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小强?”出了竹屋、安静地在月光铺垫的小径走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无聊地询问道。
“是的,小姐。属下姓高。”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边向我行礼边面无表情道。
“嘿嘿,这名字很不错。”我很没品地笑了起来。
“谢小姐赞赏。”还是面无表情。
“哦,呵呵,不客气不客气,继续走吧。”我小讨了个没趣,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佣人,说话就说话,扮什么酷啊,不就是只蟑螂嘛。看来未来的“亲情计划”还任重而道远啊。
“那你叫小明?”又走了会儿,还是很无聊的我又转过头,向正跟护在我身后的另一个侍卫问道。
“是的,小姐。”他也停下脚步,向我行礼道。
我有点头大,我还小红呢,“哦,呵呵,好的,不过以后说话也不用特意停下来,我们便走边说就好。”
“是,小姐。”两个人同时道。
恩,很好,虽然跟他们聊天有点像个木头聊天,但还是很听命令的嘛。“那我们一起走吧,一前一后讲话不方便。”
“这样不行,小姐,属下无法带路(属下无法警备后面)。”二人又同时道。
得了,刚刚还默默地表扬过他俩听命令呢。
“不要紧,这样既不妨碍带路,又可以保护我左右,一个盯着前方,一个瞥着后方,岂不更好?”我耐心地为他们解释道。
他们俩一愣,又互相看了一眼,可能是找不到什么反对的词,便道了声“是”,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这才又找到了打发无聊路程的事情,左看看又瞧瞧地观察起他们两个来。
两人的相貌非常相似,棱角分明,高大威武,放在现代那绝对是两个肌肉型帅哥。唯一不同的是,左边的高强右脸颊上有道刀疤,不过也正是这道伤疤使其略显年轻的脸增加了一份成熟气息。
“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吧?谁是哥哥呢?”我问道。
“回小姐的话,属下是。”高强回道。
“哦,那你们几岁啦?”我没话找话。
“回小姐的话,今年应满24。”高强道。
哎,伤感情啊,看来我在古代整一大龄青年。“那你们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哦,不,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生辰日期能告诉我吗?”我开始八卦起来。
“回小姐的话,属下二人不知自己的生辰,属下有记忆的时候就已没有了父母,属下与弟是庄康四年四月初六在街边快饿死时,被林老爷收留学艺,成为林府的侍卫的。”高强仍面无表情道。
“啊,I’msorry.”不小心涉及到别人的痛处,我习惯性地抱歉道。
“搜瑞?什么意思?是搜集瑞祥吗?”高明忽然忍不住探头,好奇地看着我。
“小明!不得对小姐无礼。”高明话音刚落,高强便已出声斥道。
“呵呵,没关系的啦,这不算无礼,就是这样说话才叫聊天嘛,我问你答、你问我答,才聊的起来呀。还有以后说话也不要加什么‘回小姐的话’或“属下”之类的,这样太见外了,你们就当……恩,对,就当我是你们哥们那样说话就好。”我笑眯眯地看着小明道,看来还是弟弟保留了点少年心性。
“属下不敢。”听完我的话,高强马上单膝跪地道。
“哎呀,不要紧的,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我们这样呀。难道你们这么快就不听我的命令了吗?”我连忙劝道,看着仍无动于衷的小强兄,我只得又严肃道。
“属下等不敢。”这下连高明也单膝跪下了。
“那以后……”我满眼笑容地循循善诱。
“这……,是,仅尊小姐令。”高强犹豫了片刻,见我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便还是答应下来。
“嗯,嘿嘿,这样就对了嘛,两位快快请起。对了,小明,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我充满成就感地笑道。
“属下,哦,不,我……我刚刚想问,小姐说的那个什么搜瑞是什么意思?”
