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出现,我放心下来:“这帮兔崽子一天不炒这个话题是坐不住,不用理会他们,注意一下其它的言论。”
张仁义一脸凝重:“小布什去年才刚刚上台,自从姊妹大厦被炸了之后便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现在处于国际战略的缓冲调整期,应该不至于涌现大规模的**********。只是不知道这种战略缓冲期能持续多久?”
“阿富汗战争尚未结尾,全世界都在防恐,今后两年之内美国不可能更改反恐战略,将枪口调转过来。不过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往我们身上栽赃,否则很麻烦。”
一边和仁义聊天,一边把下载资料,都存进电脑里去保留下来。
忽然响起敲门声。我连忙起身打开门,一位身穿白色衬衫的青年爽朗的笑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张纸,是目录表。
“你好,我叫费汜,请问苏秦是这个寝室的吗?”
“我就是苏秦,请进来坐。是刘婷师姐叫你来的吧!”
费汜进来,在床头坐下。
“嗯,正是。听刘婷说你对我们辩论协会的论题非常不满意,我想了解一下具体的原因,我想这对我们辩论协会有好处。”他的语气甚是诚恳。
“一句实话概括,你们的辩论题目纯粹是浪费生命,毫无意义。”
我的话非常直接,估计一般人都受不了。不过费汜的承受能力显然不错,仅仅是皱了下眉头。
“这话怎么说?”费汜疑问道。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辩论?”
“这个,辩论是为了让真理更加清晰。”
费汜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看来他对这句话也不是太肯定。
正在玩电脑游戏的张仁义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他说道:“师兄,看来你是在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谈话,真有趣!”
费汜脸色通红,语气强硬道:“辩论的意义难道不是为了追求真理吗?”
张仁义回头笑道:“不要以为将**插进地下,便自以为自己强奸了地球!同样的道理,不要以为挂上一块追求真理的牌子便真以为自己是在追求真理了。那样很搞笑。”
张仁义的话太毒了,不过我喜欢。
费汜顿时激动起来,要跟张仁义争辩个高下,我连忙阻止道:“好了,你别跟他争,争不过他的(有句话没说,他是专业,你是业余)。回到刚才说的事情来,你不觉得你们的命题很无聊吗?人性是善也好,是恶也好,就算争出个胜负来又能怎么样?证明了人性是恶又能怎么样呢?地球照样转,不会因此改变任何东西。与其争论这种永远没有结局的东西,还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费汜狠狠的瞪了张仁义一眼,终于还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再理会他,对我问道:“你有什么好的题目?让我参考一下。”
我笑了笑,说道:“我出三个命题:xxxx;xxxx;xxxx。(省略)”
费汜一惊,站起来,在寝室里来回踱步,疑虑不定。
“这三个命题很有现实价值,的确比那些无聊的话题更吸引人。只是我们这里是国际外交学院,有很多外国留学生在这里读书,你不怕引起争议吗?”
我笑道:“这不过是小小的辩论而已,没有针对任何人、组织或者是任何国家。难道大学生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辩论权力都没有吗?”
费汜想了一下道:“我担心的其实也不是引起争议,主要担心学校让不让对这种命题进行辩论。”
我奇怪的问:“这样的小事都需要学校批准吗?”
费汜笑了笑:“这不需要批准,不过事情万一闹大了,学校恐怕会对我们协会秋后算帐。”
“这也担心那也害怕,干脆回家卖番薯得了。你走吧,不送。”
我站起来送客,没功夫跟他扯蛋下去了。一个小小的事情居然也犹豫半天不敢下决定,这未免也太优柔寡断了。
费汜连忙摆手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一定坚持用这种命题的话我个人绝对支持。辩论的事情我来安排,你有其它要求或者是建议没?”
我说道:“有,尽量将这场辩论宣传的人尽皆知;还有,一定要邀请学校领导以及各国的留学生参观,这样才有好戏看。特别记住一点,宣传的时候让所有人都有参与进讨论之中,不过这三场辩论的人都由我们自己来安排,不抓阄。”
费汜疑惑道:“这是为何?”
我脸上露出阴笑来:“难道你真以为我想跟别人辩论?我刚才说的命题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只不过是借辩论的名义将观点宣扬出去而已。辩论双方所有的内容由我们自己来制定,人也由我们自己来挑选。一句话概括,整个辩论都是由我们一手来策划、主导,这个过程中不需要任何其他杂音。”
辩论不过是我手中的工具而已,我又岂能让辩论来反驳我自己?这样做是必须的,我不能让一些无聊的人来干扰辩论主题。
费汜惊讶的指着我,“你,你这不是,成了操控舆论吗?”
我沉默了,
难道我跟他有代沟以至于无法交流吗?
我尽最后的努力来说服他,认真的说道:“排除一切杂音,我们的声音便是唯一的真理,这是国际通用的一种主导舆论的手法,这是舆论界和外交界最简单的常识,你不知道?”
费汜终于去了,去的时候眼中依旧有些疑惑。
我没弄清楚他到底懂了没有。
张仁义一边打着魔兽一边开始发表他的长篇高论:“费汜那小子居然还以为真能辩论出个真理来,现在的大学那还有真正的辩论啊?有的只是诡辩而已。每个人用抓阄的形式获得一个立场,这个立场跟自己的信仰无关,上哪家的船就说哪家的话。你原本坚信“人性本善”,拈到的题目却可能是“人性本恶”。他原本坚信“人性本恶”,拈到的题目却可能是“人性本善”。都是抓阄来的,个人的立场完全是偶然性得来的,哪怕你抓阄得来的立场与你原来的信念相冲突,你也不得不鼓动如簧巧舌,痛下辞说,曲为之辩。口才好的人,随便给他个什么题目,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无法反驳。他为“人性本善”辩护,能够胜利;他为“人性本恶”辩护,同样也能够胜利。辩论得出来的胜利跟真理无关。这种辩论形式的创始者根本就没有任何信仰可言。辩论赛,纯粹是一场恶作剧而已。这种恶作剧也只有不信仰客观真理的人才会乐此不疲。”
我笑道:“说起来这种辩论赛很像我们纵横家的风格,不分善恶,只讲立场,逮着一个立场便开始天花乱坠,直到别人点头称是为止。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不是吗?”
我拿起桌上的红苹果来咬了一口。
跟普通的辩论者不同,他们是在玩游戏,乐此不疲,而我们是在外面主导游戏的方向,尽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