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浸泡在35度的温泉水里一样。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耳边传来微弱的水流动的声音,那些悦耳地叫声是什么?微微睁开眼睛,一片绿色。多么温暖,多么漂亮的液体啊,像是马尔代夫的海水。
等等。我猛然地睁大双眼,悦耳地叫声?绿色的液体?入目的不是飞机客舱的机顶,而是淡绿色的如同水一样的液体,空间很大,脑袋好像被挤压过的一样痛,断断续续的记忆蜂拥而至,折腾着我脆弱的脑神经。猛然下坠的失重感,机长透过广播传来的恐惧的声音,还有一些人惊恐的尖叫。
全身发烫,我慢慢蹲下来抱着膝盖。想起来了,飞机在飞行时突然遇到了雷暴天气,雷电不小心打坏了飞机的机翼,然后就是快速坠落的挤压着胸口的恶心感。我明明记得我乘坐的飞机因为打不开机门而没法使用降落伞降落导致一百多人落入大海里的丧失的啊。那我现在有着思想有着肉体是个什么情况?
我梳理着记忆,脑袋钝痛的感觉消失后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要是这一切是真的的话,那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归为重生或者穿越,我咽了口口水,捏了捏脸。很真实的痛觉。
眼泪漫过眼眶流进液体里。我抱着头,奇怪的处境与真实的感觉让我明白我是和家人永永远远地分开了。不是隔着多少多少公里而是跨越了几个时空几个不同的世界。这也就意味着我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要孤身一人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去对战这个世界。那么,我脆弱的母亲能接受她最爱的两个人相继地离去吗?祖父母会不会因为再次失去一个孩子而伤心奔溃呢?我的那些朋友在多年之后还能想起我吗?我的音乐老师是不是会在我的葬礼上拉那首我最喜欢的《AveMaria》?我种在公园里的梨树有人会去帮它浇水吗?我那把断了弦的小提琴呢?还有那些奥尔森准备的礼物和我的尸体呢?他们会找到吗?
恐惧,跼蹐不安,手足无措。他们都不在我身边了。
昏昏沉沉地呆了几个小时后,我结束那些胡思乱想开始振作起来。我狠狠地对自己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你要是不勇敢不坚强你就没有希望了,你就真的真的不能回去了,毕竟你是独自一人。结果我又哭了。
我看着四周。这里像是水族馆里的圆柱形水族箱,里面装满了绿色的液体,我就这样漂浮着,脚下没有底部,我就这样不合常理地悬浮着。。如果它的颜色是透明的话我一定会把它当成普通的水,我对自己说。奇怪的是我在这里面可以像在陆地上自由地呼吸。这让我想起了传说生活在大海里的美人鱼。这儿也的确像是一个海洋,看不到尽头。
我该不会是被疯狂的科学家制造出的变异物种吧?我被我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惊了一下。
我动了动脖子和四肢,全身的关节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去,这具身体到底是在这里泡了多久啊。边吐槽边朝着光源游去。我摸到了一个像是玻璃一样的平面,我把手放在上面想把它推开,但很快就发现我的双手可以直接穿过去。我有点喜悦,也有点恐慌。我可以出去但万一我出去后发现外面是一座堆满机械的实验室里面有着一群带着阴险笑容科的学家时该怎么办?
挣扎了三十秒,我咬了咬牙关,整个人走进了玻璃里面。如果进的是实验室不管三七二十一,肯定拔腿就跑!
脚下是柔软的草地。我呼了一口气,整个人却因为双腿无力而跪倒在草地上。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天空上飘着大朵的游云,灵巧的飞鸟开心地在树枝中间打那。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回过头,我看着眼前这棵巨大到十几个壮汉也围不起的绿树。它的中间装满了液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柔和的绿光和时隐时现的白光。那块像是镜子的平面在深褐色的树中像是块祖母绿宝石,很难想象它里面有着一个游泳池大小的空间。
四周有着茂密的灌木和挺拔的大树,它们以不远处的那片湖泊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形,在湖泊的左上角有一栋由木头搭建的围着白色栅栏的房子,白色的栅栏上爬满了绿色的藤条植物。那不会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如今是我的住处吧?
我慢慢站直,全身湿漉漉的有点难受。我低头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如同野人······
趴在岸边,我将自己泡进湖水里。幸好这湖水不是太冷。我一头扎进湖水里,游了好几个来回。那个木屋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
木质的地板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踩在上面能轻易地留下脚印。正厅正中间的墙壁中的是一个壁炉,壁炉前面有用白布连盖着的家具,我上去把白布一一地扯下,瞬间尘土飞扬。一套沙发,三把藤椅,一个藤条做成的桌子,桌子上还有一套欧式骨瓷茶具。把白布丢在沙发上从正厅左边的木门走过去,我找到了厨房,打开的百叶窗被蔷薇的藤条攀附着,红色的花苞藏在绿叶里面。墙上的壁橱里有一些漂亮的瓷器。在最上面一格我还发现了大袋的红茶。我摸着下巴,这房子的家具和器皿都是欧式风格,难不成我其实是重生在地球上?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厨房的旁边是个书房,我有点激动地按下黄铜色的门把。我的第一视觉就是书房很大,大到装下几个巨大的书架还腾出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地方放了张长方形的书桌。左右各有一扇百叶窗,我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几分钟后我把书合上,幸好我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书中的纸张是光滑地铜版纸,可上满的文字我却一个都不认识。把书放回原处。
在书房的对面就是一间卧室。卧室里放了一张木床,上面既没有被子也没有席子,正当我感叹今晚的夜会太过漫长时,就在布满灰尘的衣柜看到了衣服和棉被。我从里面拿了一套毛巾裹住身体,左手拿着一条白色纱裙。
细小的灰尘在透过百叶窗投进房间里的阳光中轻轻地跳跃着。我在左边看见一面衣帽镜。我把上面的积尘擦掉就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和以前差不多的五官。只是变得更加白皙、小巧,精致,以及还略带些稚气,看起来像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我原本湖蓝色的眼睛却变成了孔雀蓝,还有原本的一头及肩的黑色长发变成了有点卷的银蓝色及腰长发,不过那些绿色的液体倒是消失了,是被皮肤吸收了吗?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身材高挑,骨骼纤细,皮肤洁白莹亮的女孩。这比以前的我要漂亮太多。
看来古人说的‘一白遮百丑’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在古代一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这样的样貌说是倾城也不为过。看来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有着不简单的身份。那她的身份是什么呢?从这座木屋的积尘来看至少有七八年没人踏进过这里,那她是一直悬浮在那棵巨大的树木中心的汁液里吗?她还有亲人吗?她现在的年龄呢?一个个问题以问号的图案出现在我脑子里。
我甩了甩头,把那些问号戳破。看看能不能在这座木屋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
不过这头头发也太怪异了一点吧。我挑起一缕头发。这种颜色在以前的世界应该叫做非主流,在人群中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吧。
我拿着衣服试图去找浴室。我最后一扇门的后面是没有主人的照料也依旧生机勃勃的花园(我会告诉你里面杂草重生蛇鼠几窝吗?)。好吧,怪我贪心。能有个房子已经不错了,我还能奢望老天再给我一个由白色大理石做成的打浴室吗?
我用白色的棉布擦干身体套上长裙。赤脚站在草地上,我环视四周,做了几下深呼吸,坚定地对自己说:“我叫薇薇安·王尔德。来至地球。以后要以‘回到以前的世界’为目标在这个世界好好地存活下去。”几只飞鸟飞向明亮的天空。
我肢体不协调地走向小木屋。得好好练习走路了。
异世的第一步——先把房子收拾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