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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十六、绞杀

十六、

“咚”的一声,米乐一惊,忙把手缩回去。康健睁开眼睛,仔细听着。是什么东西撞到大门的声音,接着是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的声音,转了一圈,两圈,外层门的锁‘啪嗒’一声被打开了,接着就是外层门被拉开的声音。

康健猛的一把推开米乐,迅速站起身,刚穿好羊毛裤还没来得及穿上身,大门第二层也已经被打开。伴着刺骨的寒气,一个人闪进来。他顺手关上两层大门,摘下羽绒服手套和帽子,抬起头——是陈湘。

三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在客厅里对视着。有些激动和愤怒的陈湘很显然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手里拎着羊毛衫还没来得及套上头的康健对陈湘的到来有点费解,更多的是吃惊;****着身体的米乐瑟瑟缩在沙发里,手里抓着康健的羽绒服盖在自己身上,刚刚绷紧的神经让她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在她和康健纠缠并眼看就要抓住机会逃生时突然会闯进一个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居然是陈湘,没经过许可他竟然会自己闯进来,看清来人后康健大为光火。既然康健在的时候他都能不请自来,那么不再的时候他应该也来过。看来在他眼里并没把康健的话当回事儿。而且他进来之前应该是从窗户里已经看到里面的情况了,还要径直进来,他想干什么?他以为就凭他在这里做助手并且他们之间有过几次愉快的亲热他就有权利这么做?搅了康健的事儿不说,更重要的是对他的权威发出了挑战。

陈湘显然被愤怒和委屈冲昏了头脑,他忘了自己是个近视眼,戴着眼睛。从寒冷的室外乍一进屋他的眼睛立刻凝上一层厚霜。白茫茫一片看了三秒后,他才想起来摘掉眼镜擦上面的霜,他还没来的及重新带上眼镜说明来意,“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他耳边响起,接着又是一个。脸上一阵酥麻。

“谁让你进来的。”他重新带上眼睛看清楚了****着上身愤怒的康健。

“我”陈湘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就在他把钥匙插进孔里时还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有足够的来质问康健,表达自己的愤怒。可现在摸着发烧的脸,他觉得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那个女人就在蜷缩在他爱人的羽绒服里,享受着本该属于他的温暖。

“你,你什么,给我滚。”康健怒吼着。

“要滚也是她滚,为什么让我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陈湘的声音不大,有些软弱,眼睛狠狠的盯着米乐。是这个女人,是她勾引了他,否则他现在康健还只是属于他陈湘一个人的,还有那些可期待的美好未来,可现在这一切都让这个婊子给破坏了。

“陈湘,你以为你是谁”康健上去一把揪住陈湘的衣领,他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康健紧盯着他的眼睛,“你给我挺好了,陈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命令我。如果你还聪明的话就赶紧从这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听到没有。”

陈湘的脸从米乐那里僵硬的移开,看着康健的眼睛,不解的嘟囔着,“为什么”看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他以为康健会解释,他没指望康健会寻求他的谅解,他也没指望康健会低下高贵的头向他认错,会安慰他,会……但,至少不是这样对他。这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么?还是真的象康健说的那样,自己什么都不是。

“没有为什么。”康健拎着他的衣领使劲的掐着,陈湘的被他揪起的衣领憋的通红。

“你,你不是不爱女人么。”陈湘问。

“我没说我爱她。”

“可是,你不是说你只爱和我在一起么。”陈湘继续问。

康健的眉皱到一起,“你说够没有。要是不想跟着我就滚,别让我看见你。”

“不”陈湘使劲抠住门边,抵抗康健的紧逼。“你,不是只爱我一个人么。为什么,还要和这个女人上chuang。为什么,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为什么还要她?”

