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潘秋霞,听到儿子被打的消息后,她简直被气疯了,这是怎么了?一个上午竟两次被打,这回还是被砖头打坏了脑袋!她气急败坏的赶往医院,路上他给区公安局副局长马青云打了电话,拜托他派人调查。
潘秋霞赶到医院,武云学校的领导和班主任老师也同时赶到了,医生已经给武云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并做了检查,只是破了个口子,血已经止住了,没有大事儿。但她不放心,坚持让医院给武云拍了片子,做了一系列检查以后才放了心,所有检查的费用都是跟着赶来的王老板掏的。
学校领导和班主任老师自然是一通的检讨自己没有尽到看护学生的责任,众人又严厉声讨了一下打人行凶的暴徒以后,潘秋霞才返回局里。刚回到办公室,分局的警官和管片的派出所所长就赶来汇报调查结果了,调查的结果是:两人是偶然发生的冲突,谁先动的手不清楚。打人行凶的是个黄头发的瘦子,据管片民警分析,可能是磨房大街一个外号叫赖三儿的混混干的。
潘秋霞很满意民警的办事效率,当听到民警提到磨房大街的时候,她一下子警觉起来,她想起了永健那副凶像和他临走时说的话,于是问道:“对了,磨房大街有个叫萧永健的你们知道吗?”
派出所长一脸茫然说道:“萧永健?没这么个人吧。”
“外号叫大唠咪!” 潘秋霞补充道。
“噢,他呀!有!在这片是个人物,以前是磨房中学的,没一天不惹事的,天天打架,在这片的混混没有不怕他的,不过这孩子倒没什么劣迹,怎么了?”派出所长恍然大悟的说道。
潘秋霞沉吟了一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迅速冷静了下来,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却一时理不清楚思路,她需要认真的想一想。她起身客气的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谢谢你们二位。”
送走了二位警官,潘局长关起房门认真的思考着今天的事情。市委组织部刚刚找自己谈了话,而且区里很快就要换届了,怎么偏赶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些事呢,局里拖欠卧龙居的钱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偏赶这个时候派人来要帐,而且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地痞。这会不会是有人要暗中整自己呢?这段时间自己需要的是平安无事,如果这个事情捣腾大了,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包括今天云云学校的几个老师,虽然表面上恭敬,但眼里分明是对自己十分的不满。今天打云云的事情肯定是那个大唠咪指使干的,就是查出来又能怎么样,顶多关个几天,那是个地痞流氓,认识自己家也认识云云,要是把他得罪苦了,这小子出来后接着打云云可怎么办呢?云云今年高二,正是学习要紧的时候,要是出了差错,可就耽误一辈子呀。潘秋霞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清醒。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得赶紧压下去!
“大唠咪!你小子等着,等我过了这关,一定要让你好看,这事不算完!”潘秋霞咬牙切齿的说道。
潘秋霞拨通了马青云的电话,说道:“马局长,你好,你好!真是给你添麻烦了,你们公安干警的工作效率很高,非常感谢,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只是两个小孩赌气打架,云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看就算了,都是孩子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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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将财务科科长邱枫找来,问道:“邱科长,你的报告我看了,咱们一共欠卧龙居四十五万多,我看应该一次付清。局党委刚刚开会研究过,今年我们要严格控制招待费支出,只要在那里有欠款,就杜绝不了新的欠款发生。今后局里安排宴请也一律不准到卧龙居去,只有这样才能有效遏制费用支出。”
邱科长大瞪着两眼看着局长,心道:“局头这是怎么了,转了性了吗,居然这么痛快。”她小心的说道:“局长,可是咱们今年总共的招待费用也没有这么多,再说一下支出这么多也不太合适吧。”
“呵呵,邱科长,是欠帐总是要还的,我们是一级政府部门,总不能欠着人家钱不还吧?上次出版社给我们订教材的折扣款不是还有四十多万吗,先垫上。”潘秋霞开导道。
邱科长说道:“局长,那笔钱可是局里准备发清凉饮料的?”
潘秋霞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位死心眼儿的下属,温和的说道:“你放心,职工的福利我想着呢,到时保证不让你为难。”
“行,那我这就写报告去。” 邱科长说道。
“好!雷厉风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作风,干工作就得讲效率。我看干脆今天就把支票给卧龙居送去,告诉他们老板,感谢他们一直以来对我们局里的关照和热情的服务。啊,去吧。” 潘秋霞夸奖道。
听了领导的夸奖,邱科长觉得骨头都轻了几斤,扬声说道:“请局长放心,我保证今天把这事办了。”说完快步出去执行领导的指示去了。
第二天上午,永健来到卧龙居,他是来向王老板辞差使的,他觉得自己不仅没完成任务,反而给王老板添了乱子,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进了包房,永健从兜里掏出还剩下的几百块钱放到王老板面前,说道:“对不起,王老板,这事我没办好,这是剩下的钱,还给您吧。”
王老板一脸喜色的拉住永健的手笑道:“你说什么呢咪子兄弟,回来了,钱都要回来了!昨天下午教育局财务科的李梅亲自把支票送来的,我今天上午到银行去查,钱全部到帐。兄弟,你可是我们卧龙居的救命恩人呐!”
听了王老板的话,永健如堕雾中,自言自语说道:“不会吧?我把那局长得罪了,钱反倒给了,真邪性了!”
王老板说道:“兄弟,昨天财务科小李说了,你去跟潘局长吵了一架,是吧?”
“是呀,她当时还说这个钱肯定不给呢。”永健说道。
“嗨,这你就不懂了,兄弟,如今这世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凭你在这片的名气,她就是局长也不敢深得罪你。再说了,这钱又不是她们家的,她心疼什么呀。”王老板解释道,他一拍巴掌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这次帮了哥哥大忙,今天晚上你把那几个兄弟找来,咱们好好喝顿酒,庆祝庆祝。噢,对了,这是一万块钱,兄弟你别嫌少。”说着,王老板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塞在永健手里。
永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王老板,这钱太多了吧,其实我没出多大力气,要不------”
“哎!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跟哥哥我还客气什么呀,见外了不是。再说这也是事前说好的,按百分之二提成呀。”王老板按着永健的手,将钱塞进永健兜里。
当天晚上,永健邀上赖三儿、亮子和三咧子一起在卧龙居暴撮了一顿,他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里,躺在被卧里使劲攥着那一叠钱,兴奋的睡不着觉,这钱来得太突然太容易了,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宿,他决定把这钱分了,给赖三一千,人家也出了力,给东屋齐老师、北屋王婶、西屋的霍大爷每家一千,给武婶家三千,自己是吃着这几家的饭长大的,武婶家的秀考上了重庆的一个医学院,正需要花钱,所以给武婶家多一些。剩下的三千自己留着当生活费,从现在起,自己也算是自食其力了。他当然没有想到,为了这点钱,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