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扶着少女回家的石应佑终于得到了最理想的招待,整整被她娘亲在家软禁了三个月,可把他给憋坏了,他心里可是把这个知府千金给恨上了:“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什么?”卢氏看着滴滴咕咕的石应佑,忍不住问了一句:“小五,在说什么呢,跟二娘说说。”
“没。”石应佑连忙矢口否定,开玩笑,这话可连二娘也给说进去了,好不容易在二娘的哀求下,娘亲才同意将他提前一个月释放,要是得罪了二娘,那不是还要继续这苦闷的生活。虽然他知道就算二娘真的听到了他的话也一定不会和他计较,二娘可是最疼他的,比她自己的亲生子女还要疼爱,但越是这样他越不能伤二娘的心呀,他可不愿意伤害疼爱自己的人。“我就说终于可以出去了,可把我给憋坏了。”
卢氏宠爱的抚mo了一下他的头:“小五,以后可不能太皮了,你把你大哥害的可惨了。”
石应佑有点莫明其妙:“大哥怎么了?我一直在家待着,可没做什么坏事呀。”
卢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笑的十分的开心:“就是你上次扶着小烟回来的事呀!”
石应佑觉得更加的糊涂了:“我可是救了她呢,难道她还为难大哥不成?”
“呵呵,小烟回来之后一直说你是个坏东西,还说这一切肯定都是你大哥教的,认定了你大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大哥这段时间不知道陪了多少笑脸才把小烟哄好呢!”
“这恶婆娘,好心没好报!”石应佑恶狠狠的说着气话。
卢氏看着一脸赌气的石应佑笑道:“小五,不许这样说小烟,她可是你未来的大嫂呢。”
“大哥真可怜,怎么落到了这恶婆娘的手里。”
“你说什么,石五!”
门砰的被一只小脚给踹开,满脸怒容的正是当日石应佑救的少女,知府方文成的宝贝女儿方紫烟,此刻圆睁的双目恨不得把石应佑给活吞了。
插着一双玉手的方紫烟盛气凌人:“石应详,你说说本小姐怎么就成了一个恶婆娘了。,”
跟在身后进来的少年正是石家的长子,石应佑的大哥石应详,满脸苦笑的他只能无奈的劝道:
“烟妹,小五还小,你怎么能和他一般计较呢?”
“是了,你家小五还小,那么说这些都是你教的了,是你认为我是一个恶婆娘了。”想到这里,委屈的方紫烟大小姐泪珠子不禁又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了。
石应详看到方紫烟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本想使眼色叫弟弟认个错,但一看将眼光朝天望的石应佑他就知道没戏了,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望向在一边看戏的母亲。
卢氏笑着在一边看着这些孩子们的闹剧,看到儿子求助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儿子不要着急。
“呵呵,好啦小烟,走,陪姨母说会话去,不要理他们了。”
“姨母。”委屈的紫烟扑向卢氏的怀抱,在卢氏的一番劝慰下,准备将知心话的地点转移到卢氏的房间。临出门的时候,卢氏将一张银票递给石应佑:
“小五,知道你的钱已经拿来救小烟了,二娘现在替小烟还给你。”
“谢谢二娘!”石应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欣喜的接过银票。
“财迷!”方紫烟可不会放过这个打击他的好机会。
在大哥的示意下,石应佑只能暗自里腹诽了这个恶婆娘几句,怏怏的并不做声,在方紫烟趾高气扬的跟着卢氏离开后,石应佑将所有的火全发在了他这个可怜的大哥身上,石应详只能无奈的感叹:“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呀。”
