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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蟋蟀:也叫蛐蛐儿、促织,隶属于昆虫纲、直翅目、蟋蟀科。身体为黑褐色,头顶漆黑而有反光,上面有橙黄色纵纹。常栖息于土壤稍微湿润的旱田、砖石下与草丛间。白天隐藏在洞穴中,夜晚活动。 蛐蛐儿品种很多,玩蛐蛐的人比较喜欢的有红头 麻头 火牙,还有几种象油呼路(一声)、唠咪子(清音)、棺材板儿、秧子则比较普通。

唠咪子个头大,尾巴长,样子丑陋,尤其不招人待见,所以如果有谁外号叫“唠咪”,那说明他的人缘可是够差的。

公元一九八零年 秋 中国北方某省 平原市

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随着一声下课铃声,位于平原市城西区磨房大街的磨房小学门口立刻呈现出一派热闹的景象,学生们或成群结队,或三三两两的拉着手,勾着背从校园大门里涌出来。

突然,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相互勾着膀子站成一溜,冲大门里一个黑胖小子起劲儿哄着:“给唠咪一大哄喔,哦吼、哦吼!”、“给丫一搓板儿喔,搓*又搓眼儿喔,哦吼、哦吼!”被哄的那孩子也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个头不高,黑胖黑胖的,穿着一身军装绿,头上戴着八角帽,背着一个破军挎,军挎敞开着口,露出里面的破铅笔盒。黑小子小脸涨的通红,小胸晡气的一鼓一鼓的,两眼恶狠狠的盯着对面那群起哄的孩子,突然,他吼了一声:“****!”,返身奔到旁边的花坛,从地上揭起一块半头砖来,举着板砖冲了过去。

“噢!”门口那群孩子欢叫一声一哄而散,瞬时跑了个干净,黑小子握着砖头,兀自气愤难平的叫着:“有本事别跑,你们丫的等着,没完!”

“咪子。”一个扎着羊角辫小女孩跑过来,拉着黑小子的手一脸不平的说道:“别理他们,恶心劲儿的,走,回家,今天在我们家吃饭吧,我妈说了,今天是我八岁生日,吃打卤面!”

“真的?秀儿,嘿!我最爱吃你妈擀的面条儿啦。”黑小子一脸的喜色,刚才的不快转眼就丢在脑后了。

黑小子叫萧永健,差两个月八岁,是磨房小学二年纪的学生,住在磨房大街一号院,小名叫咪子。永健本来有个小名叫小健,上学以后,因为长的黑胖,又争强好胜讨人嫌,所以被同学给起了个外号叫:“大唠咪”,后来邻居家的武婶听了,当时竟笑的弯腰岔气儿,一叠声的叫着:“哈哈哈哈,大唠咪,大、哈哈哈哈!是谁呀这么缺德,给我们起这么个外号,大、哈哈,唠咪,多难听呀!哪怕是叫咪子呢,也好听点呀。”就这么着,永健的小名“咪子”就正式叫开了,不过“大唠咪”这个外号依旧被那些讨厌他的同学作为打击他的武器。

永健是个孤儿。

八年前,永健的姥姥就住在磨房大街一号院的西房里,永健的姥姥是个寡妇,属于街道的五保户,每月靠街道发的十几块钱补助过日子。那一天,正在北京念大学的永健的母亲突然回到家里,是大着肚子回来的,永健的母亲还没有结婚,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永健的姥姥气急败坏的询问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母亲却抵死不说,而且坚决要把这孩子生下来,谁劝都不行,气得永健的姥姥堵着一号院的大门整整骂了两天,骂那个挨千刀的男人——永健他爹。

永健的母亲在那间低矮的小平房里把孩子生了下来,由于没有医疗措施,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死了,临死前她告诉永健的姥姥,孩子他爹姓萧,是个好人!

没有了母亲的永健撕心裂肺的哭嚎着,南屋的武婶听不下去了,她毅然的给刚刚两个月大的女儿秀儿断了奶,把奶水给了永健,“孩子又没错儿!”永健就这么活了下来。那个年代的人心眼儿好,厚道!

永健三岁那年,永健的姥姥得了一场急病,带着一肚子的委屈撒手人寰,临死前告诉邻居们,永健的爹姓萧,是个好人。永健成了孤儿,他的身世成了一个谜。

在永健姥姥去世的当晚,东屋的齐大爷召集同院儿其他几家的家长开了个会,大家一致决定共同把这孩子拉扯大。齐大爷的儿子齐老师四处托人给永健上了户口,还在街道给他申请了一份补助,每月八块钱,这钱由武婶保管,视永健的需要开销。自此,永健过上了吃百家饭的日子。每天一到饭点儿,他就端着一个小铁碗蹒跚着踱到各家的厨房去转转,看看谁家的饭食更合自己的口味,谁家吃的好,他就坐在谁家的饭桌前乖乖的等着,有时两家的饭菜都好委决不下了,就一家盛一份,每每都吃的小肚子溜圆,惹得院里其他几个孩子一通的眼热,恨不得自己也没了爹妈。

小永健在好心邻居们的护佑下茁壮成长,到了七岁他和武婶的女儿小秀儿一起上了小学,还分在了同班。

上学以后的永健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每当看到别的孩子同家长在一起的情形,他就会有一股莫名的心酸,同别的孩子一起玩耍聊天,他也特别忌讳别人说及父母,当同伴被家长拎着耳朵带回家里吃饭的时候,他心中总会生出一种期盼,盼着有人能沿街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叫他早点回家。久而久之,他变的孤僻起来,喜欢离群索居的一个人独处,为此他的那些不着斤两的同学也因为他是孤儿而合起伙来欺负他,拿他开涮,他则选择用拳头回击他们,打架成了永健的必修课!

上小学的时候,永健因为个小力弱,打架免不了吃亏,等他上到初中的时候,就很少吃亏了,他不仅力气大下手狠,而且还异常的狡猾,只要同他结了仇,肯定讨不了好去,等到他上到高中的时候,已经成了这一片儿谁都惹不起的混世魔王!连街上那帮地痞也无人敢跟他叫板!渐渐的没有人敢当面叫他的外号了,但背地里,“大唠咪”的名气反而叫的越来越响。

除了打架,永健还有两个特点,一是聪明,虽然争强斗狠,学习也不用功,但功课却一点儿也没拉下,而且各门成绩在班里都名列前茅,他班主任老师的评价是:“这孩子聪明,有天赋,只要能拿出一半儿精力来学习,考个名牌儿大学没问题。”

第二个特殊的地方是他的身体奇好,力气大,从不得病,除了因为打架开了口子以外,他就没去过医院。他的血型也很特别,初中升高中的时候学校组织体检,在验血的时候愣是没有查出永健是什么血型,安排了一次复检,大夫一连抽了他三管血依旧没有得出结论,不得不放弃了努力,无奈的在血型一栏填了个:不详。

一九九零年,永健高中毕业,高考他得了零分。永健是故意交了白卷儿,他清楚,小学、中学是义务教育,学校免了他的学杂费书本费,邻居们还勉强供的起,大学可就不一样了,学费不说,就是伙食、住宿这些费用也不会是个小数儿,这些钱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院里的叔叔婶子们出了,他打算高中毕业以后找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还要报答武婶、齐老师她们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如今的永健一米八的个子,五官端正,身材健壮匀称,略微有些消瘦。从这个时候起,他要独立的生活,走自己的路,这一年他刚满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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