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的局势让孟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就拿眼下的火柴股份拍卖大会来说,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想赚几个钱为守备大营的将士们谋点福利的话,现在孟天则多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囤积实力,以备不测!”
昨天张随所讲的这八个字让孟天琢磨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内心里并非觉得这样一个心思缜密、行事谨慎的老都尉,会轻而易举的鼓动自己造反,毕竟从各方面的条件来说,现在与朝廷对着干几乎等同于送死。孟天分析张随的心思是让自己做好两手准备,如果朝廷,准确的说应该是国主赵极,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之心,或者即使有防备之心,但没有采取过激行动威胁到自己的存在,那么做个顺民良将则是上上之选;如果朝廷已经针对自己采取了相关行动,只等时机一到,就要对自己下手,那么及早的增强自身实力,于危难时能自我救援才是王道。
不管如何,小心点总没有错。毛委员说得好,枪杆子里出政权。枪杆子从哪里来?归根结底一个字:“钱”!凭什么让一帮大老爷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凭什么冒着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代价跟着你造反?孟天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的个人魅力有多大,或者为了什么所谓的民主思想就能拉起一票队伍,不管哪朝哪代的人,跟着钱走的远远要比跟着信念走的人多。
于是孟天的第一次圈钱运动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帷幕,火柴股份拍卖大会最终定在了陟州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乡坊中举行,如此安排是孟天、于监和胡之却共同商量的结果,拍卖大会放在酒楼而不是街市上举行,一是为了彰显此次拍卖大会的隆重高档,所有参加大会的商户都需凭着请柬入场,而且一家最多只能派两名代表。有不少实力稍弱的商户就没能收到请柬,不过他们倒也没败兴而归,在老胡头的眯缝眼里,这些商户在怎么不济,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哪有把他们轻易赶走的道理?所以在醉乡坊豪商巨贾们为火柴股份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街东头的香满楼里一场火柴独家经营权的拍卖会也正热火朝天的进行着,骨头啃不着,喝口汤也不赖啊!这可让那些原本已经心灰意冷,准备卷铺盖回家的商户们重新又浇了一把火。
胡老头能凭着一个小小的火柴鼓弄出这么多名堂,让孟天再一次认识到了人才的重要性,心头又无数次的感叹了自己的****运。
这第二层意思倒有些无奈。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这拍卖大会搞得太过张扬,总会引来一些麻烦,所以孟天几人商量,尽可能的压着点影响,各州各府的大小商户们该到的也已经到了,大会就没必要再搞得那么沸沸扬扬了,越是低调越好,毕竟朝廷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排场弄得太大,眼红的人也就越多,到时候再想圆满收场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也正是为了避嫌,孟天和于监这两个最大股东单位的代表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拍卖大会上。大楚虽然自宣德年间就取消了商户贱民的称号,几十年来,商人的社会地位提高了不少,有一些商业巨头还成了各府衙门的坐上宾,但各级官员是被禁止从商的。一来官员从商有损朝廷的威严,二来也有与民争利的嫌疑。所以各州各府甚至是中央朝廷的大人老爷们虽然不少人身后有商人的支持,但谁也不敢或者说是不屑于公开的参与商业活动,像于监这样积极投身资本运作的知府大人,用现在的话说,就算是思想开明的改革尖兵了。
细心的胡之却在酒楼的大堂里设置了一道帘布,孟天和于监此时就如同东西皇太后一般,坐在帘布后面垂帘听政。偌大的酒楼大堂桌椅已被全部清空,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绿蔓,显出几许清雅气息。大堂的正中央放着张大半人高的黑檀雕花高脚方桌,胡老头此刻正满面红光的双手撑着桌面,冲着四周的大户们高声叫着价,如果套上件西装,拿上个木槌,小老头活生生就是前世里巨能忽悠的拍卖师,而且还是最老奸巨滑的那种!
因为大会之前已经一个个接洽过了,所以此刻站在大堂里的各路豪商们只占整个商户总数的五分之一不到,都要是资本实力够得上数的才能接到请柬进到这里。但即就是如此,大堂里还是被塞得满满堂堂,虽谈不上摩肩接踵,众人也是挤得够呛,最倒霉的是那些既矮又胖的商户,本已经被周围压得呼吸困难,个子矮又看不到前面的翻牌,只能一个劲的掂着脚使命朝前够,大冬天的竟热出了一身的汗。
“四千两,四千两,阜州来的刘掌柜叫价四千两,还有没有哪位叫价比刘掌柜高的?”胡之却一身黑缎短袄,高声喊着价,干瘦的脸上涨出来了花,一旁的师爷忝着笔,往挂着的价牌上写着现价。
“我出四千一百两。”人群中一声男中音响起,众人纷纷寻声望去,但因为人实在是太多,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喊价之人。
胡之却因为脚下掂了张矮凳,比众人看得分明些,一眼就瞧见了喊价之人,随即高声喊道:“四千一百两,聊城的彭老板叫价四千一百两,大伙还有谁比他出价高的?”
…………
火柴的股价如同牛市的纳斯达克,在众人不断的叫价声中越涨越高,从最初的一千两底价已经越升到了现在的四千八百两,并且还有继续上涨的势头。喜得帘布后面的两位大人连连晕倒,要不是怕穿绑,孟天现在早就哼起了“今儿咱老百姓,真呀真高兴”的小调。
“笑尘啊,为兄真是想不到价钱会抬得这么高啊!天赐横福,天赐横福啊!”于监抓着孟天的手直哆嗦。
“老哥,这才卖出去不到十股,你就等着数钱吧!”孟天直勾勾的盯着帘布外面,眼睛乐成了一道缝。
胡老头还在卖力的叫喊着,突然人群中想起了一声苍老的男声:“我出一万两银子一股,剩下的股份我全包了!”
宛若平地一声雷,大堂上炸开了锅,众人使命的掂着脚寻找叫价之人。
一万两?!疯了!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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