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帐映亮了帐内的美景。秦清轻轻翻身,雪白的胳膊伸出了床沿,身上的绣毯向一旁滑开,露出大片嫩白的****,修美的玉腿微微蜷起,浑圆的俏臀在薄毯下若隐若现。柔亮的长发放肆的洒落在枕上,甜美的红霞逗留在她白玉般的双颊,久久不肯散去……
李瑜推开虚掩的房门,轻轻的走了进来。淡青色的长衫更显得他身材欣长,眉目俊雅,仿若夏日清晨出水的白莲,纤尘不染。
李瑜轻轻的掀起纱帐,帐内的绮丽风光让他目光微暗:“清清,起床啦,该出门了!”
秦清浓密的睫毛扇动了半天也没有睁开:“嗯……晚半个时辰出门,走快一点就好了……让我再睡会儿……”
李瑜伸手挠她痒痒:“是谁从几天前就吵着从来没过过重阳,要试一试登高插茱萸的感觉?”
秦清紧闭的双眼勉强撑开两条细缝,帐外的手臂缓缓环上李瑜的腰,另一只手懒懒的抬起来,却总是够不着他的脖子,小嘴微微一扁,李瑜无奈的一笑,只好在床边坐了下来。
秦清满意的攀上李瑜的脖子,身体慢慢的向上蹭着,终于如愿以偿的将头靠上了他的胸膛:“嗯,还是这样最舒服,再睡会儿……”薄毯随着她的动作滑到腰间,露出*无限。
房内一片安静,秦清舒服的叹口气,意识再次迷蒙,李瑜低笑一声:“晚半个时辰再走,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秦清再次落回到床上,温暖干燥的大手抚上她光滑的背脊,在她娇美的曲线上游走流连,一具温热的身体轻轻覆上她的,灼热****的吻密密的落在她的耳畔、颈项、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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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济人堂出来,步伐匆匆赶往北城门,秦清小声嘀咕着:“是谁一大早就催着要出门,结果却害的人连早饭都没赶上?”
李瑜温柔的看着她懊恼的小脸,却只是微笑,始终不接话头,秦清无奈,只得转移话题:“你说先生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开善寺送药?”
李瑜失笑:“因为何府的大夫人生了病,而她在开善寺长住祈福,偏偏我们今天登高又要经过开善寺?”
秦清瞪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先生为什么对何夫人特别照顾?”
李瑜蹙眉:“有吗?先生对所有的病人都很照顾啊!”
秦清道:“那是因为他不想治的病人从来进不了济人堂!而所有的权贵和家眷都在他的黑名单上!”
李瑜笑道:“你不是整日给他灌输‘医德’观念,让他放弃黑名单了吗?”
秦清争辩道:“可是他替何夫人治病已有十几年了!”
李瑜伸手揉揉她的头:“清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这是李瑜的习惯动作,可是秦清为了今日登高祈福,特地梳洗了一番,此刻立马伸手理顺被他揉乱的头发,护着头怒目而视,李瑜做出一个夸张的受到惊吓的表情,举起双手:“我错了,我错了!”
秦清忿忿的瞪着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一个卖花女子正向他们的方向走来,心思立刻被转移:“李瑜,咱们买枝茱萸插上吧!”
秦清买了茱萸,兴奋的先替李瑜插上,谁知看了一眼之后,便紧紧的捂住脑袋,死也不肯让李瑜动手。李瑜一脸困惑的看着她,半晌之后,秦清终于挤出一句:“好像野人!”
李瑜顿受打击,秦清却坚持不肯让他摘下,美其名曰“你今年大病一场,必须去去邪气”,李瑜大是无奈,只得听之任之。
两人终于到了钟山脚下,由于开善寺香火鼎盛,山路上铺有整齐的青石板,过往行人如织。行到一处,秦清忽然发现路旁开着大片黄色的野ju花,当下欢呼一声,开心的跑过去,摘下两朵插在鬓边,偏头问道:“李瑜,好看吗?比你的茱萸如何?”
李瑜凝视着她灿烂的笑颜,小小的脸孔如白玉皎洁,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含笑的双眸如潭水般澄澈透明,又如黑宝石熠熠发光,不由有些痴了,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低声赞道:“人比花娇!”
