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停滞不前,柳娘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支象牙制成的骨钗,对着铜镜比划着。这支发钗简简单单,没有流苏也没镶嵌宝石,在那一盒子珠翠中,显得格处的淡雅。
陈寒江与若玉呆在这院中观景吟诗,柳娘坐在窗前,抬眼就能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腻在一起,虽说郎才女貌,连带着风景也美上几分,只是陈寒江总是用那冷冷的眼神时不时的来冰自己一下,带的她如今连窗前都不能呆了。
因陈寒江总呆在这边,灵玉也带着福桃过来,连大着肚子的清荷也常往这走。她们那点小心思大家心里都晓得,不就是想讨点宠嘛。
灵玉自从那次后脸色一直不好,腊黄腊黄的,府里的大夫都没法子,柳娘还请人去城里找了名医给灵玉看看,不论是多么出名的大夫,跑灵玉这里都不灵了,一个个全都说她脉像正常。
脉像正常,她这样,谁能相信她是正常的?柳娘也只能让福桃把大夫开的补药炖给她喝。说起来,也许是心理作用,灵玉喊了几贴,居然能下地走动,这不,福桃扶着她,居然能跑自己院中来了。
世人都是迎红踩白的,管事的婆子见陈寒江有些日子不去灵玉房中,对她的一些要求便有些爱理不理,她所喝的那些药材,说贵不贵,却也说不上便宜。听说,管理的对取药的福桃总是冷嘲热讽的,每回给药都是一脸的不情愿,还常常找借口不给,害得那福桃总找秋菊哭诉。
今天是发放月银的日子,这院里的月银以往都是枯木去取,她走和柳娘便只能喊秋菊去跑一趟。院中刚买来的小丫头在这府里做了几天,那拘着的性子也就放开了,暗里也就野了起来,趁着婆子躲起来喝酒便玩闹起来。
开始她们还怕被柳娘看到,碰到柳娘几次都是吓的跪在地上发抖,见柳娘不责骂之后,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再加上毕竟还年少,玩心很大,只要那婆子一不在,当着柳娘的面也玩耍起来。
看她们玩耍都没过火,不过是趴在草地上抽草芯,看长短,或是追追打打,像一抹刚刚升起的阳光,充满着活力。
柳娘呆在房中,听着她们的嘻笑声,慢慢的焚起香料,香壶底下一层灰末,突然听到敲门时,便轻移曼步的起过去,门一开,那福桃便跪了下来,拉着柳娘的裙角说道:“少夫人,她又不肯把药给我了!”
福桃口里的她指的是管着药材的李家婆娘,福桃略带哭腔的说完这些便看着柳娘,哀求道:“秋菊姐姐不在,少夫人求你去和她说一声,把药给我吧,姐姐的病拖不得啊!”
柳娘才点了下头,她便扶着柳娘往前急行,这么急促却不是走的近路,而是往那小道上走着。在那假山后,她猛扯了一下柳娘,柳娘还没反应过来,便与一人相撞,那冲力使两人都摔倒在地。
地下是精心铺制的石子路,为的是养生,可如今一摔却让柳娘手腕小腿处全被擦伤。还没等她反映过来,便有人大呼小叫:“不好了,清荷姨娘小产了!”
刚才冷清的小路呼啦啦一下子热闹起来,柳娘往对面一看,只见清荷摔在地上,月白色的百叠裙上果然出起血色,鼻尖也有丝丝血腥味。
耳中听到男声说道:“没想到你如此恨心,居然害得清荷难产,害得我的孩儿身亡,如此妒妇怎能留你,你还是回王家去吧。”
说罢便把一张纸丢在柳娘身边,柳娘拿起那纸,很平静的看着他,最后被婆子扶着进了马车那眼里也没有丝毫慌乱。
马车驶出陈家不久,便有人喊停下,那婆子可是从小奶陈寒江长大的,不但不理,反而要求那赶车的儿子加鞭快走。突然车子一抖,停了下来,那婆子忙撩开车帘粗声骂道:“怎么停下了,快走啊!”
“车子坏了!走不了了!”
那婆子坐在那里骂了半天后,也下了车,车中只有柳娘一人,她等婆子走后,便掀开窗帘,见车边上站着陈府的家丁还有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青天白日之下异常明显。
不远处还站着身着黄色僧衣的和尚,正当他们对峙的时候,远处传来喧闹之声,那声音像海浪一样越来越大,仔细分辨,喊的居然是:“快跑啊,外族进城了!”
这消息想长了腿一样,传开了,民众纷纷逃窜,他们拿着东西四处奔跑,那三方人马互相看了一眼,便联合起来把那些逃窜的民众隔离开来,可人群太多,抵挡了几下之后便被冲散开来。
有些民众只是拿着细软跑路,有些却是趁着****冲起店铺抢劫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