在石应佑的一番狂轰滥炸中,晕晕乎乎的石应详居然胡里胡涂的答应他这个弟弟现在就带他去喝花酒,去见识下西街翠园所谓的男人极乐享受。等到醒过神来石应详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被紫烟知道了,那还不活剥了他的皮呀,还有,若是被家里人知道他带着只有十岁的弟弟来这种地方,他不敢想象,那悲惨的后果,肯定不是他能接受的。他正欲反口,石应佑好不容易磨到这个大哥点头,一看大哥神色不对,就索性耍起无赖,开口相威胁,若是他敢不带他去,他就告诉方紫烟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这个哥哥告诉的,包括那句恶婆娘。然后又许诺,他绝对不会把这次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紫烟和家里人也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在石应佑的软硬兼施之下,苦命的石应详只能苦着一张脸硬着头皮带他去了。
西街翠园,号称男人的温柔冢,这里每天进出的男人非富即贵,一晚所用之花费少则数十两,多则上千,更是曾经有豪客一掷千金,出手之阔绰让人瞠目结舌,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石应详忍着心疼叫了一个雅间,石家虽然富有,但是石保兴家教甚严,每个月给自己子女的花销并不是很多,所以像这里这种所谓的贵族消费场所,对于石应详来说,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一个雅间,少说也得十两银子,算上酒水,还要找几个歌女点曲,他不知道以那本就不够丰满的荷包能否承受的起噢,所以他进了雅间,唯一能做的就只能在一边装傻充愣扮深沉了。
石应佑就完全是另一副表情了,他脑子里的东西本身十分繁杂,对于成人游戏他并不陌生,甚至有一次他还问他的老道师父,是不是神仙也有七情六欲,老道师父十分怪异,问他怎么这样问,他则说,师父说我是星宿下凡,我脑子里既然有这些限制级的记忆,那唯一能解释的是,神仙也有七情六欲了。他师父大为火光,认为他是在亵du神灵,罚他抄了一千遍的道德经,自然他也就不再对他师父胡乱发问了。但是,人是有好奇心的,他脑子里一直向往着青楼,要是不能见识一下,以他的性格如何能够甘心,可惜在宋朝,男子不满十四是不能进这种烟花之地的,无奈,只能用这种无奈手段央求自己大哥带他来了。
他从进翠园大门开始,眼睛就一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这里堆金砌玉雕龙画凤,装饰之豪华甚至超越石府。中间大厅之上今天刚好有人在竞价欲买某一当好清官人的落红权,起价就是百两银子,等他拾阶而上踏入二楼的时候,价格已飙升到八百两,他不禁暗自咋舌,这里果然是名副其实得销金窟呀。
到了雅间,他更是不得安分,看看这里,品品那里,嘴里叨叨念念,不得停息,看的他大哥一阵头疼,如此兴奋,不知道等会如何收场,要是因为没钱付帐,那乐子可就大了,石应详想到这里是不寒而颤,他心里只能暗自祷告,希望这个小祖宗千万不要狮子大开口。
“吴山青。
越山青。
两岸青山相对迎。
争忍有离情。
君泪盈。
妾泪盈。
罗带同心结未成。
江边潮已平。”
石应佑听到这里才稍觉满意,可是石应详已经是满头大汗,狼狈不堪了。
“小五,已经前前后后听了十多首曲子了,你还想听?”
“大哥,刚刚那些哪算什么曲子呀,那些人只是白白糟蹋了那些好词,只有这位姐姐唱的还算不错,歌喉婉转,意境迷离,而且琵琶弹的更是一绝,总算是没白来一趟呀。”
石应详听到这里不禁偷偷抹了把冷汗,一首曲子一两银子,听了一个多时辰,他不时看下自己的荷包,要是小五再这么点下去,难道他堂堂石家大少要听霸王曲?还好,看小五的口气,应该不会再听了。
“小五,既然你见识也见识过了,不如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娘亲要怀疑的。”
石应佑其实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但是看着大哥一脸乞求的神色,算了,还是熬了他吧,不能做的太绝,反正以后还多的是机会,他坏坏的想着。
“恩,好吧,大哥,我们回去吧。”
石应详看着小五眼中的不舍,吓的赶紧喊老鸨来收钱,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老鸨笑的十分灿烂,脸上厚厚的脂粉一阵抖动,估计是高级货色,居然没有掉下来的痕迹。
“公子,多谢赏光,不知道盈盈的表现还能否入方家的法眼?”
石应佑表现出一副老手的沉稳:“还算凑合,特别是琵琶,当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呀!”