“我跟你说过我不和女人上chuang么?陈湘,你是我的情人,这个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还要我提醒么?我是个有身份的人,”康健拍了拍康健的脸,“一个有身份的人,你懂么。一个完整家庭,一个高尚的职业,还有几个情人,你就只是这几个情人中的一个,你明白了么。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不会亏待你。要是你以为这样你就有资格和我要个更多,陈湘,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陈湘觉得一股悲愤正在他的胸口酝酿,翻滚,越滚越大,就要从喉咙里喷薄而出。

“你以为呢。”

“我”陈湘大口喘着粗气,“可是我是全心全意的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有什么不好。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女人也啥了,和上次那个一样。你不是说你喜欢那样和我在一起么,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感。“我把她扔到林子里去,让她喂狼去吧。相信我,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了。我能让你更快活,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

“你说够了没有。”康健暴怒的打断他,“我让你滚,快滚。”

陈湘眼睛瞪的大大的,他不敢相信曾经那么深情的爱人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仅仅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还充满危险性,就这么对待他。陈湘看到一股寒意从康健眼睛里射出来,冰冷的感觉立刻袭卷他全身,比这里的寒风更让人害怕。

爱人?这就是那个陈湘以为会和他相亲相爱一辈子的爱人么?自己真的只是让他排遣寂寞的情人?不,康健对他说过需要他,在他身上能感到最无私的爱,这不是原来的康健,不是原来的,他一定是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是个骗子,是个骗子。地就是那个女人的错,是她。

米乐被冲进来的这个男人着实吓了一跳,就在还有几秒钟她就可能成功的时候,是这个人闯入打破了她的全盘计划,如果没有他,或许现在米乐现在已经把康健打晕在地,已经跑到某个村民家里寻求帮助脱离危险。但就是他,让康健从忘形的快乐中清醒过来,把米乐推下沙发,迅速穿好裤子冲到门口。说实话,康健的动作足够敏捷,以至于全神贯注在自己计划里的米乐大约花了一分钟才从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反应过来。不仅是这个叫陈湘的男人带来的寒气让米乐发抖,她也在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康健的预料中,他不过是在和她玩一场游戏,一场猫和老鼠之间的游戏,他更乐于在你以为最稳妥,最得意的时候突然插出一把尖刀刺向你的软肋。在你还没来得及收敛笑容时,锋利的刀刃已经要了你的性命,或许到你死的那一刻还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漏洞让自己送了命。米乐本能的抓起扔在一边的康健的羽绒服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躲的远些,不要出现在两个人的纷争里。

大约过了两分钟,米乐才从他们的吼叫中听出来这个男人居然是康健的情人。出乎意料,康健会把自己的情人安排到这个乡下诊所来给他看着摊子。的确,没有什么能比靠感情来维持一个人对自己的忠心来的更牢靠了,但也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康健是同性恋,不,是双性恋。想到这儿,米乐都感觉刚才自己和他的行为比自己预想的更恶心。看样子他这个情人看到了他们在做什么,吃醋了。米乐以前听说过同性恋之间的感情比异性恋来的更猛烈更专一,如果他们之间发生争执,或者更持久的冲突的话,对她来说可能是个脱身的机会。

她偷偷的在羽绒服的掩盖下拽进来自己的棉裤小心翼翼的套上,刚套上一条腿,陈湘的目光就已经从康健的身上转向她。她明白这眼神里的深意,他认为她夺走了他的爱人,至少蛊惑了他,才会让他的爱人作出背叛他们“爱情”的行为。她明白,这种仇恨比什么来的都跟更猛烈,光是这眼神就足以把她撕成碎片。她慌忙站起身哆哆嗦嗦的穿另外一条腿,拉上拉链,双臂使劲的抱在胸前,裹住羽绒服。

陈湘没再说话,只是闷声的要挣脱康健,他要这个女人消失,彻底消失,只有她死了,他的爱人才能清醒过来,才会知道究竟是谁深爱着他。她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她必须死。

康健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明白自己已经犯了一个错误,不过这错误不是和这个女人上chuang,而是自己在拉窗帘的时候没足够小心掩好每个缝隙,即使这个人不是陈湘,只是其他村民,对他的声誉来讲都是种损害,虽然这损害不大,。但如果让人看到他稍后的行为,那或许就是灭顶之灾。还好这个时候陈湘冲进来了。如果他的态度不是这么强硬,如果他能表示理解,如果他不以自己是情人的身份自居想要质问康健。也许,康健还会让他一起加入到这场游戏里,会教他享受更多的人生乐趣,他们之间的爱会更加深,然后他们会象以前那样一起分享那个迷人的过程。看着这个在之前还饱含丰沛汁水的女人变成一块块鲜红的小块,他们会是两个快乐的屠夫。康健非常喜欢那种在手术台上和自己爱人相视一笑的感觉,尽管带着口罩,手持尖刀。那种美是任何一个外人都没法体会的,那只属于他们之间。

