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原来是虚惊一场！
丁然带着斥候标的兄弟们出城侦察了半天，就回营禀报，张随大人在五十里之外的聊城休整，气得孟天苦笑不得，你老兄倒漫不经心的，把我急个半死。
果然在第二天，张随带着七八个商户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陟州城，在将商户们安排妥当之后，孟天将张随拉到了营帐，询问此次晋安之行的详情。
张随摒退了帐内的守卫，朝孟天肃然言道：“大人，此次晋安之行虽无甚凶险，但朝中的局势却是颇为耐人寻味！我到了晋安后，先去拜见相如王子，到了王子府上，却没见到王子本人，府上的管家说，王子近半个月以来一直在宫中。我只好一面在客栈等候，一面托熟人进宫向相如王子求见，所以耽搁了些时日。五天之后，相如王子才出宫与我相见，我将信笺呈交给了相如王子，王子看了之后，对火柴之事颇为倾心，当下便着手下召集了相熟的大商户前来商谈，最后选了八家的代表前来参加拍卖大会，也就是刚才大人会见的那几人。另外王子让我将朝中的近况告知大人，相如王子说，近半个月以来，王后身染重恙，他一直在宫中伺候，对于朝中的大小事务颇为了解，目前朝廷讨论的焦点还是关于攻打梁国的事情。大臣们意见各不相同，大体上分为两派，一派以中书侍郎吴契雍为首，主张乘梁国水师新败之机，与晏国以及楚国二王子联合对梁国实行合围之势，另一派以左御使台严苞为首，主张按兵不动，相机而行，言下之意对大人当初在通州与吴国二王子的特使私下商谈一事颇感怀疑，甚至有些大臣在朝堂之上公然叫嚣，污蔑大人是吴国的奸细，唆使我大楚攻打梁国是为了让吴国坐收渔人之利，要王上将大人从陟州召至京城，严查此事。相如王子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诽谤之词可不必理会，一切有他从中斡旋，但他提醒大人，无论如何都要将陟州关卡守好，万一被吴军趁机攻进来，不管有什么理由，都坐实了严苞等一干大臣对大人的污蔑，到时候恐怕连相如王子他也保不了大人。”
孟天低头沉思的片刻，向张随问道：“斯远，那左御使台严苞是不是就是我们在临阳所杀知府郭净儒的娘舅？”
张随点了点头：“正是此人，相如王子说此人为两朝老臣，根基甚深，朝中不少大臣都是他的门生弟子，上次我们杀了他的外甥，他必定记恨在心，伺机报复，王子让大人要千万小心此人。”
孟天苦笑了笑：“如今我离着朝廷十万八千里，那严老头真有心加害于我，我也只能干瞪眼啊。相如有没有说王上对此事是个什么态度？”
“相如王子没有明言王上的看法，只是说王上尚在考虑之中，但我从相如王子言语之间可以感觉到，王上虽然并不十分确信严苞等人所言，但对大人却已经生出猜忌之心，从我带着商户们从晋安回来的路上，靠近陟州的几座城池明显加强了防卫，表面上的理由是防止吴国来袭，但其中是否也有对大人的防备之心就不得而知了。”
孟天干笑了笑，站起身来踱了两步，转身说道：“防备我？！哈哈，我守备大营满打满算就五千将士，难不成还能打上晋安去，王上和这帮大臣未免也太看得起我孟某人了吧？！”
张随顿了顿，凑到孟天身边小声言道：“大人，有些话其实我不该讲，不管与梁国的这一仗打还是不打，对大人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不打，则说明王上至少内心里有些相信了严苞等一干大臣对大人的污蔑，更加深了对大人的猜忌之心，打，若吴国趁机来袭，我守备大营区区五千的兵马，能否守住要隘，还是个问题，倘若守不住，结果可想而知。所以我认为我们还应该及早筹划，未雨绸缪啊！”
孟天盯着张随，内心一阵翻腾，听他的意思，难不成让我自立门户不成？当下缓声问道：“斯远你的意思是……”
“囤积实力，以备不测！”张随低着头沉声说道。
乱世之中，扯起大旗，做个草头王，倒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各朝各代此类实例不胜枚举，当初孟天被贬到陟州，变卖王上赏赐之物，收买人心，包括举办纶才大典，也都是存了些这样的心思，但此刻听到张随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孟天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自己真要走那刘邦、项羽之路？！
“斯远，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再想想。”
张随沉声言道：“大人请放心，将士们的心都在大人这边，无论大人如何决断，我们都跟着大人走！”
孟天轻叹了口气，转身拍了拍张随的肩膀，冲着他重重点了点头，一时间营帐内寂静无语。
过了半晌，孟天朝张随问道：“你方才说相如这些天都在宫内侍奉王后，王后到底患了什么重疾？”
张随想了想答道：“听相如王子说，王后一直是积疴缠身，只是这一个月来，病情愈发重了，我观察相如王子悲戚之色，想是王后的大限之期怕要到了……”
“王后是相如和瑾如的生母，我在晋安时常听二人提起，说是性情敦良，待人谦和，可怜了这样一个好人了。”孟天叹了口气。
“哦，大人，相如公子还让我嘱托大人，陟州毗邻吴国，有大量细作混在城中，大人一定要小心防范，特别是从水师带来的三十顶飞伞，千万不能被吴国的细作盗了去。”
孟天沉吟着说道：“这倒提醒的是，你马上去布置一下，在库房和火枪营外再加派一队守卫，昼夜轮流看守，同时这两边的工匠也都小心保护起来，如要外出，必须得经过我的同意。这两块地方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可就损失大了。”
“那火枪研制得怎么样了？”
“呵呵，我正要跟你说，黄大宝他们已经研制出了能连发的火枪了，威力甚是惊人啊，明天一早，我带去火枪营开开眼界！”
张随欣喜的笑了笑：“大人看得上眼的东西定然差不到哪去，我明天一定要去好好瞧瞧。有了这火枪，咱们的实力又增加了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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