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风的言论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仔细想想事实也确实如此。丘景香不禁张大了嘴巴:“你是说,我们的政府被一些利益集团控制了?”
“这倒不至于,只能说那些利益集团或者是特权阶层在政府里都有自己的代言人。遇到利益问题,就不得不民主集中一下,也就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现在想想,还是我们的太祖爷有远见啊。早在四十多年前,他老人家就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因而太祖爷在风烛残年,不计身后名利的发动了那场大清洗运动。只不过这场运动还没来得及完全清洗掉这些团体,太祖爷就御龙殡天了。太祖爷走后,他的路线无人继承,那些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利益集团和特权阶层再次获得了成长的土壤,最终形成了今天的局面。这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历史的真实面目也随着伟人的离去被淹没了。不过,现在的人受那些利益集团的蒙蔽,一棍子把那场运动打死,显然是不对的。”
丘景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期待着陈风继续说下去。
“我要说的第三个问题是最严重的,那就是精神堕落。现在的华夏人集体失去了信仰,同时也失去了前行的方向。除了追名逐利,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也忘记了祖先的教导。而我们的下一代,更是不堪。在肮脏的外来文化面前迷失了自我,一味儿的‘哈棒子捧倭奴’,将大好的历史文明和文化遗产抛在一边,将整个文化市场拱手相让。这是背祖忘宗!一个民族如果只是体制坏了,那么她还有站起来的机会,可是如果连精神也坏了,那她就离灭亡不远了。所以我说我们的国家现在是危机四伏,已经经不起逛荡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你能解决的啊?在这些问题面前,你又能做什么呢?”丘景香担忧的说。
陈风痛苦的摇了摇头,“虽然我能做的很少,可以说只有一点点,但是那也要去做,否则,将来没有人会怜悯我们。”
“能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吗?我想帮你。”
“第一,扳倒吕家,夺取吕伟国手上的房地产操控权,平抑江淮省的房价,释放部分被房价捆绑住的内需。第二,拔除淮阳帮和西凌社,给淮山市创造十到二十年的稳定局面。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陈风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丘景香恍然,“看来,我们真的有些事情要做了。”
“当然有很多事要做,要和吕家斗,钱、权、信息一样都不能少,而且还要时时的押上身家性命,任重道远啊。”接下来陈风又没有话可说了,只好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丘景香却似乎很享受现在的氛围,见陈风闭了眼,就开始用手拨弄陈风的头发。陈风的头发很厚,很黑,也很硬,很扎人。丘景香捋着陈风的一缕头发弄了几下,感觉挺好玩,正要继续弄下去,却瞥见陈风的眉头微蹙,好像不喜的样子。丘景香眼珠子一转,就把一双小手移到陈风的太阳穴上轻柔的按摩起来。丘景香还真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不仅茶艺精湛,就连按摩手艺也十分地道。在她的一双巧手下,陈风很快又睡了过去。
见陈风睡熟了,丘景香“诡计得逞”,娇哼一声:“傻子。”又开始忙着把弄起陈风的头发来,她把陈风那中规中矩的四六偏分打乱,试着做出各种各样的发型。丘景香玩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陈风的鬓角处闪着几根银丝,赶忙扒开陈风的鬓角去看,确实陈风两鬓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了。丘景香的眼圈儿又开始泛潮了。
“风。”丘景香很突兀的换了个称呼。
“嗯?”陈风迷迷糊糊的应道。
“你长白头发了!”轻轻丘景香心疼的说。
陈风依然闭着眼,无所谓的说:“迟早都会老的。”
丘景香怒道:“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再怎么样,你也要为那几个关心你的人爱惜自己啊。”
陈风苦苦一笑:“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盈盈?我也想抛开一切,不理世事,去过一些吟风弄月的日子。可是我的信仰不容许我那么做。”
“信仰?!又是信仰,难道信仰真的那么重要?”丘景香有些气恼的说。
陈风有些俏皮的冲丘景香眨了眨眼说:“是的,很重要。那是一个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问题,有了他,我就不用疑惑我做的对不对或者该不该做。你是不知道,有个东西信着、供着是一件多舒服的事情。”
“傻子,那你信什么?”丘景香揉着陈风的脸颊问。
“我信道,儒家的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只要我活着,就要为这些事情而奔命。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义之所当,千金散尽不后悔;情之所钟,世俗礼法如粪土;兴之所在,与君痛饮三百杯。”陈风慷慨激昂的说。
丘景香扑哧一笑,戏谑的说,“我相信,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慷慨的话,也是我听过的最傻的话。”
陈风睁眼白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的重复道:“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自远而近的传来,“好,好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陈老板忧国忧民,高风亮节,王某佩服。”
陈风赶忙从丘景香腿上爬起来,不好意思的对已经来到跟前的王道秋笑了笑。
王道秋有些为老不尊的说:“别不好意思了,我都在一旁听了半天了。看你们亲热,我就没好意思打扰。”
陈风心里一阵恶寒,你不好意思打扰,就好意思一边看着。
丘景香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了,低头说了一声:“你们聊,我先走了。”转身,就要开溜。
王道秋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笑嘻嘻的说:“香丫头,你出息了。放心,我支持你。”
丘景香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挺不错,跟你挺合适的。比你那小助理强多了。”王道秋望着丘景香的背影说。
陈风一头冷汗,这老爷子怎么有事没事的净掺合这事儿。
“见到月华了?”王道秋问。
陈风点点头,“多谢王老板的深情厚谊了。不知王老板这次找我有什么指教?”
“没事。就是听小童说你最近挺累的,身边也没人照顾,所以我就来看看你。不过见到你和香丫头这样,我就也放心了。”说罢,王道秋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留下了一脸不解的陈风坐在那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