但这一切都必须有个前提,一切都是在康健的控制之下。他的生活必须是在他希望的时刻,而不是在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不管是威胁还是哀求——迫使他要打乱他的计划,改变节奏去适应别人的心情。不,他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康健了,谁都不行。

在那个女大学生里,面对着他们的孩子,他也在问自己,如果这个婴儿哭闹着要求换尿布或者吃奶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心情不好,他会不会也顺手把这个婴儿也顺着敞开着的窗户扔出去。这个想法只让他稍微打了个寒战,没有什么害怕,只是减少了再去那边的次数。

他知道陈湘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他相信这么冲动的行为连那个女大学生都不会做,她了解康健,也了解自己。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之前想要的,也清楚只要这样的关系能继续下去她会得到更多,有她应得的,也会有出乎预料的。她是个聪明的情人,她比陈湘更清楚和康健保持健康关系的重要性,和她自己在这种关系中的准确位置。

康健知道陈湘沉默的挣扎着是要对付那个叫米乐的女人,也是他刚才要做的。但是必须阻止他,康健要让他明白,在这件事例,谁是主角。谁是真正掌握事件进程的人。他不能任由这个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打破这个规矩。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会以其他形式再发生,第二次,第三次……这不是他想要的。爱情是陈湘的全部,但不是康健的全部,绝不是。如果需要,他可以在陈湘面前表演一次和这个女人的欢爱,让陈湘彻底明白他只是一部分,不是全部。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大约两分钟,终于康健用力往前一推把陈湘,陈湘往后倒退几步,他伸手扒住窗框才避免摔倒在地。

康健指着门对陈湘说,“你现在立刻离开这儿,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都不能进来,快。”

陈湘看了康健一眼,好没听见他的话,又把眼睛转向米乐,直愣愣的还要向米乐走过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陈湘脸上,接着就是一拳打在他的上腹部。他“啊”的一声弯着腰蹲下身,还没等他再次站起来,康健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肩上,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象只虾一样蜷缩起来,嘴里痛苦的呻吟着。

康健冷冷的站在他身边,看他因为疼痛儿扭曲的脸,希望他能记住这次教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自以为是的教导康健该如何生活,如何做事。已经有一个在他年幼时经常欺负他母亲的女人在他的“照顾”下即将归西了么——就是二皮他妈。未来还会有很多对他生活指手画脚的人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陈湘这一拳一脚只是个提醒,希望他不要重蹈他看见过的这些人的覆辙。否则,即便是陈湘,下场也一样。

陈湘在地上躺了一会,挣扎着爬起来,低着头,没看康健,直直站在他面前,没往前走,一没离开的意思。

“还不走?”康健厉声问。

陈湘没动,低着头。

康健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猛的往后拽,迫使他强行抬起头来。陈湘垂着眼皮,满脸都是泪。

“啪”又一记耳光搭在陈湘脸上。康健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哭。这不是怯懦,无力,而是种威胁,尤其是这种威胁来自于那些以为自己可以使用这种权利的人。那些泪水让他想起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些呼天抢地的患者家属,他们那种看似哀求的眼神很难曾让初为医生的康健充满恐惧。他害怕自己不能拯救患者的生命,他害怕那种眼神会变成怨恨和诅咒。他更痛恨自己也曾经有过那样的眼神。

终于考上医学院了,但是为了供他念书家里已经家徒四壁,为了完成学业,他就曾经带着这样的眼神和泪水在一家家的白眼里筹措学费。他恨泪水,恨那些让他流泪的人,更恨那些在他面前流泪的人。他们在一遍遍提醒康健,当年你挂满泪水的脸看起来多么卑贱。