“恩?哦,呵呵,问这个啊……这个嘛,是一种地方方言,就是对不起的意思。“我尴尬地笑着瞎诌道。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小姐真博学。”高明恍然大悟称赞道。
“嘿嘿……,哦,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那个什么园呢?还很远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
“回小……前面转过弯就是慕云园,不远了。”看着高强差点咬到舌头的样子,我不由开怀笑道,“算了,算了,随你们两个的便吧,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谢小姐。”高强、高明复又同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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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转过弯又横穿了一个种满木槿花的大园子之后,我们一行总算到了一个书着“慕云”二字“一点都不远”的园子。与我路过的那些园子不同,这个园子里没有任何植物,可能是被移除了,光秃秃的土地尽显凄凉。虽然看样子也有人来此打扫过,但毕竟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的地方,有些荒乱。
在园子的正中心,有一幢配有阁楼的房子,在朦胧的月光笼罩下,陈旧的红瓦白墙间竟带了几分阴冷。
仿佛无风自寒般,我紧了紧衣衫,在高强、高明二人的陪同下以小阁楼为中心绕了一圈。发现除了正中的阁楼房外,在园子的东北角还有一座屋子,里面有5间房间,可能是给丫鬟、老妈子之类住的,里面的设施都较为简陋;在西北角则是一间厨房。
看来我能住的只有那幢阁楼房了,唉,不知道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又没有亲人的陪伴,会不会做恶梦,我低着头琢磨着,又走回了阁楼前。
“小姐好。”一声整齐的问好声传来,我愕然抬头,发现不知何时阁楼前竟早已整齐地站好了一排佣人,四女二男,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盏灯笼。站在排前带头向我行礼问好的是一位穿着翠绿色衣衫的小姑娘,年龄不大,大概和现在的“我”一样不会超过15岁,清秀可人。后面跟着的还有三个长相一般的小姑娘、一位阿姨以及两位看上去蛮娘娘腔的男人。
我点头朝他们微笑,“你们好。”讲完,心中不禁又想,要不要再加句“同志们辛苦了。”来作为一个领导的完美问候致词。
“小姐,我是您以后的贴身丫鬟,我叫绿珠。这位是以后负责慕云园煮饭、洗衣等杂事的老妈子,名唤王彩吉,大家都爱管她叫王嫂;这三位是您的粗使丫头,分别名唤碧莲、碧玉、碧月;这两位公公,也是老爷特意叫香秀园调来伺候您的,一个叫小福子,一个叫小贵子。”排前带头的那位小姑娘向我纳了个万福,介绍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将您卧室打扫打扫,服侍您先睡,成吗?”
“恩,好的,辛苦了,多谢珠儿。”我感谢道,没想到丞相的家中也会有太监。(在中国古代很多宦官人数过多的朝代中,有些皇帝就会将宦官当做赏赐奖励给一些王公大臣。)
“奴婢不敢。”绿珠一听连忙下拜道。
我赶紧扶起了她,微笑道,“没什么敢不敢的。以后大家都不要这么见外,都是一家人了嘛,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为我服务,我当然要感谢拉。”看着这些年龄都不超过20岁的孩子们,我觉得自己颇有点“以大欺小”的嫌疑。
“奴婢……”正待绿珠还欲说些什么,我马上打断她,“不要奴婢、奴才的,以后在我这儿统统都自称‘我’。可要记住咯,再称奴婢,我可会不高兴的。”
我的一席话下来,不仅绿珠呆在原地,目瞪口呆,就连阁楼房前的大妈及三女两男也傻傻地愣着。
“都别发呆了,夜深天寒,还是快送小姐进屋才是。”过了一会儿,见他们还没反应,高强忍不住出声打破了寂静。还是已经被我熏陶了一路的小强接受能力强,我暗赞道。
“啊,是,小姐请。”绿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失态,脸上不由一红,随即便带头引我走向了阁楼房,推开了大门。
我正要进屋,高强又突然道,“小姐,请等等,待我及弟将屋内检查一番,再入。”
“好。”我无奈地点头答应。其实高强他们检不检查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虽然换了具身躯,且不谈我觉得这具身体好像比以前的身体更为灵活敏捷,就算是原来的我也对自己学了十年的散打很有信心。
