底是要走的,这丫头,终究还是要成为龙颜的囊中之物。
龙颜……
传闻中精明谨慎与心狠手辣兼备的男子,曾领军一夜之间踏平意图谋逆叛变的阎罗第十殿,表面上在阎罗九殿供职,实际上至今却仍然明里暗里控制着阎罗第十殿实际政权。
那同于自己一般,表象年纪尚不及弱冠的少年儿郎,便是自己的‘情敌’了?
想到这里,小绒不自觉地抬起头来,侧脸望向窗外如水的夜色。
轻缓的夜风萧萧然掠过,夜空中盈蓝亮绿的冥灯仿佛争奇斗艳的星辰一般,又好像顽皮的萤火虫儿,怡然自得地飘来飘去,为墨色的长空点缀上缤纷绚丽的点点光华。
龙颜,连我舒小绒尚不肯轻易染指的女孩子,你配么?
和我抢女人,你配么?
不如……
小绒慵懒地依靠在宽阔舒适的太师椅上,似醉非醒地半眯起双眸,唇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弧浅浅的微笑。
我们较量一番吧?
——谁赢了,果果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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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果果一大早爬起来,突然良心发现,也没跟谁打招呼,换了身侍女的衣裳,偷偷摸摸跑去厨房看望正被贬受罚的朱颜姿。
她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他老公居然回来了,还是那么挺拔英俊的模样儿,不仅如此,他们还互相拥抱接吻了,啊,情意绵绵的一吻,唇瓣厮磨,足足吻了半个世纪……
想着想着,米果果双手捧颊,一张小脸登时面红耳赤起来。
就是因为自己在梦中太幸福了,才能在清醒之后顾及到旁人的不幸,所以,她才想去看看她,看看小朱姑娘被罚在厨房充作粗使丫鬟的生活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那般惨不忍睹?
如果……当真如此,她绝不能袖手旁观!
遥遥望见,小朱姑娘拿了张小板凳坐在角落里拉风箱,一下一下地,好像发泄一般奋力地拉着。
米果果急忙闪进旁边的院墙拐角,镇静了十秒钟,然后偷偷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望过去。
小朱身穿与寻常粗役仆婢相仿的灰蓝色布衣,衣裳半旧,肩头还打着一块同色系稍浅颜色的补丁,看那样子仿佛是谁穿剩下来的,临时施舍给她的一样。
她的鬓发稍显得有些散乱,素日一贯佩戴的珠花耳坠玉镯子,也都不见了踪影。她看见她拧着眉,跟与那炉灶有仇似的狠狠地瞪着它,再没有了唇膏润泽的一双嘴唇深深地抿着,勾勒出一条所有人都欠她千儿八百万似的怨愤的弧线,嘴角的线条尤其生硬,蓄意向下撇着,整个人周遭空气仿佛都能凝聚出一层让人视而不见的怨灵结界,米果果打了个寒噤,感觉有点慑人。
拉风箱是辛苦活,一下一下的,既要看护着别让灶火熄灭了,又要控制好别烧得太旺坏了事,甚是磨人。
果果躲在暗处,目不转睛地盯着朱颜姿望了一会,又见她满头大汗,却全然不顾形象地撅起袖口擦了擦脸,俨然一副做粗役的奴婢模样,再也端不起当日逢高踩低、急功近利的坏性子,心中怜悯的同时,却又甚是欣慰。
这样磨砺她一阵子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小朱姑娘若是肯改了以往那些坏脾气,倒也不失为一位心灵手巧的好姑娘。
她心里刚这么想着,忽然见另一旁红墙小院中又走来一人,四十出头的年纪,粗布衣裳,腰里裹着围裙,手里端着一盆薄粥,一边走一边吆喝:“开饭咯,包子花卷烧饼白馒头随后就来,各人做好手里的活,都过来吃饭啰!”
哇,原来这里也吃包子馒头烧饼花卷的呀~米果果看了看天,才不过清晨六点多钟的样子,吃得真早!