他的拳头雨点般打在陈湘身上,陈湘又一次倒在地上,没有还手,任康健又踢又踹。

米乐被这场景惊呆了,他们不是情人么?这个年轻医生还帮助康健做药物人体试验,为什么康健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看样子年轻医生深爱着康健,打了他这么半天他居然没还一手。

米乐从沙发上微微探出头。陈湘躺在地上,只是用手捂住头部,嘴里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呻吟也像是哭声,很微弱。康健就蹲在他旁边。

康健背对着她,地上的人也捂着自己的头,看的出来康健很生气,也很全神贯注。这或许是个好机会。先用灭火器砸晕康健然后趁年轻医生还没反应过来也把他砸晕,这样就有机会跑掉。但是风险也很大,如果还没砸到就被康健发现则处境会更加危险,他会加速他的行动,可能会立刻扭断她的脖子。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即使在这里等他们处理完自己的事,回过头来还会对付她。如果他们打成和解,她就要面对两个强壮的男人。不是一个。要当机立断。

米乐又看了看康健,他的注意力还在陈湘身上。陈湘也还紧捂着自己的头,也不呻吟了,只剩下微弱的喘息,看来康健没手下留情。米乐悄悄地蹭到沙发边上,歪头看了一眼,灭火器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她迅速瞄了一眼他们,恩,还保持着几秒钟前的姿势。

米乐迅速低下身去够灭火器,“咣当”,就在她的手依旧距灭火器还有两厘米距离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金属制品坠落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她心一惊,忙缩回手臂,假装趴在沙发上。

“你在干嘛?”响声惊动了康健,他站起身走到米乐身边。米乐无辜的抬起头看着他,好像也在疑惑刚才发生了什么。康健看了一眼,是不锈钢烟灰缸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抓住米乐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说,“别以为你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你看见我是怎么对付他的了吧。放聪明点儿,我也许会对你温柔点儿,懂么?”米乐惊恐的看着他。

康健的羽绒服对她来说太过肥大,她完全忽视了它的厚度,从她小心翼翼的接近灭火器时,她的衣服外侧就已经擦到烟灰缸,当她俯下身时衣服把烟灰缸带到了地上,发出“咣当”的响声。

康健坐到米乐身边,看着裹在他羽绒服里的米乐,白皙的脖颈上有他刚刚留下的清晰的齿痕。他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抚mo着那圈红色的印迹,它在轻轻的跳动,和着她心跳的节奏,有点快。她可能被刚才的情景吓到了,她现在应该明白,在她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顺从。只有他才是主宰,不要寄希望于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只有他在享受人生的快乐之后他们才能真正体会到活着的美好。活着?这个念头在康健脑海里一闪即逝。他不可能愚蠢到相信这个女人。她只是为了活命才配合的,只要有机会,一丝机会,这个女人,这个看起来还想取悦他的女人就会毫不犹豫的要了他的命。她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的脑子里也不会闪过是不是要留他一条命的想法。

那还迟疑什么呢,还不赶快享受一下,让她愉快的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不过这次康健小心了许多,他走到窗前,仔细拉好窗帘,又放下百叶窗,不会再有意思光透到外面。现在这个世界完全属于他,有他的猎物和他忠实的情人。

陈湘的头很疼,倒下的时候他的头撞到了地板上。有那么一会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处在昏迷和清醒之间。恍惚中还有人在不断的打他,肩上,腹部,大腿,每一处都很疼,尤其是胸口特别刺痛,象是被什么利器刺中了。但他不敢看,只能本能的捂着头部,抵抗康健的拳脚。

过了多久,几分钟?十几分钟?康健停下来了。他听见康健喘着粗气,就在他旁边。他不想动,胸口的痛还不如心里的痛来的更剧烈。他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就像他见到过的那些垂死的人,看着这个自己以为曾经无比熟悉的世界,正带着它的微笑慢慢的漂离开。他想伸手去抓,它从他的指缝间溜走,就像它来的时候那样,在不经意间就穿过你的整个生命,带走你的全部。它是那么轻盈,不带一丝留恋,裹挟着你全部的爱和希望走远,只留给你冰冷的躯壳。