老鸨心中有一丝不屑,小娃娃也上妓院,还没有一丝的羞怯,估计没少来这种地方,不知道又是哪家出的纨绔子弟,小小年纪就想拈花惹草,长大了还不知道成什么模样。但脸上还是露出非常职业的抚媚笑容:
“小公子果然是好眼力呀,我们盈盈的琵琶功夫在咱们翠园可是坐头把交椅,不是我吹,就是在整个西京,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
石应详只想着快点离开,哪有什么心情听一个老鸨在这里聒缲,肉痛的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故作豪迈:“不用找了,余下的就当是给盈盈姑娘的赏钱吧。”
“公子恐怕说笑了吧!”老鸨依然笑的殷勤:“本来若是盈盈姑娘不出场,这五十两却是足够打赏,只是。。。。。。”老鸨故作为难。
石应详现在一听老鸨的话语就觉得要遭,心中暗道苦也。
老鸨见没人搭话也不介意,依旧自顾自的说道:“盈盈姑娘可是我们这的头牌,自然出场的花红也比一般的姑娘要高,我看两位公子是新面孔,所以特别优惠,只收五十两银子的花红,加上雅间茶水和前边姑娘的小曲,只收公子八十两银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石应详暗自吸了口冷气,八十两,他全部家当可就刚刚那五十两了,突然想起今天娘亲不是刚好给了小五一百两么,他不由得将眼光又望向了石应佑。
“不是吧,咱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听听小曲也要八十两,你是不是看我们是新面孔,所以故意宰我们的呀。”石应佑自然明白他大哥的意思,可是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可是他整整仨月的开销,要是给了他这仨月还怎么出去玩呀,不行,怎么着也要把这价给砍下来。
“看小公子这话说的,我们翠园可是出了名的公道,童叟无欺的金字招牌,怎么可能宰人呢,小公子说笑了。”老鸨笑的有点假,心中更是有点愤愤,这什么人,没听人说嫖妓还有讲价还价的,今天可算让老娘开了眼界了。
“童叟无欺?我看不是吧,老人家还有能力上你们这来么?”石应佑笑的猥琐。“既然没老人家来,那你现在不就是在欺我么?”
老鸨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笑容了,只是习惯性的嘴角上扬:“能上我们这来的可没小孩,难道小公子您是?”
“可不就是,如假包换,难道您想验下货?老牛吃嫩草可不大厚道呢。”石应佑又耍起了他的无赖手段,听的他大哥是一阵头皮发麻,真是丢脸到家了,怎么他们石家就出了这么一个怪胎。
“哼!”都说婊子无情,老鸨的脸变的可比翻书还快:“没钱就直说,咱们这里这样的客人每天可见的不少,不用那么遮遮掩掩。”语气说不出的轻蔑。
这话刺的石应详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石家大少,地位在西京之尊贵,鲜有人能与之匹敌,现在都成什么了。
“小五,快点把钱付了好赶紧离开这污秽之地。”一向脾气甚好的石应详显然已经有点恼怒了。
“哟,污秽之地,您二位不也趋之若鹜么。”老鸨这张嘴可是远近驰名的歹毒,石应详如何是其对手,只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砰”,上好的红木桌就这么散架了。
“老娘可不是吓大地。”虽然老鸨心中也有点震惊,红木的坚固可不是说假的,对方轻轻一拳就将之砸散了,她心里甚至有点害怕,若是发起浑来,她小命说不准就交代在这里了。直到一干闻迅而来的护卫凶神恶煞的赶来,团团围在她的身后,她才胆气一壮,既然有持无恐了,那她的泼辣也就随之而来了:“你知道被你砸散的桌子是用什么做的么,那可是百年的红木请最上等的工匠所做,老娘心地好,只要你们赔个一百两老娘也懒得和你们追究。”
“什么?”两兄弟异口同声。
这显然是敲诈,一个破桌子开口就是一百两,石应佑混混脾气又想爆发,大不了在这里干上一架。他的光棍想法他大哥如何不知,急得石应详一把将他抓住,一阵低语:“小五,你要是把这里砸了,这事肯定要闹到娘亲面前,到时候我们如何交代,还有,要是被小烟也知道了,那你大哥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现在,就算我拿出一百两也不够赔呀。”石应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是呀,这可如何是好。”石应详真的快愁死了,打又不能打,赔又赔不起,在一边挠耳抓腮好不焦急。
老鸨可没那么好的耐心陪他们兄弟俩在这里,园子这么大,要照顾的生意多的是,不耐烦的发话:“既然赔不出钱来,那就让我们这的护院给你们这两个小混蛋好好的长长记性。”
“慢着!”一听要开打,石应佑急中生智:“我有办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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