有米有油茶?有米有豆腐脑?偶也喜欢油条和大饼……
“哇——!!”米果果正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咽着口水,忽然一声惊叫打断了她的思维,循声望去,只见方才还好端端地端着一盆薄粥的妇人不知怎地翻身摔倒在地,一盆粥全部打翻,就连那大嫂也弄得一身狼狈不堪。
呀,真是糟糕!
果果忧心忡忡地仔细探头一看,那妇人身旁居然多出一只火钳,‘铿锵’一声,也随着一并跌倒在地。
“啊……抱歉呀,一时失手~”小朱姑娘欣然微笑着,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赶在众人闻声赶来之前冲过去抢回火钳,丢回炉灶旁边,又陡然换了副脸色,焦急万分地蹲下身来,伸手去搀扶那中年妇女,口中疾呼道:“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走路怎这么不小心呢?哎,我早看见那旁有石子了,刚才想开口提醒你呢,谁知道你一脚就踏了上去,你说这……哎!”
欸?好像文不对题耶~
“胡说八道!”那大嫂也气急了,不顾旁边这么多人围了上来,伸手一拽小朱的衣襟,甩手就是一巴掌劈头抡下,‘啪’地一声,又清脆又响亮:“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明明是你丢火钳过来砸到我的脚才摔倒的,你还敢耍赖!”
小朱见人多了,急忙装出弱质可欺的乖乖女模样,伸手抚了面颊,一皱脸,跟三岁的小娃娃似的,说哭就哭,那泪珠儿跟脱了闸的洪水似的就往外涌,她一边哭一边凄凄惨惨地倾诉道:“我没有……我没有……大嫂子您不要冤枉人家……小朱现在身受重罚,岂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来?”她嚎哭两声,又接着哭哭啼啼地煽风点火道:“小朱知道,大嫂子是看我平日在苏姑娘身边做事的,心里嫉恨,我也明白您那心思……只是,您为了冤枉小朱,竟不惜将大伙儿早饭打翻,我,我……大嫂子我求求您了,您有什么气只管冲小朱发,不要连累大家伙好不好?大嫂子,您要打要骂,小朱甘愿承受,只是,我求求您了……”
好个变颜变色的朱颜姿,哭得那个凄惨唷,竟跟真的一样!
那大嫂子被她一顿抢白,气得浑身直颤,伸手指着小朱的鼻子,偏又天生粗人一个,耿直有余,狡黠不足,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愣是张口结舌吐不出来:“你,你,你你你——!!”
旁人不知内情,纷纷拥上前来,指指点点责怪那大嫂子冤枉了小朱姑娘,七嘴八舌说什么‘看她平日挺老实的,没想到背地里却是个这般货色!’,又说‘小朱姑娘够是高贵人儿,如今已经可怜的了,没想到还有人黑心黑肠落井下石,真不要脸~’,其他人一窝蜂跟着附和,倒生生把那大嫂子说成了白雪公主她后妈一般。
大嫂子心里虽然焦急万分,可惜嘴笨舌拙了些,哼哈了半天也不过反复两句:“不是我……是她陷害的,你们,你们都误会了呀……”
小朱不愧曾经是苏姑娘身边的侍女,眼珠一转,便又假意啜泣道:“大嫂……这说话是要凭证据的,你即便蓄意栽赃,也拿出真凭实据来呀?”说完一扭小蛮腰,又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猛地跳起来掩面往旁边井口奔去,哭喊道:“天理何在呀!我朱颜姿今天竟要受此屈辱,还不如死了干净!”说完作势就欲往井中投去。
旁边这么多人干杵着又不是木头,忙不迭冲上去抱住,又是劝又是哄,整片小院内霎时间要死要活的,跟炸开了锅似的闹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引来了暂时顶替上管事职位的另一名中年妇女,一出场见了这般阵势,两眼一瞪,劈头喝道:“你们这都是在做什么?手上那么多事情放着还做不完呢,都吃撑了闲着没事唱大戏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