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阎景文,陈风又开始想办法筹集房租了。去哪里弄6000块钱呢?把自己写的经济分析文章拿到报社换点稿费?这倒是个办法,不过那样的话吕伟国恐怕第二天就知道他是陈远山了。找份工作?想都别想,面试过十家公司,其中有九家公司的人事经理看了陈风的简历直接把他轰出来了,还有一家公司的人事经理直接吓晕了。陈风在公安局的档案比简历都厚,14岁持刀伤人,16岁进黑社会,25岁因抢劫罪入狱8年,最近两年还是自由职业,鬼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这样的简历谁看了也不敢要啊。难不成真去混黑社会?陈风苦笑着。
“叮铃……叮铃……”门铃突然响了。
陈风开门一看,按门铃的是个陌生女人,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淡灰色的职业套装,眼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头发梳得光光地盘在脑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淡然的站在那里。
“生意上门了了”,陈风心里这个乐啊,不过他还是装出很平静的样子问,“请问您找谁?”
“我是来谈生意的。”女人指着门旁“了然统计分析事务所”的牌子说。
“欢迎光临。您请进。”说着把人让进了客厅。
女人进屋以后稍微扫视了一下环境,就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陈风则开始舞弄他的茶具,煽火烧水、淋水平壶、闻杯洗具、拨茶入宫、百丈飞瀑……繁复的工艺居然被他给做了个全套,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才捧着茶托把一杯茶水端到对面女人面前。那女人做了一个三龙护鼎的手势,很自然的品起了茶。
其实这倒不是陈风有意卖弄,只是他想让这个女人主动说出目的,他好坐地起价,可令他郁闷的是这女人居然饶有兴致的看他玩了一个小时的茶艺,一言不发。陈风只能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先不说她的气质涵养,就单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而持久似有似无的香气上来看,陈风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香水能够做到的,苏月白好像也用这种香水。只是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突然找到这儿来呢?陈风有点疑虑。
“怎么称呼?”见对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陈风只好自己开口先问。
“我叫吴子彤。”女人淡淡的回答。
“哦,原来是吴女士,我姓陈,是这家事务所的法人,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呢?”说着递上了自己手写的名片。
“最近我在经营上遇到了几个不解的问题想找人咨询一下,不知道陈先生这里有没有涉及?”
“好说,好说。一个问题一千块,您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穷疯了的陈风已经不想再估计其他了,权当这个女人的出现是个巧合吧,所以他很不要脸的开始了要价。
“一千?陈先生您逗我玩吧?”吴子彤挑了挑眉毛,脸上似乎有些不屑。
“这是标准,不打折的。”陈风立马装出正气凛然的样子。
“其实我是不明白陈先生要价为什么如此的低呢?单凭这杯虎跑泉水泡出来的极品君山银针恐怕也不止这个价吧?”吴子彤笑着问。
陈风心想:感情这是要少了啊,不过也是,茶和水都是阎景文打着接待贵宾的幌子从苏月白那里骗来‘孝敬’自己的,能不好吗?只是换不来钱的,所以也就没当回事。谁知道这娘们嘴这么刁,一品就品出来了。早知道一个问题要一万就好了。
“薄利多销嘛。”陈风打着哈哈。
“陈先生真幽默。不过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再矫情了。那就请陈先生先说说我是做什么的吧?”吴子彤不懂声色的问。
“可以,不过要先付钱。”陈风点了点头。
吴子彤稍微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从包里拿出1000块放在在桌子上,她不紧不慢地说:“如果答案让我满意的话,我想我会有很多问题向陈先生咨询。”
“喝得起极品银针而且还知道价格,显然不是在自己家里喝的,淮山市这种茶艺也只有苏月白旗下的一个高级休闲会所里才会有。有资格在那个休闲会所里喝这种茶的人在淮山市绝对不会超过20个,这里面的女人绝对不超过5个。除了苏月白自己,经营酒店的柳素婉和林秋霜够得上格,不过这两人的酒店目前还过得去,不会急病乱投医找这样一个小事务所咨询。从事制造业的杨晓秋算一个,如果是她的话,倒有可能看到门外的牌子进来碰碰运气。可惜她是个搞技术起家的女人,性格应该很严谨才对。除了这几个人之外,淮山好像没有像样的女人了。”陈风在心里快速盘算着,没摸到头绪的他又打量了吴子彤一眼,“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骨子里有股高傲甚至有些自大,往往是从事房地产行业才有这样的心态。咦?难道是她?嗯,应该是了。”
想到这里陈风若有深意的看了吴子彤一眼,呷了一口茶,慢慢吞吞地说:“晚山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光临寒舍让我不胜惶恐呀。”传说中的晚山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是个很低调的女人,从来不出席公共场合,甚至连姓名都很少有人知道,晚山的日常事务都是由行政总裁处理,董事会也一般由副董事长羊昆山主持,只是想不到今天会不显山不露水的出现在这里。
“怎么说?”吴子彤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又是一个问题。”陈风很不要脸地敲着桌子。
吴子彤又拿出1000块,笑着说:“倒是我不懂规矩了。”
“蒙的。”陈风大言不惭。
对于陈风的敷衍。吴子彤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对方能猜出她的真实身份肯定有过人之处,不方便对自己说也很正常,于是她继续说:“陈先生既然知道我是谁,那肯定也知道我的晚山现在的状况吧?”
陈风又敲桌子,待吴子彤把钱放在桌上以后,才吐出两个字:“知道。”
吴子彤差点没给他噎死,心说:这人脸皮也真厚,明明听出话外因来了,却装傻冲愣,敢情刚才的1000块就买了两个字啊。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解释道:“陈先生能不能就现在的局势给晚山集团指一条明路?”
陈风敲桌子。
吴子彤不好意思的摊了摊手,“我身上的现金不够了,能不能最后一起开支票?”
“这又是一个问题。”陈风摇头晃脑地说。
吴子彤心里骂:无赖。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陈风一本正经的说:“好吧,这两个问题我一起回答。首先,您可以开支票,我这里虽然是小地方,但也是工商局注册的正规企业,发票一会儿我也可以开给您。至于目前晚山的形势,我也知道一二。就江淮省的房地产市场来说,是三分天下。吕家的百胜、全国最大的九洲房地产和您的晚山,各具其一。百胜依靠政治势力,这几年已经控制了经济适用房和高档花园小区的市场,我估计其资产应该超过400亿。而九洲的资产早就超过千亿,以前他们的主要市场在南海沿边和首都,现在正把重点转移到长江中下游一带来,而淮山正是他们的重中之重。至于吴董的晚山集团,从资产上看和前两家不可同日而语,也就100多亿的样子。”说到这里陈风看了看吴子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