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
随着萧达凛的一声令下,三万契丹铁骑发动了第一次攻击,第一波万人队气势汹汹而来,大地在他们的马蹄下无助的颤抖,萧达凛非常陶醉这种节奏,整整三年没有听过如此让他心旷神怡的声音了,他身上的热血终于在马蹄的轰鸣中再度燃烧起来。
“嘶!”
一声骏马的悲鸣声在如雷的马蹄声中被掩盖,接着无数的骏马悲鸣声再度传来,很快就反过来压制住了宏大的马蹄声,无数的骑兵从马上摔了下来,在冲锋的途中,被后来的骑兵给踩成了肉饼。
“可恶!”
萧达凛一声怒吼,心中暗自发着狠“定将你们这些卑劣的宋猪辗成粉碎。”
绊马索对于拥有着精湛骑术的契丹骑兵来说,只能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作用,伤亡并不大,随着骑兵们警觉之后,一个个像争相表演般表演着精彩的跳索动作,速度并没有被减缓下来。
郑道平暗自心惊这些契丹骑兵的骑术之精湛,但他没有太多的惊慌,若是仅仅只凭这些简单的绊马索就想让减慢他们的速度,那么契丹的骑兵就并没有那么可怕了。“可是我郑某人也不是吃素的,等下让你们知道我郑道平的厉害。”嘴角间滑过一丝诡笑,然后迅速估算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左手扬起,做了一个要弓箭手准备的手势,列于后排的弓箭手迅速调整好弓弦,弓箭正寒光闪闪的对准了飞奔而来的契丹铁骑。
正在一鼓作气,准备给予这些敢小看他们契丹无敌铁骑的宋兵一点厉害看看的时候,他们发觉自己的马突然就不明不白的掉进了这些卑鄙的宋兵挖的陷阱里了,陷阱挖的并不深,只有半米来高,但是现在实在战场之上,一旦马蹄陷入进去,骑兵铁定要跟着摔倒下去的,可是一旦骑兵摔倒了,那么后面蜂拥而至的骑兵们肯定要将这些率下来的战士给踩个稀烂。
萧达凛在后方自然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并不担心,他率领的这支部队是号称辽国最精锐的部队大辽禁军的一支。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为组建自己的亲信卫队,“以行营为宫,选诸部豪健千人,置腹心部。”述律后亦选蕃汉精兵2万骑组成属珊军。辽太宗时,“益选天下精甲,置诸爪牙为皮室军。”此后,世代建置宫卫成为定制。历经数朝,宫帐军数目不断增加,各宫帐军内置设契丹行宫都部署司和汉人行宫都部署司,分管宫内的契丹和汉人军事。遇到战事,老弱居守,丁壮从征,成为辽朝军队的中坚力量。同样属于辽朝禁军的还有汉人组成的侍卫亲军。他们受设立于五京的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司、侍卫控鹤兵马都指挥使司等专门机构管辖,主要负责守卫五京和镇守辽宋边境的战略要地。
自知晓自己欲借一战之功重新振作起来,他的姐姐承天皇太后萧太后特意在大辽禁军中挑选了两万人马做为自己的中军,行使守卫他安全的职责,又在部族军、五京乡丁这两大兵系中挑选其中的精锐之师组成此次伐宋的后军以供他驱使,而正在前方奋力拼杀,现在也不知道是凶是吉的前锋部队则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
这支部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随着短暂的慌乱过后,他们迅速调整了冲锋的阵列,马匹在骑兵的控制之下,准确无误的跨过了这些陷阱,安然无恙的继续前进。萧达凛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这支部队的素质,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个变故接踵而至。只见前方冲刺的部队,再度遭遇麻烦,很多骑兵正以为度过这些障碍的时候,却又踏入另一个陷阱。原来,那些契丹骑兵靠着不断的伤亡摸出了陷阱的大致位置之后,正准备毫无顾忌的开始冲锋的时候,陷阱再度光临了他们,这时的陷阱,可不像之前的那些了,前面的绊马索和无甚杀伤力的陷阱很好的麻痹了这些辽国的精锐之师,这个时候的陷阱其实才是真正的杀手锏。这些陷阱不像之前的那些,不断有近一米的深度,而且里面布满了由竹子削成的尖刺,一旦有马匹陷入其中,马上的骑兵变很快被那些尖刺给捅出无数的窟窿眼,顿时便一命呜呼了。这些倒是其次,这些陷阱布置的十分歹毒,大多是连环陷阱,两个陷阱之间的距离刚好不足以让一匹马再度起跳,所以就算骑兵逃过了第一个陷阱,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而骑兵此刻的距离已经到了宋兵的弓箭射程范围之内了。
郑道平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此刻果断下令:“射!”
