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末汉初的时候,匈奴强大起来之后,就屡屡南下,冒顿单于首先把汉高祖围在平城七七日七夜,而后来的老上单于、军臣单于之下一直到了现在的狐鹿姑单于,除了与汉代和亲之外以及交换粮食布帛铁器之外,每年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出兵对西汉的边境进行骚扰和掠夺。
而在汉政府来说,匈奴就是汉代最大的外患,虽然在武帝一朝几乎将匈奴完全击溃,但是逃到漠北,也就是在贝加尔湖以西地区的匈奴漠北王庭还是在每年出兵,但是由于距离河套地区以远,所以匈奴主要目标就是河西走廊诸郡。
正因为如此,昭帝才会提出防秋,毕竟现在汉中央在武帝一朝的力量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也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但是对于现在在朝中争夺权势已经白热化的霍光和上官桀来说,这次防秋不啻是打击对方的一个绝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上官桀立刻说道:“皇上,微臣觉得这次匈奴的南下不应该小视,自从前几年李广利把大宛击破之后,现在匈奴一直在虎视眈眈在,臣以为一定要加以重视,一定要派大军进驻河西地区加以防范。”
霍光有些后悔这些话让上官桀来说,因为现在谁能率军出征,就可以掌握一支大军,万一到时候政局有什么变化,从河西地区感到京师也只需要几天的路程,现在唯一顾虑的就是这支军队可以维持多长时间,万一长时间在外驻守,后面的粮饷跟不上来,到时候只要把它的粮饷供应取消了,就算是人再多也会不战而溃。
就在两个热都在打着小算盘的时候,一边的昭帝却陷入了沉思,刚刚自己在和右将军张安世商量了很长时间,现在上官桀和霍光简直是势同水火,闹得越来越不像话,简直让昭帝有些厌烦。
看到现在越来越复杂的局面,昭帝才知道自己父亲的伟大之处,自己还记得在武帝驾崩前的时候,武帝带着昭帝到了一个苑囿之中,说道:“陵儿,你看到了眼前是什么东西了吗?”
昭帝有些奇怪于武帝为什么要这样说,就说道:“那里面只是两只恶狼啊?”
武帝笑笑没有说话,向后一挥手,后面的内侍就扔了一只羊在两只狼之中,只见到羊,俄狼立刻在撕咬着,也许是俄的太久的缘故,一只羊显然不能满足两只狼的需求。饿极了的狼就开始互相的撕咬起来,直至随后仅仅剩下一匹狼,而且已经是摇摇欲坠。
武帝看了一脸惊恐的昭帝,问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昭帝使劲摇了摇头头,那一幕对他来说实在是他震惊了。
武帝长叹了一口气道:“世间的狼都是这样的本性,但是你可以把它们调动起来,因为只有一只羊,这只羊就在你的手里。”
武帝望了望远处的群山道:“将来你当了皇帝,怎么才能管住你的臣下,就是把一只羊投给两只狼,你才可以控制它们,明白吗?”
是的,现在在昭帝看来,自己已经把这只羊投给了狼,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人就是张安世的建议,毕竟只有自己才知道张安世其实是武帝留给昭帝最得力的人,外事靠的是霍光,但是昭帝身边却只有一个张安世。
昭帝看了看两个人,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拥有的感觉,那种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感觉才是最美妙的。
防秋的人选,按照昭帝的建议就是人选还要待定,要大将军多多征求在京一些将军的意见,到底哪个人可以出征,还是要他们多多斟酌一下。
汉代的常备军除了京师的南北军之外,各地的材官骑士。除了一些戍边,主要是靠犯罪的人和商人、入赘的人之外,像这种防秋主要的就是在京师的常备军和关中地区的各个郡县的材官骑士。
虽然出兵的主帅还是没有确定,但是我确实听到身边的人都在谈论着出兵的事情,就连我的舅舅史高也要出征了,现在他只是羽林孤儿中的一个小小的队长,羽林孤儿是汉武帝为了抚恤战死的将军的子孙而设立的,后来人数越来越多,渐渐从护卫武帝出巡的军队转变为外出征战的主要力量。
我也来给我的舅舅送行,他们就将在军中集结,史太君只有这样孙子还在身边,一想到现在居然就要出征,自然是有些舍不得。可是我觉得没有什么,因为和他们我总是一个外人,只有在司马迁那里,我才感觉到了一种认同。和司马迁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舒服,听他说的每一个故事都是那么精彩,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也是那么有趣,虽然他已经将近七十岁的年纪了。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司马迁,因为我可以和他说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在外面所有见到一切,而现在是关于匈奴的事情,现在也是我该知道这些情况的时候了,因为在司马迁的熏陶下,我渐渐开始一个帝王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司马迁说道:“现在的军队调动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我就好奇的问道:“老师,你说匈奴到底怎么才可以消灭?”
司马迁看了我一下,也许是奇怪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就说到:“现在的匈奴已经不是大患了,而且已经南北分裂,值不得这样大动干戈,而现在的最大的威胁就是羌人。”
我有些惊讶地问道:“羌人?为什么啊?”
司马迁道:“现在你没有看见匈奴在屡次打击之下,力量已经严重的削弱,而且现在河套地区已经是汉人和匈奴人一起混居,已经无所谓谁是汉人,谁是匈奴?而且在西边的狐鹿姑单于也在担心内部的忧患,又怎么可以腾出手来处理住些事情呢?但是,新近崛起在河湟地区的羌人才是大敌。”
说到这里,司马迁道:“而且这次出兵不是为了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