陟州,古称瓮城,三面为巴山所环抱,只有一条古道与吴国的崮阳相连,整座陟州城宛若一只倒扣着的大锅,伸出了一支蜿蜒的锅柄。
孟天牵着马匹,小心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身后是张随和马超带领着两千名兵士和百十号工匠,驮着飞伞和辎重弹药艰难的行进。
东方白和东方宜姐弟俩半个月前就被打发着先去了陟州,想来早该到了。一提到这对活宝姐弟,孟天就头大如斗,真是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东方怀朔那老头,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那姐弟俩一个像火,一个似冰,弟弟整天缠着孟天打听这个打听那个,一点没闲下来的时候,偏偏姐姐又是几天说不了句话,对人也是爱理不理的,孟天一气之下,就把姐弟俩先撵去了陟州,也不指望他俩贴身护卫了,反正身边有这么多兵士,还真有谁吃了豹子胆不成?
都说巴山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孟天此刻是深有体会,不到三尺宽的山路蜿蜒曲折,两边都是陡峭入云的褐色山石,头顶是缩成一线的天空,倘若被困在其中,当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孟天转头向后看了看,竟是烟雾缭绕,如坠云端,想不到已经爬到如此高了,孟天下意识的往边上靠了靠,伸手扶住旁边的山石,随即自嘲的笑了笑,“要是林将军在此,又该笑我胆小了。”
十天前,林远娇在国主赵极的亲自送别下,离开了晋安,返回梁国。刚好孟天前往陟州上任,二人又同行了一路。对于林远娇,孟天还是心怀歉疚的,虽说自己救了她一命,但终究还是把她当成一颗棋子,一代红衣战神在自己的阴谋诡计下,将陷入左右猜忌的局面,每每想到此,孟天心里总是有些不忍。
临别之前,孟天真切的对林远娇说:“林将军回国后,若为众人所不容,孟天在陟州将倒履相迎,静侯将军大驾!”
林远娇目光迷离的望向梁国方向,轻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希望你别望了在临阳说过的话。”一扬马鞭,绝尘而去,天地间只留下那点嫣然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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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看,陟州到了。”孟天正恍惚间,张随轻声对他说道。
孟天抬头望去,前面的界碑上赫然书写着“陟州”两个大字,孟天勒住缰绳,挥手示意后面的队伍停下,随即吩咐张随先带着将士们前往守备大营,与东方白和东方宜会合,另外将带来的百十名工匠妥善安置。这些可都是孟天稀罕无比的人才,其中有不少是研制出空心开花弹的牛人,孟天好不容易从相如那儿磨来的,一路上可都当成大熊猫一样保护着,当然张良和他的二舅也在众工匠之中,发明飞伞的时候,孟天就发现这个性格执拗的小伙子天生就是搞发明的料,许多关键的环节,一点就透,到后来,基本上都是张良在指挥生产,当时把孟天乐得合不拢嘴,,真是打架打出个宝疙瘩。
孟天自己带着十几名随从进了陟州城,先去会会本地的父母官,不知这陟州知府和自己合不合得来?
走遍楚国,陟州可能是唯一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险峻的巴山诸峰为陟州充当了天然屏障。走在陟州的街道上,并没有想象中山区边城的荒凉闭塞,相反,孟天感受到的是繁华的贸易和淳朴的民风,城内的居民一脸悠然自得的恬静,还有不少身穿华丽服饰的少数民族年轻女子嬉戏玩闹,从孟天身边翩然而过。
孟天一行直奔着知府衙门而去,走近衙门时,远远看见衙门外围了一大帮子人,一个个掂着脚尖往里面张望。孟天好奇的走上前,透过人群,只见大堂上端坐着一个身穿绛紫官袍,白面长髯的中年男子,手持堂木,闭目听着堂下的两人辩解,时不时伸手捋一捋长须,一副雅士风范。
孟天拉了拉身边一位老者的衣袖,拱手问道:“这位老丈,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官府审理官司会有这么多人围观?”
老者打量了下孟天,笑着说道:“这位小哥是外乡人吧,你有所不知啊,这是我们于大人上任以来就立下的规矩,不管大小官司,都要开堂审理,不管何人,都可以围观,对官司的判决有任何疑义,都可以当众提出,说的确实在理的,官司发回重判。自从于大人到了咱们陟州,还从没判过一个冤案,没冤枉过一个好人,大伙提起于大人,都翘大拇指!”
孟天闻言,心中暗喜,原本担心了一路的问题没有了,听这位老者所说,这位知府于大人倒是个秉公执法的好官,想来人品也不会差到哪去吧,孟天笑了笑,接着问道:“烦劳老丈了,今日这又是审的什么官司?”
那老者冲着孟天笑了笑,开口言道:“小哥要是不嫌老头罗嗦,我就细细讲来。”孟天连连拱手,老者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今日堂下这二人,站着的那个是张员外家的公子,要说张员外,是咱们陟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善人,谁家有个灾有个难的,不用开口,第二天就把钱呀粮呀的送到门上来了,城里的老人没有不念他好的,哎,谁知道好人不长命,两年之前,张员外没到五十就去了,留下了一大家子产业,偏偏这张员外的公子是个花花少爷,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张员外在的时候,还好歹收敛一点,这张员外一走,就肆意挥霍,整天跟着些不三不四的泼皮无赖,不是上赌坊,就是逛窑子,不到一年的光景,就把家业挥霍得七七八八了,哎,可怜张员外一世的英明,都毁在这个不肖子身上了。”
孟天朝堂下望了望,果真站着个身穿华服,神情猥亵的年轻男子,可能是有功名在身,不需下跪,可举手投足间活脱脱一个泼皮无赖,哪有一点读书人的样,看来真应了那句老话,富家多败儿!
老者接着说道:“那张公子家道败落,无钱供其挥霍,竟打起自己小妾的混帐心思,一个月前与那窑子里的老鸨谈好了价钱,避着小妾到窑子里去接客,小妾抵死不从,那混帐竟用迷药将其迷晕,送到窑子里,那小妾性子倒也刚烈,一夜醒来,发现遭了侮辱,当场抹脖子上吊了,那堂下跪的就是小妾的爹爹。”
“天底下竟有这等畜生,老子宰了这不是人的东西!”没待孟天发话,一旁的马超红着眼,一把拔出配刀,就要冲上前去,孟天按住马超,冷冷的看着堂下的马公子,平了平胸中的怒气,倒要看看这于大人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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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历史题材,特别是这种没有任何史料参照的历史题材真是让人伤透脑筋啊,所以写快不起来,毕竟质量第一啊,还请兄弟们能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