无数的弓箭如同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顿时给契丹铁骑造成不小的伤亡,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才真正的遏制了他们冲锋的势头,否则,就是拥有这个专门克制骑兵的阵形,但是以自己这区区四千人,也经不住对方的一轮冲刺。
还没接触到对手,居然伤亡近一千人,这样的开局令萧达凛十分的恼怒。
“难道我真的是老了么?”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讨厌的小子满脸不在乎的笑容,“你老啦,曾经的风光已经与你渐行渐远咯。”
“混战东西。”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我萧达凛乃是继耶律斜轸大元帅之后我大辽国最富盛名的军事天才,军事天才在战场上是永远不会老的。”
萧达凛不住的给自己打气,“要沉住气,战斗才刚刚开始,对方那么点人马,实在还不够给我塞牙缝呀。”
他命令鼓手立刻擂鼓助威,为冲锋的将士们摇旗呐喊,瞬间,低沉的鼓点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传到了另一个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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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好像是我们的战鼓声,大王来救咱们来了。”
一个满脸血污的契丹骑兵兴奋的对一声伤痕的耶律已辛大声喊道。
“混帐。”耶律已辛一声大吼:“我们前锋营什么时候要大王救过,难道就凭这群乌合之众也能让我们前锋营致于死地不成。”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契丹骑兵马上不说话了,是呀,他们前锋营可是追随萧大王多年的老部下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给他老人家丢脸了呀,本来的一脸兴奋立马被一阵丧气所取代。本来的一万人马,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这些该死的家伙还是以前那些贪生怕死。只能任他们屠宰的宋猪么?大声叫喊的骑兵沉默了,他觉得有负萧大王的知遇之恩,紧了紧手中的长矛,不顾身上的重伤再度凶狠的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耶律已辛能活到现在绝对是一个奇迹,就是刚不久,一个十五六岁的宋人少年狠狠的将手中的单刀插到了自己的心脏之内,本来必死无疑的他居然奇迹的挺了过来,可能是少年的气力不够吧,或者还加把劲,可能他就要去阎王那报道去了,但是现在他终归还留了一口气,一刀将那个少年给活劈了。但是他忘不了那个少年临死时的话语,用尽最后的气力将地上一把长枪捡起顶在自己的身后,依然那么站着:“三位哥哥,四郎已经尽力了,我四郎就是死,也要拦着你们这些畜生,因为我的身后还有我的亲人,我要用我的身躯永远的保护他们,谁也不能从我面前越过。”在一阵声嘶力竭中,少年留尽了最后一滴血,站着死在了他的面前。
平日杀人无数的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这样的一群人,我要怎样才能将他们打倒?”他不断的反问着自己。
“你们也许有你们的信念,有你们要保护的亲人,但是我也有我的信念,也有我要保护的人。萧大王待我恩重如山,就是死一万次也难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呀。”
待相通这些之后,耶律已辛终于抛开了那个少年临死前的震撼画面而带给他的迷惘,他如同地狱来的恶鬼一般,插在胸膛的单刀就这么在他胸膛那里插着,他不能拔,一旦罢了,也许他就只能倒下了。他不能倒下,他眼中的凶狠马上感染了他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如同饥饿的野狼,再度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来。
三叔泪眼婆娑的望着远处依然屹立不倒的侄儿:“四郎呀,你和你的哥哥们一样,都是我曾家的好儿郎呀。”
然后发了疯一般的冲向契丹骑兵,或者此刻只是契丹兵,因为早间的战斗,在他们这些敢死队的奋不顾身下,终于将这些高高在上的骑兵通通的拉下马来了,虽然他们是以两三个的命,甚至是四五个人的命才能换一个契丹兵的命,但是他们依然无怨无悔的在战斗着,诚如淡然公子所言,我们不仅是在为大宋战斗,为自己战斗,更多的是为了后面的亲人在战斗呀。
他们一万多人,此刻活着的不到五千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足足八千多人的性命换了两千多契丹兵的性命,他们已经足够自豪了,因为他们没有护甲,甚至很多人是拿着平时开荒用的锄头在战斗。
五千多的宋人和三千契丹兵仍然在忘我的厮杀,情形明显的对宋人不利,人数并不代表什么,他们用八千人也只换来了对方两千人的伤亡,但是他们没有后退,他们依然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自己以及自己亲人的最后一丝生机。
“****的蛮子,你华爷爷来取尔等的性命来了。”
华顶天带领的两千生力军终于赶来了,战争的天平在这一刻又缓缓的再度往宋人这边在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