秦清迎上他这样专注而热烈的目光,脸颊竟然微微红了。
两人走进开善寺,已是正午十分。到了寺庙,无论是否信佛,总要拜一拜的,而今日秦清却拜得特别虔诚,她学着所有信徒的样子,烧过香,深深的拜了三拜,方才站起身来。
抬头见到李瑜略显困惑的目光,秦清微笑:“当初我们落在荒僻的田坎上,你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好心人的收留和帮助,恐怕不能撑到今天。刘叔刘婶虽然是大字不识的庄稼人,可是却是我认识的最善良最热心的人。”
李瑜点点头:“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们,但是我同你一样,深深感激。”
秦清低声道:“但是好人却没有好报,他们的女儿已经失踪五年,他们每日求神拜佛,只盼有生之年能再见彩云一面……开善寺的香火这么鼎盛,如果真有菩萨,说不定会多些关注,听到我的祷告,能保佑他们。”
李瑜深深的看着她,目光中是如水的温柔和静静的包容。
在开善寺用过斋饭,秦清去西厢替何大夫人送药,西厢专供女子居住,男子不能入内,李瑜只得在外间等候。
开善寺规模宏伟,回廊曲折,屋舍众多,何夫人住的地方偏远静僻,秦清走了好一阵才终于将药送到。前来接药的是一名侍女,秦清连何夫人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心里微微失望,未作停留便原路返回。
走到一处拐角,秦清正要转出,却看见对面回廊转出一个衣饰华丽的男子,面目看不清楚。“这里不是禁止男子进入吗?”秦清心里一紧。
那人向这个秦清所在的方向走来,左顾右盼,行止鬼祟。秦清下意识的缩回脚步,退了回来。男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清一惊,正想寻个暗处躲藏起来,脚步声却停住了。一米之外响起很轻的叩门声,正是她身旁的房间。秦清心下暗呼一声侥幸。
男子进入房间,一个女子低呼:“思昭,你总算来了!”
“你这么急着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男子的声音有些不耐。
“思昭,我已经快一年没见你了,我……”女子低泣。
屋子里鸦雀无声,片刻之后男子柔声劝道:“丽容,我对你也是朝思暮想,你再忍一段日子我一定……”
女子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总是叫我忍!我已经忍了三年多了!”
“小声点!今天趁着人杂我才好不容易混进来!要是被人发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秦清直觉不能再听下去了,此处住的多是豪门女眷,撞到这样诡异的情形,一个不慎恐会惹祸上身。她轻轻的绕出来,蹑手蹑脚的走过那间屋子,悄悄松一口气,抬脚便跑。
秦清匆忙的跑出一小段,眼见快到西厢出口,她的脚步却突然顿住,前面转角背光处竟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俊美得让人看过一眼便不会忘记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穿得并不十分华贵,但行家却能一眼看出那素色布料比绫罗绸缎更加昂贵。除了头上的玉簪以外,男子浑身上下唯一的饰物便是腰间的一块白色玉佩。
这是一个倾倒众生的男子,花间月下,他的回眸可以令少女心折,他的一笑可以粉碎无数芳心,然而此刻,他悄无声息的站在阴影里,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双目牢牢的锁住对面的屋子,幽暗的目光是滔天的恨意,呼啸似要吞噬一切。
秦清猛的停住脚步,她看到了那两道噬人的目光,也看到了那目光所向。她的心猛的一跳,直觉自己闯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男子看到她,目中闪过一道锐利的杀意。一股寒意自秦清脚底升起,一瞬间她有拔腿就跑的冲动。然而她的脚尖只是微不可擦的滑动了一下,整个人仍然牢牢的钉在原地。
他想杀我,为什么?怕我发现了那两个人的秘密还是看到了他在这里?或是我发现了他看到了那两个人的秘密?!秦清心念电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杀人灭口?!我该怎么办?!
无数的念头从秦清脑中转过,不过在一瞬之间,她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嘴里“啊,啊”两声,冲男子挥舞着手,比划着示意他让自己过去。男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又“啊,啊”两声,咧嘴一笑,径直走了过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秦清感觉到手心已经****,身体僵直。她拼命告诉自己放松,放松……眼见就可以脱险,秦清心底轻吁,一只大手却突然伸了过来,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
秦清挥动着双臂,身体拼命扭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男子冷冷道:“别装了!”
秦清心里一凉。然而无论对方是真的被识破还是试探,此时她都没有其他的选择,她用茫然惊恐的眼神看着那个男子,拼命打着自己也不懂的手势,随即又指指耳朵,拼命摇头。她全力拍打着男子的胸膛,挣扎中,耳畔的ju花掉落在地,转眼便踏得粉碎。
秦清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心里一片绝望:难道我就这么莫名奇妙的死在这里?李瑜就在咫尺之外,就在那里等我,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想起李瑜的深情的双眸,秦清心里突然剧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就在她放弃挣扎的一瞬间,掐在脖子上的手忽然一松,男子一把推开了她,秦清怔了一怔,转身就跑。
看着她仓惶而去的背影,男子俊美的脸上露出些许迷茫的表情——他放过了她?!今天的事情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泄漏了出去,他多年的隐忍就全部白费……可是他竟然放过了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在这样的时刻心软?
男子怔怔的望着秦清消失的方向,依稀记得她眼中迷茫的痛意让他的心毫无预警的抽紧,她滚烫的泪水让他的手有一种被灼伤的疼痛,她鬓边盛放的**碾落尘泥的样子狠狠刺痛了他的双眼。松手的一瞬间,他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放了她吧,她不过是个哑巴。”
这是萧璟第一次遇见秦清。后来的岁月中,他常常忆起那一天的情形,却始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就松开了手——或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宿命?
萧璟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那天我没有松手,一切或许该是另一番景象……但是无论如何,他并不后悔。他想,如果上天给我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松手——就好像后来我一次又一次松开她的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