又过了一会儿,在高强、高明细致地将整个房子都检查了一遍后,我终于踏入了这幢阁楼房,首先入目的一楼是一个宽敞的大客厅,宛如婴儿手臂般粗细的蜡烛在四个墙角放置的灯台上燃烧着,完全古香古色的圆桌、圆凳规整地摆放在正中央,除此之外,厅中再无他物,四周墙上都开有雕花窗,相信如果在白天,采光一定很好。
本来想跟她们一起打扫的我,在绿珠坚持拒绝下,终于还是悻悻地在客厅的圆凳上稍坐。片刻,绿珠便已领着那几个侍从将我的卧房清整好了。
“小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小姐移步就寝。”绿珠恭顺道。
“恩,好的,今天就先这样吧,你们也赶紧早点休息,其他的明天再说。对了,别忘了帮我替他们两个安排一下房间哦。他们是我的保镖,恩……就是保护我的侍卫。以后也住在这里。这位是强哥,全名高强,高而强大,这位是他的同胞弟弟,明哥,高明,也高但不强却很明亮。”我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扑哧”,听完我的介绍,绿珠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而高强的脸则憋得通红,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想笑。只有高明一个人还傻傻道,“小姐,我又不是夜明珠,怎地就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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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排好众人后,我在绿珠的陪同下顺着客厅左侧的香木楼梯,来到了二楼。
转过弯,有条长长的走廊,两旁都有一间房间,我随着绿珠走进了右侧的大房间,也就是我以后的闺房。
房间中淡淡地飘着一股茉莉香,非常宜人,东面有一柳木书桌,桌上除了一盆正盛开的茉莉,文房四宝具齐,在其旁边还有一个高达2米的书架,上面凌乱地放满了书。转眼再看,一个价值不菲的珊瑚屏风置于中央,我绕过它,又在屏风后发现了一个被擦拭得好似微微反光的檀木梳妆台和一张置于墙角铺有橙色垫褥的床塌,在同样是橙色床帏的遮掩下,更显整洁舒适。离屏风不远处还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热气缭绕,其中的水面上还漂浮着许多片茉莉花瓣。
“小姐,刚刚在下面耽搁了一会儿,水可能有些凉了,绿珠帮你换换水再沐浴吧。”绿珠转身向我行礼道。
“不用麻烦了,这样已经很好了,不用管我,你也快去睡吧。”我两眼放光地盯着木桶。
“这……小姐留绿珠在此伺候您洗吧。”绿珠为难道。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你还是快去睡吧。晚安。”虽然在大学也是在公共浴室洗澡,但都是各洗各的,突然来个人伺候我洗澡,不会不好意思才怪。
“是。”绿珠只得点头,退出了房间。
一看到绿珠关上了门,我便迫不及待地除去衣物,跳进了水中,温热的水温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淡淡的花香伴着水蒸气沁满鼻腔,这一天的酸痛、疲惫、惊恐都随之远去。
我惬意地靠在其中,又不由思考起我到底是谁?我开始有些怀疑,“我”会不会是林丞相培养的杀手,在蛇坑里是在进行野生锻炼,所以轻茹见我从中出来会说恭喜我,可她那句“非我族类”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不是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闪现在我脑中,吓了我一大跳,我低头看了看在花瓣下若隐若现的胴体,虽然因为年龄的原因还未发育完全,却也稍稍有些曲线玲珑、凹凸有致了,很正常啊。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的,不仅是个人,还是个身材好的没话讲的人。也许这个“族”指的是汉族吧。
自以为想通此节后,在一袭袭困意的侵蚀下,我泡在微香温暖的水中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谁知,就在我正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肚子却又极不配合地“咕咕……”的叫了起来。
不得消停的一天啊,饿醒过来的我无奈地抚了抚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