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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老将含恨

岳飞带着自己小部分的队伍投靠宗泽之后,宗泽任命他为留守司统制,驻扎在开封附近。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十二月初,金人知道张邦昌被废之后,便开始猖狂地南下。

宋高宗因为害怕金兵,吓得逃到了江南。他登上御船,巡幸淮河流域,又从南京出发,到达扬州。

金兵在完全攻克河北各个州郡以后,分三路大军大规模南侵。完颜宗翰自河阳(今河南孟县南)渡河,攻河南;完颜宗弼(金兀术)自沧州(今河北沧县)渡河,攻山东;完颜洛索自同州(今陕西大荔县)渡河,攻陕西。

岳飞擅自离职之后,王彦也带着自己的队伍,投靠了宗泽。对于岳飞私自率领小部分的军队离职的事情,王彦曾向宗泽告了一状。实际上岳飞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之后并没有日渐充实壮大,当他听说王颜率领的八字军的军声大振,并且已经渡过黄河归属宗泽统帅之后,他也曾亲自到王彦的军营中去负荆请罪。但是由于当时岳飞在新乡兵败之后,擅自带领一部分军队脱离了领导,拒绝听从王彦的指挥,这使王彦难以释怀,最后决定以军法处置。

正要行刑之时,岳飞大喊要见宗泽。宗泽知道岳飞是一个将帅之才,才竭力保住了岳飞。

宗泽知道岳飞杀敌心切,但是却年轻气盛,害怕他上了敌人的当,于是宗泽嘱咐岳飞说:“千万不要贸然前进,一定要守住关隘。”

岳飞带着兵来到了汜水关。岳飞的部将李道一见岳飞就埋怨道:“宗将军只给我军五百人,金军三万之多,我们区区五百人如何能抵挡三万金军?”

岳飞说:“我们此次的任务是守住关隘,而不是出击,因此大家不必担心,只要守好关隘就好,如果金兵有变,我们再趁机出击。”

岳飞上关瞭望,只见金营绵延数里,煞是可怕。

李道说:“金人已围关多日,这两天却没动静。”

岳飞问:“粮草还能用几天?”

李道说:“能用半月。”

岳飞说:“将军明日出城迎敌,只需引金兵列阵就诈败回关,我在这里看看他们的虚实。”

次日,李道领兵出关,金营三声炮响,步军、骑兵、弓弩手列阵有序,进兵时也很有章法。

岳飞观战良久,心生一计。

第二天,宋军仍出关挑战,但撤退时,埋伏了一部分士兵。第三日也如此。

一直到十天后,金兀术耐不住性子,要决战了。

决战开始,两军列阵对峙。

岳飞身骑白龙马,手执沥泉枪,膀阔腰圆,威风凛凛。马左是张保,马右是王横,众人都杀气腾腾。兀术见这阵势,内心十分不安,但是他强作镇定,明知中间的是岳飞,却假装不知,故意问道:“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姓名来。”岳飞说:“我就是大宋兵马副元帅岳飞。我知道你是金国的金兀术,你率军践踏我大好河山,囚禁徽钦二宗,残害无辜生灵,今日前来就是要取你性命。”

兀术心里害怕,又不能退走,只好硬着头皮迎战岳飞。岳飞挺枪迎战。大敌当前,谁也不敢疏忽。两人枪来斧挡,斧去枪迎,正好是棋逢对手,各逞英雄。

岳飞让牛皋、王贵埋伏在北山,把一辆一辆的抛石车,摆在山上,拦住去路,以防兀术逃走。牛皋远远看见金兵杀来,和王贵商量,推开抛石车,冲出山去,杀个痛快。

岳飞和兀术战了七八十个回合之后,兀术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被岳飞一枪把肩膀刺伤。兀术大叫一声,掉转马头朝谷口逃去。谁知牛皋、王贵下山交战去了,没有及时的阻挡,兀术径直逃走了。岳飞追到谷口,不见了牛皋、王贵,查问情由,急忙传令,叫各路伏兵一齐下山接战。宋军奋勇杀入番阵,杀得金兵人仰马翻,死伤无数。金兵输得一败涂地,朝西北逃走。

主将受伤而退,金兵惶恐。宋军气势大振,就要追击。这时,金营突然着火了,远处浓烟滚滚。那都是岳飞事先设计好的。金兵恐惧,纷纷掉头张望,人喊马嘶。而之前埋伏在那里的宋兵也杀下山来。三路宋军夹攻金兵,金兵只得夺路而逃。金兀术大败。

听到岳飞守关喜讯,宗泽大喜,奏报了朝廷,立即晋升岳飞为右军校尉,封武功郎。而此时,举国已陷入战火之中,金国的大将完颜宗翰很快就攻下了西京洛阳。南宋不堪一击。

岳飞渴望战斗。他在军中已赢得了很大的声誉,但他更想力挽狂澜,拯救国家于倒悬之中。

宗泽传人召来岳飞,对岳飞说:“你是一个将帅之才,我知道你不喜欢拘泥于以往的军事战略,今天就是想教你一些特别的行军布阵方案。”

于是,老将宗泽拿出了如何排兵、布阵的图来,悉心教导岳飞。

岳飞听完宗泽的教导,谢过宗泽之后说:“这些兵法让岳飞受益匪浅,但部下认为,兵法运用的妙处,在于人心,更重要的是灵活应战,不拘泥于兵书。”

宗泽听了此话,对岳飞更是刮目相看。

在宗泽把守的开封,这里金人的入侵被屡屡击退。金人畏惧不已,称他为“宗爷爷”。

宗泽在开封留守的时候,曾经为抗金作过相当大的贡献,他不仅建造了大量的防御工程,而且还招募了一大批有志之士。在他做好这些事情之后,他就一再上书赵构,请他回到开封,但是由于赵构胆小怕事,害怕金兵再次席卷开封,因而一再坚持南迁。宗泽的这些奏章不仅有请求赵构回銮开封之外,还涉及袭击女真的一些军事布置和规划。

直到宗泽临终时,他仍心念国家,不停地念诵杜甫的名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闻者无不泪流满面。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眉头紧蹙,竭尽全身的力气,大呼了三声:“渡河!渡河!渡河!”手指直直地指向北方,仿佛要触碰那失去的大宋国土。

宋高宗得知宗泽病死的消息之后,也十分痛惜,但是由于金兵穷追不舍,高宗只得忙于逃命。宗泽的死对于南宋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损失。

宗泽临终前曾担心金兵会破坏西京河南府洛阳赵氏的皇陵,他嘱咐岳飞率领本部人马随同留守太尉闾京力去保护西京皇陵。宗泽去世后,岳飞立即按照宗泽的遗嘱向洛阳进发。

闾京力之前一直担任侍卫步军司一职,这支部队其实就是皇帝的御林军,由从全国选拔的武艺超群的壮士组成。闾京力没有跟随赵构去建康,留在这里负责镇守汴京。

闾京力、岳飞到洛阳时,这座繁华秀丽的古都经金兵三度蹂躏已不堪入目了,到处是残垣断壁。大街之上白天都见不到一个人,死一般寂静。荒草之间随处可见累累白骨,令人目不忍睹。岳飞看到这凄惨的情景,异常悲愤,向天高呼:“不破胡虏,誓不为人!”

可见宗泽对岳飞的影响有多么的深远。宗泽死后,岳飞谨记宗泽生前交代他的事项,他知道宗泽是含恨离开的,宗泽虽然身为文官,但是他却恨不得驰骋在沙场,杀敌报国,争回失去的大好河山。这个亦师亦友的大将,让岳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志向,从此怀抱着收复河山的大志,义无反顾地朝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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