那份原本让陈湘以为老不可催的感情就这么走了,抽离开他的躯体,和他身体里缓缓渗出的血液一起带走他仅存的一点温度。在他倒地的瞬间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布袋从里面滑出来,光滑的手术刀在康健的重击下插进陈湘的胸口,不深,不足以致命,但是那种疼痛让陈湘明白,他离自己想要的生活还很远,或者那根本就是他幻想出来的生活。

不,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喊。因为肌肉的收缩刀口的疼痛又加深一步。这不是幻觉,不是幻觉。如果按着原来的生活方式他真的可以很幸福,他们是那么互相欣赏,互相信赖。他知道康健看着他时眼睛里的爱绝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爱他。只是现在这爱稍微偏了点道,稍微偏了点,还可以挽回。

他听见爱人的脚步已经开始远离他,向那个女人走过去,他明白康健要做什么。他不想,也不能看他这么做。沙发那边是那个女人的叫声,是惊恐还是欣喜?还有爱人的粗重的呼吸声,曾经他是那么熟悉。

他忍着疼痛用肘支撑着地板慢慢爬起来,看着他的爱人又看看他身下的女人,一股悲怆的情绪袭上来。

他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幸福就这么消失,即便他没办法得到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他。他要永远,永远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他转过身,向厨房走去,每一步都撕扯着伤口。他把手探进羽绒服里,潮腻腻的,他看了一眼,鲜红色,就像他要殉道的爱情。

康健听见陈湘站起来的声音,没回头看。他想让陈湘明白,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只要是他想做的。现在他应该明白了。

连康健自己都诧异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原本只是想让他清醒一下,没想到越打越起劲。现在既然还能动说明陈湘伤不严重。陈湘需要时间重新定位两个人的关系,不过这不要紧,康健从来就没怀疑过他们之间的感情,经过调整,陈湘会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作为他的亲密助手兼情人。

陈湘坐在厨房的椅子上,该怎么做?他的目光从一排灶具上扫过去,有几把刀——菜刀,剔骨刀,他不想用刀。面对肉体他只习惯使用手术刀,他不想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这些污秽的刀下变得支离破碎。他的目光停留在灶台下的煤气罐上,是康健来之前他特意去县里新换的两罐。他往前探探身,拧开煤气罐的阀门,一股奇妙的“香气”从里面漂出来。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久他和他的爱人就会再次相遇,厨房门是关着的,只留了一条很小的缝,等他们能发现的时候应该已经到了需要的浓度。

康健有点筋疲力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体力劳动他很想休息一下,倒在他那张舒适的软床上。只是现在还不行。他****着上身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慌张的往自己身上穿着衣裤。他想说,何必呢。几个小时之后她就会象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干干净净的离开。不过没有那时那么多恐慌和无助。他和他的助手会让她走的平静安详。

康健点着一颗烟,抽了两口。助手。对。陈湘在干嘛。从进了厨房他就一直没出来,还关着门,他在哭么?应该去看看。不过之前还是要限制一下这个女人的行动,她的眼睛告诉她,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作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用他的羽绒服把她裹起来,用袖子狠狠地在前面打了两个结,至少在几分钟之内她是挣脱不开的。

他推开厨房门,站在门口,一股刺鼻的气味从里面漂出来,很熟悉,是……陈湘正在椅子上闭目眼神,他胸口的衣服好像被什么阴湿了一大片。那股气味扑面而来,康健一下子反应过来,是煤气。陈湘打开了煤气罐,“你要干什么。”他吼了一声跑过去要关煤气罐的阀门。

陈湘睁开眼睛看见他,脸色红红的,好像很害羞的笑了一下,说,“你来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打着了。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厨房爆炸了,一股巨浪向外冲过来,像是着了火的台风,点燃所有它经过的地方。

米乐从未想过放弃,即使在被禽兽侮辱之后。从她闻到浓烈的煤气味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那个痛苦的男人还在做一件要同时结束他们三个人性命的事。虽然被羽绒服绑了起来,还好她的腿还能动。在康健冲陈湘喊叫到他冲到煤气罐的几秒钟里,她竭尽全力的往门口冲,只刚刚打开了一层门,轰的爆炸声就不期而至。

她被震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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